第197章 「師父」不是師父
秦霜猜得不錯。他的確是把懷滅看得簡單了。無往不利的生死符讓他實在掉以輕心沒有深想，才會不知不覺的成了別人手裡的刀。
對於被人利用這種事情秦霜其實也不是那麼反感，這主要還是建立在如今天下會的實力基礎上的。利用可以，當成刀被人借去殺人也是可以的，不過要小心，天下會這把刀也不是誰都握得住握得穩的。
心急如焚的懷空很是敞亮的直接留下了絕世好劍，帶著秦霜給他的手書，還有五十名神衛隊高手星夜兼程的返回鐵心島。
而早一步踏上歸程的懷滅卻是在弟弟懷空出發的時候已經抵達了鐵心島。
懷空的建議是暗中取之，不希望破軍等人在鐵心島上造成大範圍的殺戮。而破軍笑眯眯的點頭應許，也不知心裡到底在做何想法。
上了島，懷滅第一時間就被島主，也就是他的師父「鐵神」叫了過去。無疑便是詢問絕世好劍的下落。懷滅卻詭異的編了一套說辭，說絕世好劍已經在弟弟懷空的手裡，不日便會歸來。而他因為引開了追兵，所以跟弟弟懷空分開。
鐵神終日打鐵不休，據說唯有如此才能用心智專一的法子還延緩身上的怪病。所以一邊打鐵，一邊聽完懷滅的說辭卻不置可否，倒是好一頓關切。
「你們鐵心島似乎不太平啊。我們剛到不足三日，島上就接連死了十數人。」破軍笑著一邊喝著茶一邊朝坐在身邊的懷滅說道。
懷滅則是聲音淡漠，說：「有人已經等不及了，自然會有波瀾。破軍大人，您真的有信心面對「天劫」而勝之？」
破軍哈哈一笑，道：「你也是習武之人，既然習武又怎麼不明白實力的根本來自哪裡？神兵利器雖然可當助力，但歸根結底主導勝負的還是自己。
即便你們鐵心島的「天劫」當真所向披靡又如何？那也要看是誰在掌控。你那師父功力不過先天圓滿，實在不值一曬。要不是你說「天劫」還差一些火候，我早就將其取回來了。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懷疑起你的師父的？」
「一個追求平和的武器匠人，一個內力深厚卻又從不招惹是非也不過問世事的歸隱武者。怎麼可能會鍛造出以殺戮為主的武器？而且還是裝病暗中謀划。連我這個大徒弟也瞞著。這根本就是兩相矛盾的。
而且，師父的絕技是「洗鐵手」也是他鑄造兵器之時最常用的手段。可這十來年我卻從未見他用過。
再則，用劍來治病這種借口不是很可笑嗎？嘿，只有我那天真的弟弟才會信以為真。」
破軍放下茶杯，盯著懷滅看了好一會兒才道：「老實說，出發的時候我就打定主意不會留下你的性命。因為你這人心思太細，太陰，總覺得你是個禍害。現在看來，我還是把你看得簡單了。」
懷滅聽到破軍滿是殺意的言語，卻不以為意，甚至笑著說：「那破軍大人如今是不是還想殺了在下？」
「嘿嘿。你的命估計是保住了。不過不是我不想殺你，而是你弟弟救了你。」說著就從懷裡拿出一張小紙片遞到了懷滅的面前。
紙片不足兩寸見方，上面寫著極小的字跡。有經驗的人能知道這是一封鴿信。
迅速看完鴿信內容的懷滅神情怪異。沒想到弟弟懷空真這麼大的膽子敢去天下會面見秦霜。如今已經完成了交接。絕世好劍到了天下會手裡，而且他也消了要命之難。不過信中所說的五十名神衛隊又是為何來此？
破軍看到懷滅的臉色微變，心裡知道他在想什麼。張口戲虐的說道：「你不是說要除掉你的那個假「師父」嗎？天劫當成報酬自然是不夠的。歸順我天下會才是最划算的買賣。」
「破軍大人，之前我們不是這麼說的吧？」
「說？之前你是階下囚，命都在老子手裡捏著，跟你說什麼你難道真信了？如今秦幫主給了你自由，那咱們就能好好談談條件了。」
「談？神衛隊都來了足足五十人，再加上破軍大人之前帶來的二十名親衛，這股力量我鐵心島還有談的餘地？」
破軍肆無忌憚的大笑道：「當然有談的餘地。你也可以拒絕嘛。到時候老子就殺了你，再跟你那趕來的弟弟談。他要是也拒絕，再殺就是。偌大的鐵心島總有明白人的，不是嗎？」
懷滅點居然點頭，沒有反駁，更沒有義憤填膺的控訴。事情不都是這樣嗎？別人為刀自己為魚肉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有人顧忌你的感受？
當夜。一直縈繞在鐵心島頭上的詭異殺人事件繼續。兇手手段殘忍，往往會帶走屍體卻留下人頭。而且行動迅速，無人察覺。
當然，喬裝成懷滅侍衛的破軍等人還是看得明白的。只不過都默不作聲，只要這些殺手不要找到他們的頭上就行。
第二天。一路兼程的懷空終於領著五十名天下會神衛隊的人到了鐵心島。這麼一來，這兩兄弟出去一趟帶回來這麼多陌生人，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到非比尋常的氣氛在島上醞釀了。
而剛下船的懷空甚至還來不及去見自己的大哥就被聞訊趕來的島主心腹強硬的拉走了，說島主要立即見他。
可還沒等他見到島主，身上的兵器「天罪」便被收走了。而到了門口，卻又被「島主突然身體不適」給隨便打發了。弄得他心中一片疑雲。不過好在自家大哥無事。
「空，你的天罪呢？」懷滅皺著眉朝弟弟懷空問道。
「剛才上島的時候被師父的親隨奉命收走了。怎麼了大哥？我一回來了就感覺島上氣氛不對。」
「自然是不對了。島上這些時日每天都在死人。估計已經差不多上百人吧？」
「什麼？是不是那些島上的天下會的人乾的？」懷空第一時間就覺得這事兒跟破軍他們脫不了干係。因為江湖傳言里破軍的諢號可是「人屠」。
誰知懷滅卻搖頭說不是。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空。你去過天下會。應該知道我給秦霜所說的「天劫」戰甲的事情吧？你應該是覺得我在騙他吧？嘿，不是。天劫的確已經被造出來了。而且我們去中原尋找絕世好劍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彌補「天劫」戰甲的唯一破綻。」
「這怎麼可能！師父的性格怎麼會去打造天劫戰甲這種凶物？」
「不可能嗎？那你的天罪怎麼解釋？那不是凶物？」
「這.……」
懷滅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看向窗外，聲音發冷，道：「其實你說得也沒錯。咱們的師父必定不會打造天劫戰甲也不會打造天罪。只不過，咱們看到的那個「師父」卻並不是師父。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