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心劫
石受這聲呼喚,在場修士同時瞪起眼睛,還沒來得及想什麽,一道掌風衝擊,他們看道他們的劉勉之劉老大被擊退了足足二十步,甚至還倒了下來,壓倒幾個修士。
所有人傻眼的看向擊出掌風之人,是苗悅,她輕輕抬起的手表明這一掌是她無意擊出的。劉勉之站立起來,哈哈一笑“痛快,再.……”
劉勉之一個來字還沒說出聲,有個聲音蓋過了他,“如碧仙子,我要把瘋婆娘的所有靈石都偷來,向您提親”然後苗悅發出了更猛烈的一掌。
“如碧仙子,您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苗悅又接著來了一掌。
“如碧仙子,您.……”又是一掌“如碧仙子.……”還是一掌,“如碧”接著再來一掌。
苗悅已經站在了劉勉之身前,劉勉之被她幾掌擊倒在地。
“如碧仙子,飄逸動人,如碧仙子,機敏可愛”。苗悅接著又是連續兩掌,把劉勉之打得陷入了地下。
昏昏沉沉的石受嘴上如碧不停,本來苗悅還是聽到一句完整的話後,才擊出極為猛烈的一掌,到後來隻聽到如碧兩個字,就是一掌,再到最後,如碧的聲音已經被她擊出的掌風蓋住,可是如碧如碧,這兩個字已經不停的在她腦中縈繞。
苗悅已經失去理智了,她這不知道該稱為什麽的掌法把劉勉之打到了地下近三丈處,整個山丘下很大一片區域的地麵也都裂開。
被苗悅打了幾十掌的劉勉之,好像全身發腫一般,本來寬闊的身板腫脹了幾十倍,而苗悅每擊向他一掌,他的身軀都會脹上一倍。
至於苗悅,她已經被腦中不斷縈繞的如碧二字激發出了凶性,她的斷魂劍不知扔到了那裏,她隻想不斷擊掌,把如碧兩個字從腦中擊出,但不知為何,她越擊那兩個字在她腦中的聲音也越大。
劉勉之的身體好像腫脹到了一個臨界值,之後他大喝一聲“爆靈體”,洶湧的靈力從那腫脹的巨大身軀中爆發出來,造成的衝擊力將苗悅衝到了天上。
苗悅眼中,腦中,心中,隻有如碧二字,她的狀態非常忘我,即使被劉勉之洶湧爆發的靈力衝擊的吐血,她卻沒有絲毫察覺,隻是在天上不斷的擊出掌風。
苗悅被衝擊的很高,這時她擊出的掌隻是擊向了空氣,這種什麽都感受不到的擊打,這種揮出力量如同打在棉花上的軟綿綿的感覺,讓苗悅感受不到發泄的快感,她變得更加瘋狂,出掌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但仍舊是什麽都打不到。
苗悅的理智徹底失去了,她在天上瘋狂的吸收靈氣,將它們化作靈力後不斷的擊出掌風,而這掌風又將她不斷衝擊到天空的最高處。
“如碧如碧”苗悅的口中甚至開始不斷的念出了這兩個字,到了最後,她用可以撕破墨草園所有修士耳膜的聲音,大喝出一聲“啊”此時她的又一掌擊出,讓她覺得身心一舒,然後,她的身軀傳來了一股冰冷感,她流淚了,嘴裏念出了另外幾個字“師父,我好冷”
劉勉之從地上爬了出來,他看向周圍,“損失了不少兄弟啊”他帶來山丘下的修士,有兩百多名被苗悅無意中擊出大比。
劉勉之看向了天空,苗悅被她自己擊出的掌風正不斷的衝擊向更高空,沒一會,苗悅的身形就成了一個小黑點,但劉勉之不敢放鬆,苗悅雖然越來越往高處而去,但是擊出的掌風也越來越強。
感受著向地麵而來的掌風,劉勉之發現每有一道掌風襲來,他的肩上好像是背負上了什麽重物,他運轉靈力剛將這重物背住,又是一股掌風襲來,他覺得更加沉重的重物放到了他的肩上,他對周圍人說道“退,撤退,把那個石受也帶走”。
“劉老大,我們不走”
“你們聽著,我有種感覺,我接下來發出的爆靈體會非常大,你們防不住的,等我爆靈體施過,你們再回來,和我一同赴死”。
“一同赴死”劉勉之的手下聽完,所有人先行裹挾著石受先撤開,隻有一個手下上前,“你幹什麽?”劉勉之問道這手下。
這手下拿出繳獲的一件盾衣,對劉勉之說道“劉老大,您先把衣服穿上”。
劉勉之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是光著的,麻布粗服,早就被苗悅幾掌打沒了。
苗悅最後一掌發出後,她以到了墨草園的天穹之外,這裏冰冷刺骨,苗悅的意識好像也已經模糊,口裏直叫著“師父”。
隨著全身泄盡的靈力開始慢慢恢複,苗悅感受到了溫暖,她腦中的記憶湧了出來。
記憶中的苗悅還是凡人,還是她小時候,黑漆漆的洞窟內,苗悅正被人檢查著,檢查之人眼中嗜血的光芒即使在這黑暗的洞窟內,也很亮,但這股光芒雖然亮,卻讓苗悅很害怕,“先天靈體”這四個字說出,檢查之人嗜血的光芒更甚。
之後的苗悅,被放上了一處祭台,好多眼中發出嗜血光芒的人圍在她身邊,唱唱跳跳了好一會,苗悅很討厭這聲音,後來,聲音停了,一個很老很老的人走向了苗悅,張開了嘴,咬破了苗悅的胳膊,吸起了苗悅的血,隨著血液的流失,苗悅身體變得很冷,口中“師父師父”的念叨著。
最後苗悅覺得自己睡著了,可身上還是好冷,當苗悅再醒來時,她眼前出現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女人穿著一身的粉色,而男人穿著一身青色,他們兩個都很好看。那個女人很溫柔,那個男人也很溫柔,他們對苗悅好及了,幾乎是有求必應。
後來苗悅才知道,自己碰到的女人叫仇英,男人是玄天,他們兩個是師姐弟,小時候的苗悅經常把仇英稱作娘,把玄天稱作爹,每到這個時候,仇英都會很害羞,而玄天則會高興的摸摸她的腦袋,誇她聰明可愛。
苗悅渡過了幾年快樂的時光後,有一天,仇英讓她稱自己師父,而玄英她得稱為師叔,雖然稱呼改了,但師父和師叔仍舊對她很好,師父很厲害,每次靠一柄劍都能打趴幾百個人,而其中就有師叔玄天,每當這時候,師叔都會上去撓師父的癢癢,趴著的師叔師伯們則在一邊笑著,苗悅也會在一邊為師父叫好。
直到有一天,師父變成了另一個人,整天嚴厲的讓她修行修行,穿的粉色衣服也變成了白色,再也沒見師父換過,而師叔則再也沒有出現過。
穿著一身白色的師父給苗悅留下的映像除了害怕還是害怕,修煉中犯些小錯時師父的那種傷心,她害怕極了,她想看到以前那個會笑,會害羞的師父,穿著粉色衣服躲著師叔的人。
師父再也沒有和師叔師伯們打過,每次師叔師伯們感歎可惜時,師父都會說“玄天師弟戰死疆場,我得為他的轉世積福,打打殺殺再也不能做了”。
師父還去醫堂當起了醫者,這一去就是幾千年,苗悅在這幾千年裏想了師父無數回,可每次醫堂門前見到師父後,她隻會說一句“好好修煉,我要為你師叔轉世積福”,就轉身進了醫堂。
幾千年的孤單,在苗悅的心中留下了很大的傷害,甚至後來成了苗悅的心劫,險些讓苗悅走火入魔,多虧宗門名師的釋疑,才讓苗悅放下了些。
後來的幾千年,苗悅變了,師父在她小時後希望她溫婉嫻淑,她偏要耍潑使辣,師父在她小時候希望她好好修煉,她偏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所有的事都要和師父對著幹,在天川峰闖出了個瘋婆娘的名頭,而師父聽到她做的事後,隻會留下一句“心劫作祟,自渡,自渡”,再繼續回到醫堂為師叔積福。
當苗悅將要再次自己一個人度過她的五千歲生日時,術宗發生了一件大事,有幾百名被血宗俘虜了近五千年的修士被救回來了,苗悅覺得好奇,就去了醫堂內。
那天,師父出診去了,不在醫堂,幾百名瘦骨嶙峋,滿身傷疤的修士被醫堂的醫者醫治著,宗主一個又一個辨認著“是關索師侄嗎?”得到修士的確認後,宗主會流下眼淚,再問向下一個。
“是玄天師弟嗎?”宗主又問道,苗悅腦中嗡的一聲,她邊等著答複,邊祈禱著,當一個“嗯”字傳出後,苗悅趕忙跑向了師叔玄天,至於衝撞到宗主,瘋婆娘嗎!以前又不是沒幹過。
苗悅仔細將那張看不出來的臉好好辨認了好幾回,在醫堂內大喊著“玄天師叔,我是苗悅啊!”幾聲大喊之後,師父仇英出現在了她身後。
師父變回來了,穿上了粉色的衣裙,背上了劍,每天拉著玄天師叔去往演武場,還是那麽好的身手,把一大堆師叔師伯打趴在地。
可再看向師叔和師父時,苗悅更孤單了,師叔不在時,她闖了禍,師父至少還會看她一眼,但現在師父的眼裏好像隻有師叔,師叔也隻會看著師父,他們眼裏再也沒有她了,她是一個沒人疼的孩子。
當了幾千年的瘋婆娘,苗悅沒朋友,現在連師父,也不理她了,苗悅決定,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