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夜話
第136章夜話
“你、你！”
曲夫人氣的後退了兩步，扔了雞毛撣子，換成了一根竹棒。
小丫鬟努力想用單薄的身體擋著，可到底年紀小，擋不住什麽，被打了幾下踢開了。
竹棒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身上，曲夢音身上的疼痛遠不及心裏的痛楚。
“你以為你在江豆蔻那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討人喜歡的玩意罷了！看看那國公家的小姐，那才是同她關係好的。她若真在意你，怎麽不見她那麽親密的拉著你說話？帶著你一處玩？也就是你，蠢！還真以為她把你當姐妹？”
曲夫人邊說邊打，打累了把竹棒扔在地上，“你就在這好好清醒清醒！看看到底是養你的爹娘重要，還是她江豆蔻重要！”
說完就走，順便讓人把門給鎖了。
“看好小姐，不許讓她出去，飯也別送。每天吃好喝好，真以為是什麽千金大小姐了，餓幾頓才知道錯！”
守門的嬤嬤臉色不是很好看，但也不敢反抗，隻說：“好的夫人。”
小丫鬟捂著隱隱作痛的肚子哀求：“夫人！送些藥膏可好？小姐她畢竟是您親生的閨女啊！”
曲夫人不耐道：“我閨女？我巴不得不要這種下賤的東西！給個骨頭就搖搖尾巴跟別人跑，呸！就是疼才能讓她長記性！”
小丫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走遠，無力的爬到門邊：“小姐……你沒事吧？”
身上火辣辣的疼，曲夢音一身冷汗的趴在地上半天動不了。
過了許久才緩慢的撐起身子，微靠著門說：“我沒事。”
聲音虛成這樣還說沒事？
小丫鬟眼淚汪汪，“要不，奴婢去找秦少夫人吧？”
“別去。”曲夢音想起牧雲湘，的確，那才是她正兒八經的姐妹。
那些人在背後說江豆蔻壞話，牧雲湘可以幫她出頭，而自己，連一句相信的話也說不出來。身份擺在那，就算她生氣又能怎麽樣？誰會搭理？
“可是小姐身上的傷……”
曲夢音自嘲一笑，“死不了人。我也不想……讓她看笑話。”
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小丫鬟還能怎麽辦？
晚上，秦辰睿沒等到人回來，隨意問了一句才知曉，說是去送衣裳順便聊一會的媳婦，被牧雲湘給扣下了……
江豆蔻知道，她要是跟秦辰睿說晚上不回房了，估計出都出不來。
完全沒有騙了人的心虛，江豆蔻洗完跟牧雲湘躺一塊聊天。
“你不是說不想嫁羅將軍的兒子嗎？怎麽我出去一回，你就同意了？”
要不是夏天嗑瓜子容易上火，江豆蔻還想抓一把瓜子來一邊吃一邊聽。
“也不是很不想嫁，就覺得男人還是要像我爹那樣壯實點的好。你沒見過羅黎，他比個小姑娘還白，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還有，上次我臉毀容了，他不是跑了嗎？我生辰也沒來。你猜他去做什麽了？”
“嗯？”江豆蔻乖乖聽著。
牧雲湘想起來就覺得好笑，“他那時候的確讓我的臉嚇到了，回去後思來想去，還是想娶我，所以他去準備聘禮了。我以前刁難他，說要有彩雲錦做成的嫁衣才肯嫁。那彩雲錦隻有南城那邊才有，而且一匹價值千金，有價無市，沒幾個人會織，說不定十幾年也出不了一匹。這個呆子，跑南城去找彩雲錦，還沒告訴家裏人。問題是還真讓他找到了，就是回來的時候差點讓土匪給砍了，要不是遇到秦大哥剛過去，他就真沒了。”
“那他確實不錯。”
從南城到東安城，來回至少一個半月，路遠又不好走，一路上還有山賊土匪。
“嫂嫂你不在家，沒看見那天他回來後，灰頭土臉像個乞丐，抱著包好的彩雲錦就跑我家大門喊讓我嫁給他，差點讓我家的護院當成瘋子抓走。還是有個人知道他長什麽樣，才來喊我。”
牧雲湘說到這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個呆子……哈哈哈……看見我的第一眼，居然傻乎乎的說，你、你的臉怎麽好了？哎喲喂！我真的是笑死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穿得破破爛爛抱著彩雲錦的樣子。”
江豆蔻聽著也忍不住笑了，這是什麽奇葩？傻的可愛。“他對你好就行。”
“是啊，我問他，你不是讓我的臉嚇走了嗎？一般人想娶的話，又看見我的臉好了，會說點好聽的話吧？他偏不，很實誠的說確實嚇到了，可我跟他是有婚約的，臉爛了又被退親，以後找不到好人家，他說還記得我好看的樣子，過日子不能光看臉，老了都是一樣醜。”
牧雲湘歎氣，“我那時候真的想呼他一巴掌，看到他忐忑的樣子又不忍心。嫁就嫁了唄，以後把孩子教好就行，別跟他爹似的，榆木腦袋還弱不禁風，啥脾氣也沒有。哎……不說他了，嫂嫂在景海縣好玩嗎？”
“還不錯。”
江豆蔻給她說了大海、貝殼，還有海鹽田、海鮮燒烤和篝火晚會。
聽得牧雲湘一陣羨慕，“好好玩的樣子，我也想去啊。”
“下次可以去玩玩，反正也不是很遠，玩兩天也不錯。”
“也是。對了嫂嫂，你跟秦大哥的表妹關係好嗎？怎麽這回還帶著她一塊過去？是不是老太太硬塞給你的？”牧雲湘看著曲夢音和江豆蔻的關係好像不太對，又說不上來。
江豆蔻笑了笑，“我帶她去的，路上有個伴好玩啊。小姑娘出來見見世麵總比待在宅子裏，就想著怎麽嫁個家世好的夫君強，眼界寬了才知道世上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
“是麽？我很久以前見過她一回，是秦姨帶她來的，她娘說她遲早會嫁給秦大哥，東安城裏的小姐們都在看她的笑話。我聽嫂嫂這語氣，似乎並不是很煩她？”
江豆蔻一開始隻是想逗一逗，畢竟曲夢音跟她年紀相仿，跟素荷她們相處起來又有另外的感受，離得還近。結果發現，好像不是很糟的樣子，關係自然就好了起來。
“她挺好的，就是平常被壓的比較狠。相處過後，你應該也會喜歡跟她玩……那個涼泉要提前訂嗎？多加個人行不行？”
牧雲湘也爽快：“我相信嫂嫂的眼光，那明天我再去約一下她，其實我買的是五人大間，這樣泡著更舒服。”
倆人說了許久，後半夜才睡著。
早上是被一陣哭鬧聲吵醒的，外麵天色還是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