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白風病
第58章白風病
太陽高升,才醒過來的江豆蔻回想起昨晚聽到的事,就想暴揍秦辰睿一頓。
丫的,等了那麽久,結果就這?
所謂的後招就是先很“誠心誠意”的邀請那三家,能拉攏進一家都好。
若實在沒辦法,便扶持那些中等世家,挑一些家風還不錯的世家合作,即便那三家再厲害,也不可能跟好些世家對著幹,更何況他們的背後還是皇帝。
末了,秦辰睿那混蛋還不忘記誇她聰明猜得對……
要不是她醒來人不見了,肯定要拍他幾下。
麵板還在眼前晃悠,江豆蔻本來隻是隨意瞥一眼,畢竟這麵板習慣以後跟空氣一樣,也沒什麽存在感。
這一瞥,江豆蔻忽覺不對,那個角落怎麽多出了一個紅點?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柔軟的被褥上,她伸手點開了紅點,冒出一封手寫信一樣的郵件,寫著任務兩個字,底下還有個是否接受。
內容大概是說根據實際情況有新的任務,如果接受這個任務,可以額外獲得至少是積分的獎勵。
而那個任務則是醫治感染白風病的一百五十四人。
看見這個名字,江豆蔻默了默,昨日還存在的一絲僥幸,此刻化為虛無。
白風病是一種很罕見的傳染病,不過,這種病的傳染性沒有那麽強,這次感染了一百多個人,還是讓江豆蔻很不敢相信的。
要知道一般的飛沫傳播沒什麽用,血液傳播那也是傷口對傷口,要麽深吻,或者負距離接觸才行。
沒道理一下病了一百多個人啊……
想了好一會,江豆蔻從床上爬了起來,還是想再去藥房看看。
“可是夫人,你不吃飯麽?”黃雁一聽人要出去,下意識想到了早飯。
“不吃了。”
說完,江豆蔻像是想到了什麽,沒等黃雁說話,又說:“給我拿一碗粥。”
“是。”
喝了粥,嘴裏咬了個豆沙饅頭就出了門。
馬車一路往前,路過一條巷子,一個黑衣人猛地竄了出來。
老三立刻安撫住受驚的馬,車還是用力抖了一下。
江豆蔻一時沒注意額頭重重的磕在了車窗上,腦袋裏想的事情頓時煙消雲散,揉著被撞紅的腦袋問:“怎麽回事?”
綠顰掀開車簾看了眼道:“夫人,是昨日那個黑衣人,還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跪在那。”
“……我看一下。”
江豆蔻往外看去,那小孩臉色蒼白,裸露出來的皮膚有好些膿包,在黑衣人的懷裏,脖子以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血腥味和肉腐爛的臭味很輕,但她能聞到。
連他們每日的必經之地都知道,可見打探的很清楚。
這邊離大將軍府不遠,江豆蔻皺了皺眉,下車:“讓他上來吧。”
從這走回去也不用太久,為了不讓人懷疑,他們走的小巷,回的是後門。
到了小閣樓,江豆蔻戴上了泡好的透明冰絲手套,叫人把窗戶拉好。
黑衣人這才將懷裏的小孩鬆開些,隻聽一道沉悶的聲響,人重重的跪在地上,說話的聲音比昨日更加嘶啞:“求您救救她。”
江豆蔻也沒讓他起來說話,畢竟這人昨天還把素荷的脖子給傷著了,那傷口要是再深一些,不是戳到動脈就是留下疤痕,哪怕有苦衷,跪著也是他應該的。
“把她給我,放床上先看看。”
那人隻猶豫了一下,便乖乖鬆開了手。
解開黑布,小孩身上有好幾處膿瘡,還有膿包曬了以後裂開肉腐爛的地方,看著就很疼。
摸了下小孩的脈搏,時有時無,再輕輕翻開眼皮看了下:“還能聽到我說話麽?”
將屋子裏點了好些根蠟燭的綠顰擔憂的站在一邊,看病這事她們還真幫不上忙,盡管她會一些醫理,那也是主治外傷的,抓藥還沒她們家夫人快,得稱過才知道份量。
小孩沒有回答,呼吸很淺。
江豆蔻微蹙著眉去抓藥,抓了好些放在一塊,一共抓了兩份,讓綠顰和黃雁拿去熬。
趁著熬藥的工夫,江豆蔻走到黑衣人麵前,“黑布還能拿下來嗎?”
黑衣人頓了頓,“我怕嚇到您。”
“沒事,我看你嚴重到什麽地步。”
隻遲疑了一瞬,黑衣人把身上的黑布解開,裏麵穿著一件短衫,露出來的胳膊脖子還有臉幾乎全爛了,胳膊上還能看見白骨,唯獨那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濃重的臭味在房裏蔓延開來,江豆蔻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想罵他:“白風病的潛伏期是三年到十年不等,且不是很好感染,你怎麽染上的?還有這孩子。若你媳婦有病,孩子總不能也染上發病這麽快吧?”
記起係統提醒的一百多個人,該不會所有人都隻有一個媳婦吧?
“豆豆不是我的孩子,我隻是一個從外地來找事做的人,半路跟著鏢車遇到了劫匪,我重傷被一戶人家救了,那戶人家是孤兒寡母。豆豆的母親是那個村子的神使,怎麽選的我也不知。可是地裏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村裏的人愚昧,將她母親當成發泄之人……之後有了豆豆。我養傷的那幾日,她母親讓我別出去,後來兩日沒回,村裏人過來送了我們一種湯,說是補湯。”
江豆蔻越聽越不對,那人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聞到了血腥味不喝,他們強行灌我們喝下。您應該猜到了,那是豆豆母親的血。他們把她吃了,說她虛弱了沒有力量庇護村子,但神使的血肉能延年益壽,趁著她還沒病,不要浪費。可是他們終究是殺人,我是外來的,他們為了不讓我說出去,才分了一碗血,讓我也成為幫凶。”
“禽獸!”
江豆蔻真的是被惡心到了,這都是些什麽糟心玩意?
救他們?她真恨不得看著他們一個個全死了才好。
那人扯了下唇角,臉上的爛肉又裂開了些,眼神古怪:“大概是報應,半個月後,他們一個個接連發了病,也沒工夫再理會我們,這才有機會逃了出來,還聚集在城外,想要尋求衙門的幫助。幾個士兵問過話後,府衙派大夫去幫他們,那群人為了讓幾個大夫全心全意的治好他們,悄悄的在水裏放了血給幾個大夫喝,其中一個年邁的老大夫已經沒了。”
這……讓她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