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四章 愛的代價
嚴格的來講，塞外隊之於華夏足壇，絕對可以稱之為是……豪門。
只不過，如今身在中甲的這支隊伍，稍顯落魄。而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並非是塞外的足球人才儲備不足，而是……囊中羞澀。
按理說，俱樂部的大老闆雖是一位民營企業家，但在塞外省，也是數得著的巨型集團。當然，與王校長他們家是沒法比的。
同為依靠房地產起家，同樣依託著一座港口城市，甚至巧合的都是姓「王」，但宏雲集團明顯和人家億達不在一個檔次上。
不提別的，單隻是老闆的個人身家……在這個年代的華夏，所謂的「億萬富翁」自然仍是人中僥楚，絕非普通百姓可以仰望的大人物。但這個「億」前邊的數字，卻是決定了他們在富豪人群中的地位和層次。
而在足球圈，宏雲集團的這位王老闆數十億的身家就更顯得單薄了些。加之經營理念上的差異，從而導致了曾經「家底」雄厚的塞外隊，只能是「賣血求生」。
年年保級，年年賣血。最好的那些球員，被一個個的賣到其他財大氣粗的俱樂部，然後……再厚的家底也禁不住這麼折騰不是？
沒什麼懸念的，從中超降到了中甲，甚至在次級聯賽中，也只能在最後幾輪才算是掙離了「保級」的泥潭。
一代雄主，「十連冠」的常勝之王，居然淪落如廝，可以說，與新世紀后，塞外經濟的嚴重遲滯密切相關。
金元足球的年代，「窮人」是不玩轉這個遊戲的。若不是無人接手，或許宏雲集團也早就將其甩賣了出去。
這也從另一個角度，佐證了塞外這個曾經的「共和國長子」在經濟上的窘迫，偌大的一個省，居然連一家敢於接手球隊的企業都找不出來。
不是實力有限，便是對足球這個泥潭畏之如虎。
「丁先生，歡迎您來到宏雲集團，我聽說您的家鄉與我們箏市相距不遠，說起來我們也是半個老鄉呢！」
王老闆對於丁翔的到來，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即便是他的年齡，還要比老丁都長几歲，但在丁翔面前，他可擺不出「長輩」的架子。
不要說丁翔本人親至，僅僅「天馬牧場」這四個字，就足以讓絕大多數的國人決計不敢輕視不是？更何況，在得知丁翔打算接盤塞外足球隊的消息后，王老闆可是興奮得差點便跳了起來。
比不得另一位前首富王老闆在足球行業上的大手筆投入，人家幾個小目標就夠他折騰好大一番了不是？
旗下的這傢俱樂部，在他接手之初，便有著一些政治任務的意味。之後，他亦沒有拿到預想中的「政策支持」，至少是拿到的不如他想像的多。
然後，便是他勒緊褲腰帶，以其算不上「豐厚」的身家來養活俱樂部。當然，連他自己都勒緊了，那俱樂部的財務狀況又怎麼可能寬鬆？
不是他不想在中超聯賽中，與各家土豪俱樂部一爭高下，只是無奈囊中羞澀……許叫獸隨隨便便在家鄉捐贈些財物，都差不多頂上他整個集團的總資產了不是？
看著人家各路土豪們，揮舞著支票買球員、買梯隊，還會開出天文一般的年薪，從南美和歐洲帶回BUG一般的外援、教練……酷愛足球，甚至在兩會上的提案中，都曾多次為華夏足球獻計獻策的王老闆，內心也是崩潰的。
「丁先生，不管別人怎麼評價我，但我自己知道……對於塞外足球來說，我是有過的。」
「別介，王老闆，您這麼……自責可就不對了。如果當年沒有您的仗義出手，塞外還有沒有這個俱樂部都得兩說著。我相信，不管是球迷，還是政府的官員和更多的塞外百姓，您的付出都會被他們記在心裡，並將銘刻在歷史的豐碑之上。」
「別別……千萬別這麼說，只要不成為塞外足球的罪人……丁先生，整個塞外，也只有您的天馬牧場才能擔得起重振十冠王虎威的重任。別的不說，您這次來，我保證……不會人為的設置任何的障礙，無論是球隊的交接，還是人員的穩定方面，我們宏雲集團都會全力配合。而至於俱樂部的轉讓價格……您看著給，我覺不還價！」
丁翔：「……」
他想過，這趟來塞外的行程，應該會很順利。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得到，宏雲集團對於這傢俱樂部，早無戀戰之心。
只是礙於……請神容易送神難，一直找不到能夠接盤的人，才會苦苦支撐。
事實上，俱樂部那位堪稱功勛之臣的總經理，早就不只一次的透露，他們在集團已經拿不到多少資金，迫不得已才會「賣血求生」。
而在華夏，一家足球俱樂部想要自給自足？那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要說有爭冠資格的那幾家，便是幾支為保級苦苦而戰的球隊，其投入也絕不會低於幾個億。
金元足球的另一層意思便是……燒錢遊戲。
無疑，宏雲的王老闆是個理智而謹慎的人，從一介白丁創下如此家業，他走過的每一步都是「拼中帶穩」。
聽到他的話，丁翔不禁咂舌，這絕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把應該表露的態度。一句「我絕不還價」就相當於將俱樂部憑白的送了出去。
要知道，即便塞外俱樂部掉入了中甲，隊中的球員和梯隊建設亦水準有限，但光是一個「十冠王」的名頭，就仍保留著極高的商業價值潛力。
這也就是在宏雲集團實力有限，若是換成另一位王老闆的億達或是到了許叫獸手中，那指定是如坐直升機般一路攀升，更會讓他們的集團大為受益，乃至賺的盆滿缽滿。
而這樣的直白，更是讓丁翔沉默了許久。
哪怕是對方在俱樂部的轉讓價格上獅子大開口，他都完全可以接受。可偏偏是這種深沉和悲壯，讓丁翔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太多的人都誤會了宏雲集團，誤會了王老闆。他對塞外足球不是不愛，而是愛的代價太重，重到連他自己都無法再承受更多。
「這樣吧，王老闆，讓俱樂部財務人員，把這些年宏雲集團對俱樂部的投入統計一下，算出一個總額來，我在其基礎上加價百分之五十，就作為俱樂部的轉讓費……呵呵，王老闆，您剛才可是說了，絕不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