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老馬識途
「唏律律……」
走出了堪稱奇幻世界的繁茂樹林，白馬顯得很是不安，仰天長嘶、四蹄頻踏，眼神中亦是有忐忑、有煩躁，還有些……小興奮。
據它自己所講，從被母親帶著穿過樹林去了那片「棄地」生活，它已經有近十年的時間，沒有回到樹林的這一邊了。
「大能，再往前不遠，就是……它們的生存地了。」
白馬稱丁翔為「大能」，丁翔也厚顏坦承了。如果其他天馬也能夠接受這個稱呼，那倒會省了許多的麻煩。畢竟，在天山聖境中時，「大能」對於天馬，那就幾乎是必須要臣服的對象。
不過倒是有些意料，這匹看起來單純至極的白馬，居然已經有十歲了。
十歲，在賽馬中，早已經過了退役的年齡。能夠成為種馬，已經是極為幸運的了。但在這裡……它就像個兩歲的小馬駒一般。
或許是剛剛才經歷了浴體靈術，丁翔有種感覺，這貨的智商，似乎還比不上天馬牧場里的超影和扶翼。雖然，不可否認，它的天賦靈根濃郁程度，遠超過超影和扶翼。
「走吧，不用擔心！有我在，其他天馬是絕不會傷害到你的。說不定，你還真有機會得到它們的認可，重回族群。再不濟，還可以和我離開這方空間，我會介紹給你許多同伴認識的。」
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走到了這裡，其實已有沒有退路。如果不能得到天馬族群的認可，那想要從原路返回，這貨就是丁翔他們倆唯一的憑仗了。
否則，那片樹林中的諸多異獸……恐怕是不會輕易認可他的「大能」身份。
「外面……還有天馬嗎？我聽媽媽說過，這裡，已經是天馬最後的繁息之地了。」
「嗯！你媽媽說的沒錯。靈脈坍塌之後，聖境便已經毀滅了。無數的修靈者和天馬甚或是生活在聖境中的其他靈獸，都已經消失不見。唯有你們這裡的天馬一系，算是幸運的留存下來。噢，或者還應該算上樹林里的那些異獸，我猜，它們也是來自於聖境。」
對於白馬，丁翔還算坦誠！剛接受了浴體啟智的靈獸，其智商或許還只如一個嬰兒一般，但同時它們的感知能力亦如先天一般靈敏。對於善惡、對於忠奸，光憑靈覺就能分辨出來。欺騙一匹心智仍顯單純的天馬，可不是一位靈士應該做的。
至於「大能」……
「那是白馬自己認為的，我可沒騙他！」
想到這兒，丁翔亦是不禁老臉一紅，借著混血妞的金髮被輕風揚起到他臉上的機會，遮掩了過去。
「孩子，沒錯！樹林里的那些傢伙，亦和我們一樣，都是來自於聖境。只不過……你剛剛說的，聖境已經毀滅了，是真的？」
「誰？你是誰？」
丁翔的神識中，突然闖入了一縷輕音，聽起來很是蒼老，但卻是字正腔圓的華夏語。
「呵呵，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身為一匹已經活了上千年的聖境老馬，我又怎麼可能加害一位身負聖境傳承的年輕靈士呢？」
活了上千年的聖境老馬？還是能夠人言的……
「很難以置信嗎？」
丁翔的疑問，並沒有逃過對方的感知。話說這位自稱老馬的……馬，既然能夠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便闖入了神識之中，那麼其靈力想必要比丁翔這個「小靈士」要濃郁得……不只是十數倍。
「在聖境未遭巨變之前，如我這樣的老馬，比比皆是。甚至還有許多天馬，跟隨自己的主人一起修至大能，乃至陸地飛仙。而我，亦不過是幸運的遇到了一位好主人罷了。不過，有一點你卻是猜錯了……事實上，我和你身邊那匹小白馬一樣，都是通過靈根才能在你的神識與你交流的。據我所知，即便是在聖境的全盛時期，也沒有一匹天馬能夠做到口吐人言！」
尼瑪……卧槽……我勒個去！
丁翔動都不敢動，臉上的神色更是如川劇絕活一般，一會黑一會白一會紅的。
「孩子，帶著白馬……還有你的女伴，過來吧！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的疑問，如果聖境真的如你所說，已經毀滅許多年了，那麼，我相信，對於聖境的一切，你應該也會十分的感興趣。」
何止是十分？自從得到了玉核靈境的傳承之後，丁翔對於天山聖境的一切，是百分、千分、萬分的感興趣。
只不過，華夏數千年的文明傳承，浩如煙海的古史典籍中，關於天山聖境的記載，卻是少之又少。偶有幾字，亦是無關痛癢。就彷彿，在靈脈坍塌的時候，也將關於聖境在這個世間存在過的一切痕迹，都一同湮滅了。
如今，終於有機會接觸到歷史的真相，丁翔努力的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剛才老馬突兀的闖入他的神識，可是著實將他嚇得夠嗆。
神識，說穿了就是一個人的識海，大腦中樞。若是老馬帶著一絲的惡意，以其靈力的濃郁程度，想要將丁翔的大腦變成一堆漿糊，怕也只不過是一念間的事兒。
不過，也正是如此……「還有什麼可怕的呢？老馬想要攻擊我，連動……蹄都不用。看來，它並沒有撒謊，或許，它還真是聖境天馬！」
也只有出自聖境，才可能有修靈者為其施展靈術，激活靈根，開啟靈智。只是……一匹活了一千多年的老馬，那不成了老怪物了？
「哈哈，年輕人。你想的沒錯。事實上，其他的天馬，也都視我為老怪物的，雖然，它們中的大多數，都是我的子嗣後裔。」
又被人家揭破了心思，丁翔臉熱得趕緊捏了捏鼻尖藉以掩飾。可這種只聞其聲，卻不見其……馬的感覺實在不爽。
於是，丁翔臉色一凝，拉著有些不明就理的混血妞的柔荑，又招呼了白馬一聲，大步向前走去。
一直視重現天山龍馬英姿為己任的丁翔，又怎會在距離天馬最近的距離，猶猶豫豫呢？不管前路如何，總要走過試過才能知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