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牛仔的夢想

  為松露澆水的事情，到底是沒有瞞得過其他人。


  老蘭斯與海倫大嬸的想床時間，比丁翔想像的還要更早一些。不得以，丁翔乾脆就直接搬出萬能的「中醫古方」。


  「我覺得，這種葯汁既然能夠浸泡牧草，那麼或許對於松露的生長也會起到一定的作用。誰知道呢？反正沒什麼壞處，何不去試一試？」


  丁翔這麼解釋的時候，老蘭斯的眼神明顯就是你忽悠、接著忽悠。不過人老精、馬老滑，在牧場中混了幾十年的老牛仔同樣知道，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連問都不該問的。


  雖說回了一趟國后，丁翔的身上似乎一下子多了很多秘密，比如說他的力氣、他的槍法、他養的狗，還有那個什麼所謂的「中醫古方」，但在大多數西方人的眼裡，那個東方古國，不就是那樣神秘的嗎？

  反正，丁翔的這些變化，對於牧場都是有益的。對於蘭斯一家人……也是不錯的。


  牧場中的二百餘頭安格斯牛，最終以二百三十萬美元的價格，被波特蘭的一家牛肉供貨商打包收購。雖說這並不是所有報價中的最高價，但丁翔在老蘭斯的建議下，也無意開罪於這家在整個美帝西部，都佔據著相當市場份額的大公司。


  更主要的是那些願意出更高價格的，都是一些規模有限的中、小餐廳，他們的單次進貨量，也比較的有限。若是有頂級的米其林餐廳介入，丁翔當然也不傻。


  好在，這一批的安格斯無角黑牛頂多就算是半成品，並不在丁翔的精品路線計劃內，賣給NE公司，也算是各有所得。


  對於NE公司，拿到這批已經在全美堪稱「明星」級別的肉牛，對於鞏固他們在西海岸地區肉食供貨商的「龍頭」地位，當然是大有幫助。如果營銷手段得當，藉此機會，打入東部紐約、邁阿密的高端市場也並非沒有可能。


  而對於丁翔，兩百多萬美金的收入，是他接手藍星市場、亦是他的人生中，迄今為止所得到過的最大一筆資金。這張大通銀行的現金支票，不僅讓他之前所面臨的宭境一掃而空，還給他的「精品養殖」計劃帶來了無限的未來空間。


  畢竟，空有靈液，卻沒有啟動資金，一直是丁翔面臨的最大難題。若不是靈境的秘密牽扯到他的自身安危，他甚至都想弄出幾杯靈液送到蘇富比去拍賣了。


  拿到錢后的第一件事，是立馬給蘭斯一家結算拖欠了兩周的工資……要不是老蘭斯對牧場的困境表示理解，這美帝版的「拖欠農民工工資」也是相當的要命。


  除了合同上規定的固定工資，丁翔還按照華夏的風俗，給他們每人封了一個紅包。紅包並不厚，因為裡面只有一張支票：蘭斯是五萬、拉姆是三萬，就連海倫大嬸的也有兩萬。


  這幾乎已經能頂得上他們小一年的工資了。丁翔不是個吝嗇的人，此前是因為囊中羞澀，此番有了收入，再不獎勵一下與他共甘苦、同患難的牛仔們，那還像話嗎？

  雖然「明星牛」的出現，最大的功勞還要記在靈境中提供的靈液身上，但若沒有蘭斯一家三口在這三年間，苦心操持著牧場的運營，就連丁翔自己也得承認，他根本就維持不到現在。


  不得不說，錢這東西……不管到哪裡，都是硬通貨。


  一貫表情淡定的老蘭斯取出紅包中的支票后，臉上掛滿了喜悅的笑容：「丁，下次再有獎勵，我還是希望能直接發現金，那種一大疊富蘭克蘭在手裡數著的感覺，我好久沒有體驗過了。」


  「哈哈，好的，蘭斯大叔！」


  丁翔笑著答應。身材有些發福的海倫大嬸也笑得很是開心：「丁，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沒錯，在蘭斯夫婦的眼裡，甚至是在霍爾西小鎮大多數居民的眼裡，丁翔將牛賣出了普通肉牛三倍以上的價錢，單憑著這一筆收入，就已經算是成功了。百萬富翁，對於大多數的美帝人來說，是終其一生，亦可望而不可及的。


  牧場中，唯一有些不開心的是拉姆，倒不是他嫌紅包里支票的數字小，而是與老爹有兩萬的差距，讓他有些不滿：「BOSS，我抗議，同樣是牛仔，我乾的活也不比別人少，為什麼你發獎金時卻區別對待呢？我認為，我們倆人，同樣是四萬的分配方式，才是更合理的。」


  「合理你個頭！」


  聽到混帳兒子的話，老蘭斯一巴掌拍了過去。丁翔看得大為解氣，要不是老蘭斯搶了先，他也想說句「合理個你大爺呀！」


  「拉姆，雖然很多時候，你比蘭斯大叔還要更辛苦，但在牧場的管理方面，蘭斯大叔做了更多的工作！你得要知道，這個時代……」


  指了指了自己的腦袋，丁翔「嘿嘿」一笑：「靠這裡賺錢，永遠要比付出體力的人，會賺得更容易，也更多。而且，你急什麼？我已經打聽好了，下周在科瓦利斯，就有一場松露交易會，屆時還會有現場拍賣，難道你不很期待會發生一些什麼嗎？」


  果然，一聽到松露兩個字，拉姆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來。顧不得被老爹拍得腦袋生疼，「嘻嘻」賤笑著湊到丁翔的跟前：「BOSS，你有把握的對吧？我們的松露，一定會得到俄勒岡年度松露王稱號的是吧？」


  「啪……」


  又是一聲脆響，仍然來自老蘭斯的巴掌。拉姆一聲慘嚎：「你怎麼又打我？」


  「我是想提醒你，不要白日做夢。丁的牧場里能夠生長出野生的松露，已經是上帝的保佑了。有威拉米特山谷里的那些大公司，你還敢奢望松露王？」


  老蘭斯不屑的撇嘴。


  「誰說不可能？有BOSS的……草藥，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咳咳……」


  聽著這爺倆的爭吵，丁翔有些尷尬的假咳了兩聲：「拉姆呀，我的中醫古配方，是個秘密，是我們牧場發展壯大的依賴，你千萬不能隨意泄露出去。被那些大公司、大財團知道了，我們會有大麻煩的。」


  「沒錯，就是這樣，丁說的對，你個混賬傢伙要是敢出去胡說，老子就打死你……啪……」


  拉姆發愣的功夫，老蘭斯順手又是一巴掌。


  「那個……我當然不會講出去的。BOSS是我的兄弟，我怎麼會害他？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我了？」


  拉姆感覺很是委屈，可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笑了起來：「BOSS，你一定有把握的是吧？我記得去年的俄勒岡松露王還不到兩磅，就拍賣出了兩萬美元的高價。我剛剛去澆水時數了一下，大黃和小黑它們找到的松露，足有上百個之多。如果每個都長到一磅，每個一萬，那就是一百萬耶！BOSS你答應過的，賣出去的錢有我百分之十，那就是十萬……哇哦，我的SuperCar、我的道奇ViperSRT-10，小寶貝，等著我！」


  每個男人心中都會有一個最痴迷的夢想，哪怕是身為一個牛仔，拉姆也未放棄他的跑車之夢。


  丁翔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看到氣得鬍子都在發抖的老蘭斯忍不住又想揍他，趕忙起身攔住了：「蘭斯大叔，年輕人要是沒有夢想，那又和鹹魚有什麼區別？現在看起來，拉姆的這個夢，似乎還有些瘋狂，但我保證，當牧場發展起來后，他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丁……好吧，你是BOSS，你說的算。我和海倫已經老了，這世界終歸還是你們年輕人的。」


  沒想到，老牛仔還挺有哲學思想的。丁翔拍了拍老蘭斯的肩膀，像是在給拉姆打氣，又似在堅定著自己的信心：「跑車會有的，到時一起買兩輛，一輛開著，一輛在後邊拖著……」


  「對了，這個周末，我就要出發去科瓦利斯，州立大學的米爾頓教授邀請我去做客，談談北美肉牛新品種培育的問題。這兩天，拉姆，你得多花些精力看守好那片樹林，松露越是臨近採挖，散發出的氣味就越大，也是最吸引天敵的時候。」


  「放心吧，BOSS，為了我的SuperCar，就算是不睡覺，我也會保護好那片林地。那些該死的野豬要是敢再來，我一定讓它們有來無回。」


  看得出，一提起超級跑車，拉姆的鬥志滿滿。而老蘭斯的注意力卻與其不同：「丁，你說的米爾頓教授，是俄勒岡州立大學的米爾頓丶海克？那個號稱紅牛之父的傢伙？」


  「噢？蘭斯大叔，你也知道他？」


  丁翔有些驚訝，這幾天他仔細研究過近些年美帝的科研機構培育出來的肉牛新品種，這才知道米爾頓以及短角紅牛的存在，沒想到老蘭斯也是知情人。


  「當然，丁，你知道我是怎麼來到藍星牧場的嗎？在此之前，我和海倫都是在另一個大型牧場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