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小成精
松露，一直是歐美地區頂級食材，在歐洲，松露與魚子醬、鵝肚被並稱為「世界三大珍餚」。其在美食界的地位，絕不亞於華夏所推崇的猴頭燕窩、魚翅熊掌之類的。在價格上，更是有過之而不無不及。
在眾多種類的松露中，法國的黑松露與義大利的白松露評價最高，其中尤以特產於義大利的白松露價格最為昂貴。
不過白松露的人工種植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倒是黑松露，在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相繼在澳大利亞、華夏等地取得了人工栽培的進展。而美帝這邊，最大的黑松露產區就是在俄勒岡州威拉米特河谷地區。
那裡是世界上最頂級的葡萄種植區，盛產高質量的黑皮諾紅酒。而威拉米特河谷的氣候和植被，同樣適合於培育黑松露。
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法國的黑松露產量已經下降了90%，兩次世界大戰的硝煙和工業化發展進程，再加之氣候變化等原因，已經在逐漸摧毀這片原本最適合於松露生長的土地。
這也使得松露的價格一路看漲，哪怕是在澳大利亞和華夏大面積的人工種植成功，也無法阻擋人們對於這種美味的極度渴求和巨大需要。
丁翔的牧場與美帝黑松露產區威拉米特河谷，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公里，同屬於克拉馬斯山脈的余脈。能夠在牧場邊緣的樹林中發現黑松露的出現，其實也算不得太稀奇。
畢竟，松露也是一種菌類植物，與大多數的蘑菇一樣，都是依靠子囊孢子來繁殖的。只不過松露對於生長環境的條件極為嚴苛，而且對於寄生的樹木根部也有硬性的要求。所以，人工種植松露，是一項非常具有技術含量的產業。
丁翔在得到靈液之後，也曾考慮過利用靈液的神奇，大批量催生松露以獲得利益，但資金方面的壓力以及牧場的現狀，都還不由得他去顧及其他。
恰好這次，拉姆在採集「草藥」過程中，意外的發現了一顆長出地面的松露，讓正在為缺錢而煩惱的丁翔也喜出望外。
拉姆採回來的這顆黑松露並不大，外表也是黑不溜秋的，表層上還凸凹不平，如果讓丁翔打個比方的話，它就跟個「黑驢糞球」似的。
味道也不是很好，往好聽的說似麝香、花粉、薄荷，通俗些就如鮮蒜、小蔥、草皮。別聽西方人把它形容得多神秘似的，好多詩人還以優雅的詩句對其讚美。可其實這東西放到鼻子底下，就是一種酸腐味，像極了雄性生物的荷爾蒙味道。
事實上在歐洲，最古老的挖松露的辦法，就是趕著發情的母豬進山林……當然，與後來的用獵犬尋找松露相比，在母豬的嘴裡奪回松露，可是件考驗敏捷和力量的活。
「BOSS，你知道的，松露一般都是深埋在地下，這種能夠長出地面的相當少見。這也就證明……」
「證明那片樹林里，還應該有不少的黑松露存在？」
被丁翔搶了話頭，拉姆聳了聳肩：「BOSS，我討厭你的聰明！」
「哈哈，這是你人生最大的無奈！走吧，夥計，讓我們去看看，你們的上帝是否在我最需要的時候，賜予了我意料之外的財富。」
「我說過的BOSS，上帝愛世人，你應該和我一樣，每周都要去教堂禱告一番，上帝都會喜歡上你這個傢伙的。」
「好吧，如果這次你的發現能夠給我足夠的驚喜，我會考慮一下的。」
俄勒岡地區的宗教比較複雜，有超過半數的人口信仰新教，其餘則五花八門。甚至，丁翔還曾經在一個華人同胞的家裡，見到過太上老君的道像。
而丁翔自己，則是無信仰者。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如果說非要有信仰，那也是信毛主席、信偉大的黨不是？
雖說現在，身在美帝，「可咱心還是華夏心！」
丁翔自嘲的咧了咧嘴：「好吧，夥計，教堂的事可以以後再討論，現在，我們還是快去看看那些可愛的小寶貝吧。對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帶上大黃小黑它們倆！」
「沒錯，這真的是個好主意。BOSS，這兩個小傢伙太聰明了，我從沒有見過那麼有靈性的狗崽，把松露給它們嗅嗅，說不定就會給我們帶來驚喜的。」
「呵呵……」
丁翔傻傻一樂，這事沒法解釋不是？換任何一條狗，只要給它足夠的靈液，都能成精。當然，那號稱「三傻」的傢伙們必須除外。
到馬廄里牽出一匹老馬，招呼著大黃和小黑跟在拉姆的馬後，兩人兩犬快速的向牧場對面的樹林進發。因為牛群都在牛舍里育肥，牧場中顯的很是空曠。
晚秋時節，漸有些枯黃的牧草中，不時有野兔被馬蹄聲驚得四竄而逃。大黃和小黑雖然還只是半大的狗崽子，天長就對追獵物這事很感興趣，可只需要丁翔高聲喝斥一下，就立刻乖乖的跑了回來。
拉姆對這事已經見怪不怪了，自打BOSS帶回來的狗崽們入駐牧場之後，原本的那幾條邊牧就被對比得跟傻子一樣。
不單單是大黃和小黑，就連那五隻山紅犬，也完全能聽懂人語一般，令出必行。看到餵食時，五隻小犬叼著飯盆排成一隊的乖巧樣子，海倫大嬸連呼「天呀，它們真是小寶貝。」
而天天與丁翔混在一起的大黃和小黑，更是如成了精一般。每次看到丁翔支使它們叼鞋送物的時候，拉姆就有一種要控告「BOSS虐待動物」的衝動。
「天呀，它們才幾個月大，BOSS你這是在僱用童工。」
在美帝，非法僱用童工可是大罪，足以讓任何一家工廠的老闆破產。但在牧場中，至少是對於大黃和小黑來說，是沒有這樣的問題的，正如丁翔不屑的回答拉姆時所說：「狗屁的童工，它們都是我的狗兒子，老子使喚兒子做點家務還犯法嗎？」
拉姆淚流滿面：「好吧，BOSS，我就是閑的，才管起你的家事來了！」
而此時，到了樹林中，也是一樣。當拉坶把他採到的那顆「驢糞球」一般大的松露放到大黃的鼻子前，大黃差點悲憤的暈厥而倒。
那眼神，擺明就是：蠢貨，你難道不知道狗的嗅覺是人類的二百倍以上嗎？你弄這麼個臭傢伙，是想要謀殺我嗎？
「汪汪汪……」
欺負俺們小，俺們就去找老爹告狀！
拉姆翻了個白眼：「BOSS，你的兒子，我搞不定。」
「哈哈，來，給我！」
丁翔接過松露，又擺了下手，示意兩個小傢伙過來：「好好記住這個味道，老爹的發財大計就在你倆身上了。以後，咱爺仨是吃肉還是啃草，就看你倆的表現了。」
「汪汪汪……」
大黃和小黑依然是皺著眉毛委屈至極的樣了，可聽了老爹的話，鼻子卻乖乖的湊到了丁翔的手掌前。
「小混蛋，委屈什麼，這是工作，幫老爹賺錢的工作知道嗎？乾的好，晚上老爹請你們喝……嗯，大喝一頓。」
「汪汪汪……」
天大地大，沒有靈液大餐大。一聽到丁翔的許諾，兩個傢伙立刻撒了歡似的奔了出去，圍著一棵棵的樹根嗅了起來。
「小笨蛋，那種樹底哪有松露，要找橡樹和松樹，喏，就是這樣和這樣的。」
牧場邊的這片樹林，是片雜樹林，其中多是花旗樹和白橡樹。而松樹和橡樹，再加上櫟樹，正是松露喜歡寄生的三大樹種。
「對了，拉姆，我記得牧場的產權證上，土地範圍包括這片樹林吧？」
看到二小認真的開始尋找松露，丁翔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別費半天勁，結果這樹木的所有權不是自己的。那不是……傻子給寡婦挑水——白乾了嗎？
「沒錯，BOSS，這裡是屬於你的。當然，這片樹林很大，整片丘陵足有上萬英畝，歸屬於牧場的只有這邊緣的十幾英畝，其他的都是公共林地，所有權在富勒姆的那棟大樓里。
俄勒岡的最大城市是波特蘭，但俄勒岡的州治卻是在一個叫作富勒姆的小城。當然，俄勒岡的牛仔們對於政府並沒有太多的尊敬，幾年前，還剛剛發生過民兵佔領政府大樓的事件。
在美帝，所謂的民兵，其實就是牛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