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煎何太急

  去美帝過春節的事，遭到了老丁反對，但母親卻是動了心思，她心疼兒子，不想丁翔來回奔波。最後的結果是：擱置爭議，待年關時再研究。


  在家裡又休息了一天，陪著老爸老媽聊聊天，當然少不了又談到丁翔沒有女朋友的事。


  「還老爹老爹呢，這兩小傢伙管你叫爹，它們有媽嗎？」


  母親還是一慣責備的口吻。父親也有些恨鐵不成鋼：「兒子，爸像你這年齡的時候，你姐都會打醬油了。你說你……咱家也不封建，雖然洋媳婦不是上選，但實在不行，你就在美帝那邊找一個吧！」


  「好好好，這次等牛賣了，把買牧場的錢還上，我就去找個女朋友，爭取春節時讓你們看到！」


  拎起比來時重上許多的行李箱，丁翔苦笑著應承：「對了，爸，我留下的藥水，你得按時喝，要堅持喝，腰不疼了也得接著喝哈。媽也是，你沒事也多喝點，那藥水不僅治傷，還能美容呢！」


  「媽這把年紀了，還美啥容，那葯那麼靈驗，你買來指定花不少錢。給你爸留著……好好，媽也喝，跟你爸一起喝！」


  離別總是傷感的，但很多時候，又是無法避免的。


  父親有傷，丁翔堅持攔著，沒讓父母送到樓下，而是直接關上了門獨自下樓。但他知道，他還沒走下幾個台階時，家門就又打開了，只是……他沒有回頭。


  「加油，努力！早點把牧場經營起來，然後接父母過去，一家人開心的生活在一起……嗯，還得找個女朋友，看來是有些搪不過去了！」


  在省城，丁翔給高進發了個信息。雖說在帝都轉機時，只有兩個小時的待機時間，在機場內隨便喝杯茶神馬的，也就打發過去了。


  但老高臨行前特意囑咐要來送他，丁翔也沒拒絕。就像金勇說的：一輩子好基友。不需要太多的寒暄與客套，否則反倒顯得生份。


  這次是高進自己來的，比丁翔還早的坐在帝都機場內的咖啡廳等他。本以為老高會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講，丁翔也是做好傾聽的準備，但沒想到這貨說來說去，就是那幾條紅犬的事。


  紅犬，又叫華夏山紅犬，是由德國大丹犬、平背德國牧羊犬、韓國都沙犬、山東細犬、狼青犬與當地犬雜交選育出來的，結合了獒種犬和狼種犬的基因，因其毛色具「六紅」特徵，原產於萊州朱橋，故又稱「萊州紅」、「朱橋紅」。


  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這種犬曾在華夏大地風靡一時、火爆至極，堪稱最好的護衛犬和工作犬。只不過後來被犬商惡意炒作，價格越來越離譜，加之華夏犬民「喜新厭舊」，相繼而來的德牧和藏獒取代了山紅犬的地位，這使得這種華夏名犬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淪落到論斤稱重的「肉狗」行列。


  時至今日，能夠找到的純種上品紅犬已經十分罕見了。金勇利用工作上的便利，一下子給丁翔搞來了一窩小犬，還早早托范東進的關係，給弄進了海關，拿到了檢疫證明。


  這次丁翔回美，五隻小紅犬就能同機而行，當然，它們是在飛機的貨物託運艙中。


  老高也是紅犬的忠實犬迷，前幾年忙於發展公司，無暇顧於其它。這幾年生意紅火，賺了些錢，也就有閒情逸緻逗鳥玩狗了。


  「翔子，金五答應儘快再給我弄一窩，等養大了，以後咱倆就做狗親家，相互安排著配種哈！」


  丁翔有些好笑的咧了咧嘴：「老高，那你得買架飛機，否則每次都帶狗出境多麻煩？」


  「哈哈，我是買不起的，倒是你小子把牧場弄好，賺了大錢，可以搞架龐巴迪神馬的。」


  「我？或許吧……」


  丁翔不置可否，如果他這幾天構思的計劃能夠實現，私人飛機，也未必只是個夢。


  「這個……翔子，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哥，有些話我說出來，你別生氣。那個……你的牧場經營是不是遇到困難了？你別激動，這話不光是我想問，老三也想問來的，他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聽說你丫要轉賣牧場，所以他讓我跟你說，讓你有困難就吱聲，咱們兄弟能幫上你指定不含糊。」


  高進的話，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傷到丁翔的自尊。幾年同窗，甚至同床，他很清楚，丁翔要是犟起來，那絕對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而且，這小子的自尊心極強，否則，也不會因為被一個女人刺激，就會毅然撇下在國內的前程，直接去美帝養牛了。


  只不過，這次，他想錯了！現在的丁翔……還是丁翔，但卻不是過去，甚至不是一個星期前的丁翔。


  過去的丁翔不乏自信，但卻有些迷茫。而現在……


  「老高，謝謝你，也替我謝謝東進。你們放心，我已經從過去的那些事里走了出來。現在的我，為自己、為父母甚或是為了你們這些兄弟而活，我不會再做傻事。而牧場……我不想騙你，之前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但現在都已經解決，我答應會在明年初還上東進的錢，並不是意氣行事，我是真有把握的。」


  「唉……那就好！其實，那點錢你真不用在意，一兩百萬，連我都不乎，更不要說東進了。但我知道這錢你肯定得還，不還你就不是丁翔了。好了，咱兄弟不說這些，還是那句話，你一個人在美帝，不管遇到啥事，別慫，一個電話過來，咱們兄弟立馬全到！這年頭，連F22都有殲20對付了，咱還怕他個啥？」


  「哈哈，嗯，老高，我記得了！時間差不多，我登機去了。對了，催著點金勇，把你的狗弄來，明年，等著我回來跟你結狗親家！」


  「好，一定！」


  丁翔笑了，高進也笑了，只是他沒理解到：丁翔的笑意中，是說他會開著私人飛機回來，哪怕只是為了給狗配種。


  「翔子，韓晴離婚了，也或許她根本就沒結過婚，總之，她跟那個男人分手了！」


  就在入關的前一刻，高進突然大聲的吼了一嗓子，引得無數路人側目圍觀神*經病，唯有丁翔猛的一怔，但卻只是舉起手擺了一下，示意：我知道了。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已四海為家。曾讓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無蹤影。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曾讓你遍體鱗傷，DiLiLi……DiLiLi……DiLiLi……


  「我仍年少，但不再輕狂。曾經的你，讓我遍體鱗傷，如今……我只想仗劍走天涯！」


  從帝都直飛波特蘭的波音787客艙內很是寬敞，丁翔當然沒有去訂更舒適的頭等艙，他只是訂了個最便宜的經濟艙。


  這次回來，他手頭並沒有多少余錢，給姐姐買了身衣服、還偷偷給父母留了一些，加上在東進那裡隨份子的開銷，買完機票后，他連現金帶賬戶，也不到五位數了。當然，是美元。


  不到一萬美元在美帝能幹什麼？買一輛還算不錯的汽車；若是普通的中產家庭，一到兩個月的開銷。但對於丁翔，他得開始發愁下個月牛仔的工資問題了。


  在國際機場外面的停車場上，找到自己那輛落滿了灰塵的道奇公羊。這輛二手皮卡，是丁翔剛來美帝那年買的，只花了五千刀。好在車況不錯，保養也夠，所以一直沒有趴窩。


  託運木箱里的五隻小紅犬都有些精神萎靡，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再加上登機前數個小時，它們便被放進木箱，也的確是夠他們熬的。


  倒是丁翔趁著周圍無人，從靈境中放出來的大黃小黑，精神頭十足，哪怕是到了陌生的環境，但一看到老爹，便立刻「汪汪」的想撲過來撒嬌。


  「消停點，還要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到家了就放你們出來哈！」


  一個小鐵籠禁錮了兩隻看起來健壯的小土狗……對了，到了美帝，不能再叫土狗了，人家的大名叫中華田園犬。


  將兩伙狗崽放在了皮卡車的後座上，丁翔還找了個杯子，給山紅犬的水盒中，添加了一些靈液，立刻，五個蜷縮成一團的小傢伙如蒼蠅見到……那啥一樣，都撲了上來，你爭我搶的舔了起來，最強壯的那個，還貪婪的想將自己的弟妹都推開，獨霸水盒。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傢伙，你這樣可不行！」


  好笑的將那個霸道的拎開，又添了一杯靈液，這才發動了「公羊」：「出發嘍，老爹帶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