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血戰
二魔不敢相信這一切，大魔神可是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神，是無敵的存在。而這天魔氣也只有大魔神才能夠凝聚出來，本以為無敵的天魔氣，如今卻被人克制，怎能讓他們不心驚。
「臭小子，竟敢褻瀆大魔神的天魔氣，看我等下怎麼撕碎你，然後將你連骨帶肉地吃掉。」波西大吼一聲，提起碩大的拳頭，又向牧雲沖了過來。
牧雲舉劍便迎將上去。其實他也是心中驚訝，這魔族果然不能以常理推斷，如此強的攻擊，完全落在其身上，居然未能傷其分毫。
劍身灰白，劍尖輕顫，帶出陣陣劍吟，直逼波西拳頭而去。
劍尖臨近波西拳頭之時，牧雲腳步一變，手腕微扭，劍尖立即改變方向，棄了波西拳頭，轉而刺向其額頭。
牧雲速度太快，招式轉變又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待波西反應過來時，劍尖已經臨身，觸在了額頭之上，不過，波西毫無慌亂，嘴角甚至還露出一絲嘲笑。
「鏘！」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接聲傳來，牧雲的攻擊到了，劍尖直抵著波西額頭，劍身彎曲，卻未能進入分毫。只是波西頭上的魔氣瞬息消散，退至脖子以下。
牧雲瞳孔微縮，他終於是看清了波西的真面目。只見波西臉上跟人類一樣，也有眼耳口鼻眉，不同的地方是臉部呈青色，還是一塊一塊的，就像是好多塊青色的石頭堆積成的一樣。
「哈哈哈哈……」波西狂笑起來，「我石魔一族的身體，豈是你能攻破的，不自量力。」話語中儘是不屑。
牧雲腳下一點，藉助劍身彎曲之力，向後急退而去。
「石魔一族，難道身體是石頭做的？」牧九重的聲音響起在牧雲腦海，而後便釋然，「難怪這麼硬。牧雲，要不先撤，這樣下去，你只會徒添傷亡。」牧九重勸說著牧雲。
「不行。」牧雲語氣堅定，「莫說是石頭做的，哪怕是鋼鐵之軀，今日我也要將其打爛。」
他絕不會現在退去，那樣的話，等空間通道穩固了，魔族大軍過來。那首當其衝的，肯定是離這裡最近的藍月境，這是他最最不願意見到的事。
「哎！」牧九重微微嘆息，他何嘗不知道讓魔族大軍過來會有什麼後果，只是他不願看見自己的後輩做無謂的傷亡，況且還是他很看重，很為之自豪的後輩。
不過他見牧雲心意已定，也就不再勸說，以免亂其心智。只是將自己的靈魂威壓向外放出，鎖定波西。
「怎麼回事？」波西一驚，向後急退兩步，「這裡怎麼會有魔帝？」
「就是現在。」牧雲眼神一狠，再次欺身而上，速度提升至極致。
流雲舞動，七色變換，帶出片片劍影，七彩繽紛，煞是壯觀、甚是美麗。
「丁丁丁丁……」
一連串的金石之聲響起，波西身體各處都被擦出串串火花。
牧雲的劍在短短片刻，便變換了十幾種招式。劈、砍、刺、撩、削，每一擊都落在波西身上，腦袋、脖頸、心臟、丹田，每一擊都直指要害。
當然，這所謂的要害不過是牧雲根據人類的要害定的。他也是第一次跟魔族的石魔交手，還不知道這些地方是否是他們的要害。
波西的身上，除了腿部以下，其他地方全都露出了本來面目，皆是跟面部一樣的青色石頭堆積而成。
「波西，我來幫你，小子，納命來！」波頓一聲怪叫，揮舞拳頭便沖了過來。
碩大的拳頭帶出拳影，直直地砸向牧雲后心，空氣也在波頓大力的拳頭下，產生圈圈漣漪，在空中盪開。
牧雲感覺到拳風襲來，立即轉身，橫劍於胸。
「當！」
一聲沉悶的響聲，流雲被砸得極度彎曲，劍身貼在胸前，一股大力隨劍身傳遞到牧雲身上，將牧雲砸得倒飛出去。
「哈哈哈哈……」波頓狂笑著，緊跟倒飛的牧雲而來，「血食就是要活動活動才美味。」
牧雲落在地上站定，臉色極度難看：「這石魔無懼攻擊，還力大無窮，我該怎麼辦？」
不容牧雲多想，波頓的攻擊到了，又是碩大的拳頭，拳風呼嘯，狠狠砸向牧雲腦袋。
牧雲一個轉身，避過這一拳，腳掌一蹬，再次向後退去。
波頓繼續提拳跟上，嘴裡發出怪笑，顯得興奮不已。
牧雲退了十幾步，突然停住一個轉身，手腕一提，平舉流雲，手臂猛地用力前推，劍尖直刺向波頓眼睛。
他故意後退，然後出其不意地轉身攻向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既然其他地方無法攻破，那眼睛總該無法防禦他這一刺吧。
距離太近了，波頓本就追得很急，這一劍根本無法躲避。不過波頓也沒想過躲避，見牧雲停下腳步，反而露出一絲貪婪的笑容。
「鏘！」
一聲輕響，帶著顫音，流雲劍尖停在了波頓眼睛上，寸進不得。這看似致命的一擊，依然未見寸功。
牧雲來不及震驚，手臂一收，就欲抽劍飛退。可是，牧雲回抽的手臂卻未能如願，流雲上傳來一股巨大的阻力。
卻是波頓緊緊抓住了劍身，另一隻手狠狠地砸向牧雲丹田。
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然了，牧雲沒有想到流雲會連對方的眼睛都刺不進，更沒有想到這致命一擊反而給對方一個近距離攻擊自己的機會。如今，他連棄劍逃跑的時間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拳頭落在自己丹田之上。
「牧雲，小心。」牧九重聲音焦急，大聲提醒道。立即將鎖定波西的威壓，轉而鎖定波頓，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牧雲和波頓的距離太近了，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嘭！」
一聲沉悶的聲音在牧雲腹部響起，牧雲整個人再次倒飛。不過這次倒飛卻在空中灑下一道鮮紅的血跡，有腹部噴出的，也有口中吐出的。
「咚！」
牧雲跌落在地上，氣息紊亂、氣血沸騰。身上衣衫碎裂，腹部血肉模糊，鮮血噴濺，嘴裡也冒出汩汩鮮血，再難提起一絲靈氣。
「哈哈，哪有什麼魔帝，不過是這個小子用的障眼法而已。」波西感到身上的威壓消失了，不由大笑起來。
「對，我也覺得。」波頓強忍著牧九重的威壓，向牧雲踏步而來，「如果真有魔帝在此，那隨便一個眼神就能將我們殺了，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有出手？」
眼看二人越走越近，牧雲掙扎著站起來，眼神平靜地看著二魔，迎接著即將來臨的死亡。他不後悔，為了親人，為了朋友，即便戰死又何妨。
他只有恨，恨自己實力太弱，沒有能力保護好親人、朋友，要讓他們在不久的將來遭受魔氣侵蝕的痛苦。
「永別了，爹、娘，雲兒要先行一步了。碧月、妙思，看來我是不能跟你們成親了。師尊、閣老、牧海、牧晴、李師兄、翟師姐……」牧雲眼前一一閃過這些熟悉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似無奈、似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