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芙蓉坊處
蘇翎看到蔣元奎逃離,自我檢查一會便直接落在殤雪的旁邊,同時詢問是否還有其他的追殺之人。
「沒……沒了。」
斷斷續續的回應一聲,隨即殤雪再度恢復之前的模樣:「妾身未曾想到公子的實力如此不凡,之前竟然擔心公子非他敵手,倒是有些慚愧。」
「他的實力其實不差,只是我洞悉他的弱點而已,若是換一個人,我想要取勝恐怕要大費一番手腳。」蘇翎頓時否認。
「公子何必自謙。」
兩人述說一會,殤雪的神色忽然一邊:「公子,那是怎麼回事?」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之前被蘇翎斬下的翅膀,只是此時的翅膀不斷收縮,不過剎那就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在看不到半點翅膀羽翼的模樣,而是一隻手臂,常人大小一般無二的手臂,看起來好像是剛剛被人斬下。
蘇翎轉頭掃視一眼就不在例會:「那是蔣元奎的手臂。」
停頓一會,蘇翎解釋:「蔣元奎雖然藉助驚鴻厲鷹的魂化為驚鴻厲鷹戰鬥,不過本質上他依舊是人,只是幻化而已,當時的雙爪其實就是他的腳,羽翼則是其雙手,被我斷一翼,則是被我斷掉一隻手臂,隨著他的離開,翅膀失去仙力的維持,所以恢復真容。」
「原來如此。」殤雪恍然明白。
再度交談一會,兩人便飛遁離開,留下的,唯有地面那已經徹底失去血色的手臂好像在述說著什麼。
三天後,某處白雲繚繞的山峰之前,兩個人影駐足而立,一男一女,赫然便是蘇翎兩人。
「公子,上面便是芙蓉坊的所在了。」
停頓少許,殤雪露出一抹有些甜的笑意:「宗門有規定,宗門之內的領域,無論是誰盡皆都不可隨意飛遁,接下來的路途恐怕還要勞煩公子走上去。」
「無妨,但凡宗門盡皆都會有相似的規定,更別提很多宗門都會在領域內布下禁空大陣。」蘇翎的確不在意。
單純他知道的宗門,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會布下禁空法陣,嚴禁隨意飛遁。
原因也不難理解,假設宗門是一個房間,宗門之人還好,若是其他人……就好像你每天在家裡坐著,結果天天都有人在你家房頂走來走去。
若看不到還罷,關鍵就是能看到,而且看著很清楚。
行走在山間小道,以尋常人的姿態前行,看著鬱鬱蔥蔥的景色,在看著白雲繚繞的山峰之巔,憑空出現些許淡淡的縹緲出塵之意。
而在兩人行走的時候,時不時還能看到些許珍奇異獸在密林間奔走,或許是在這裡的時間太久,經常有些許動物不怕生的從他們身旁跑過。
走著走著,蘇翎讚歎一聲:「雖然比這裡更加美妙的景色我都看過,不過再一次看到,還是不得不說一聲,當真是可比仙境。」
前世,他見過不知多少燦爛美妙之景,遠的不說,單純神域宗所在便比得這裡美妙無數倍!
不過,記憶終究是記憶,不是現實。
對蘇翎而言,殘缺的記憶,讓一切都看起來有些虛幻和不真實,而這裡不同,這是實際存在的景色,哪怕是他此刻看上去也不由得有些驚艷。
「仙境?這裡本不就是仙境嗎。」殤雪的神色卻是有些錯愕。
「語誤。」蘇翎並未解釋。
實則卻是不在觀察景色,暗地輕輕搖頭。
之前進入仙界,一切都沒有露出異樣,可不能因為看到美景的大意而出現意外。
殤雪也沒有追問,一邊為蘇翎帶路,一邊開始介紹路邊的景色。
因為是像尋常人那樣上山,兩人足足花費接近一天的時間才接近山巔,前路也被一道大門所攔住。
仔細看去,那畫面其實有些滑稽。
羊腸小道變為寬闊道路,而那大門……嚴格而論並不是門,更好像是幾根木頭拼搭在一起,根本就沒有可以自如關閉的門。
無論是從門內還是門外都可以繞過去,看上去好像僅僅只是裝飾作用。
然而蘇翎卻並沒有絲毫嘲笑或者其他的異樣神色,因為他知道,這裡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那看起來好像擺設的,其實是山門,這裡既然是芙蓉坊的所在,那必然便是芙蓉坊的山門,看起來可以繞過去的景色,實則被大陣圍繞!
別說是人,哪怕是一隻螞蟻都休想過去,想要進入芙蓉坊,唯有通過那看起來很是裝飾品的大門,當然,也可以選擇以無雙實力碾碎芙蓉坊大陣進入。
作為芙蓉坊弟子,殤雪顯然很熟悉這裡的景色:「公子,這裡便是芙蓉坊.……以妾身在宗門的地位,可以帶人進入宗門,不知公子是否入內做客?」
經過路途上的交流,殤雪已經發現,蘇翎對芙蓉坊根本就不了解,之前所言的順路顯然也是戲言,蘇翎是轉成護送她回來的.……她卻沒有發現,她在邀請的時候,有一絲極其察覺的希望之意。
另一邊。
蘇翎心緒則暗鬆一口氣,他還在擔心怎麼進入芙蓉坊呢,瞌睡來了便有枕頭,殤雪的邀請剛剛好,不枉他護送這一遭。
「冒昧打擾,只擔心貴宗尋你麻煩。」雖然想進去,蘇翎卻也沒有露出著急,而只是單純露出意動,同時還有些為難。
「沒事的,師尊就是門主,宗門不會尋妾身麻煩.……」殤雪急忙解釋,生怕蘇翎拒絕。
「好,我……」蘇翎剛準備答應,異變突生。
只見芙蓉坊山門忽然浮現一縷縷漣漪,之前通過山門看去,分明只是尋常的山峰景色,此刻那裡卻平白無故多出三個人影。
在人影出現的瞬間,透過山門好像看到,那裡面不在是山野之色,反而有靈田,有瓦舍,更是有許多的人煙。
或許,那才是真正的芙蓉坊之景。
不過,蘇翎並沒有在意裡面的景色,而是露出凝重看著到來的人。
三個人中,有兩個他都不認識,不過還有一個.……分明就是蔣元奎,三天前被斬斷隨胳膊的蔣元奎。
只是此刻,蔣元奎雙手依舊,一點都看不出曾經被斷臂的模樣。
蘇翎意外的不是蔣元奎胳膊能恢復,對仙界而言,只要不死,哪怕身體被粉碎都能藉助寶物恢復。
只要不死,別說是斷臂恢復,對至強者而言,滴血重生都不是什麼難事。
他意外的,是蔣元奎這個人!
截殺在仙界不算是什麼大事,不過在一個宗門,同門弟子截殺同門,這便是大事,必殺之以振宗門綱紀的大事!
山門處。
蔣元奎緩緩抬頭,一股殺意開始瀰漫:「蘇翎,你竟然敢來我芙蓉坊所在,好大的膽子!」
「蔣元奎!」
一聲低喝,殤雪上前幾步:「你竟然還敢回芙蓉坊。」
「我有什麼不敢的?」蔣元奎不著痕迹的露出些許嘲諷。
殤雪恨恨的掃視一眼,隨後看向另外一人:「喬長老。」
那人面容為中年,衣物頗有些華麗,也有些不怒之威的氣質。
「這個人竟然是個長老,看來芙蓉坊的實力還在我預計之下許多,若當真有滌塵草,拿到當是不難。」蘇翎心中頓時開始活躍。
至於還有一個人……那人的修為只有玄月,而且看樣子是跟在那所謂喬長老的身後,當是弟子類的人物,不說也罷。
「殤雪。」
喬長老沒有託大,先的點頭,隨後路出些許為難:「殤雪,你回宗可是準備承認錯誤?」
「承認錯誤?」
一聲呢喃,殤雪帶著詫異開口:「喬長老,你這話……殤雪不明白。」
「喬長老,何必和她廢話?」
隨著冷笑,蔣元奎猛然上前:「殤雪,你還狡辯什麼?你我受門主的命令外出,結果在任務完成後,你為獨吞宗門獎勵,竟然夥同外人痛下殺手,若非我有著驚鴻厲鷹之魂的存在,恐怕早已經消亡!」
「你……你!」
殤雪的聲音有些顫抖,半晌才開口:「厚顏無恥,分明是你對我偷襲,若非僥倖碰到蘇翎公子救援,我已經被你所殺!」
「有點意思。」看著吵鬧的兩人,蘇翎的雙眼微眯,並非參與。
他發現了不對。
山門之內沒有其他的變化傳來,有的……只是蔣元奎帶著這所謂的長老攔路,而看蔣元奎那吃定殤雪的模樣,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直接告訴他,繼續摻和進去,對他百害無一利。
只是若不參與,芙蓉坊的滌塵草該當如何……當真是兩難的選擇。
在蘇翎陷入糾結的時候,殤雪的心緒卻是變得極其委屈,還有一股濃濃的憤怒。
一直以來,分明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險些身亡,她卻怎麼都沒有想到,蔣元奎這個兇手竟然還能倒打一耙誣陷於她。
「怎麼,沒話說了?」
冷笑一聲,蔣元奎轉頭抱拳:「長老,殤雪已經無話可說!」
「殤雪,你可還有話要講?」
詢問一聲,喬長老隨即不著痕迹搖頭:「若無言,那麼我可就宣布宗門對你的懲罰了。」
「他冤枉我!」殤雪大急,不過單論口舌,卻怎麼也說不過蔣元奎,加之蘇翎因為糾結沒有出聲……
「唉……」
輕嘆一聲,那喬長老轉而變得嚴肅:「殤雪,既然你無話可說,那麼喬某便宣布宗門對你的處罰,廢除全身修為,關押千載用以警醒!」
「我要見師尊!」殤雪大驚。
「這處罰便是門主親自下的命令。」喬長老的話音變得有些淡漠。
另一邊。
蔣元奎雙眼微眯:「小子,之前我說過.……你肯定會死。」
也是這個時候,那個喬長老抬頭:「至於你,聽說你叫蘇翎對吧?門主有令,對我芙蓉坊弟子下手,殺無赦!」
「殺我?」蘇翎回神,緩緩抬頭,眼眸露出寒光。
雖然他不明白怎麼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不過他並非坐以待斃的人,若當真出手,當他不會反擊嗎!
就憑藉一個被他斷去手臂蔣元奎和這個長老?
不是他看不起這兩人,而是他的實力他有著足夠的自信將兩人同時鎮壓!
見識過蘇翎戰力的殤雪大急,拉住蘇翎的手:「你別衝動,宗門只是不了解情況而已,真打起來就正中了蔣元奎的奸計。」
「傻姑娘。」
輕嘆一聲,蘇翎抬腳上前:「你說這是殤雪師尊的決定,為何不見她現身。」
「就憑你也想見我芙蓉坊門主?」
不屑的冷哼一聲,喬長老手腕一轉拋出一個玉佩:「殤雪,這是門主讓我交給你看的,門主說,她怎麼都沒想到,教出來的弟子竟然會對同門下手,她極為悲痛,不願見你,若你心中還有門主的存在,那麼便接受宗門處罰,若不然她便將你在芙蓉坊除名,親自對你動手!」
那玉佩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寶物,只是一個尋常的物件,雖然模樣簡陋,不過雕刻上也有著幾分令人稱道的功夫。
然而,接過玉佩的殤雪神色變得茫然,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蘇翎的心緒微縮:「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送給師尊的。」
沉默一會,殤雪帶著苦笑開口:「這是我被師尊帶回宗門,能記事後,親自雕刻,師尊從不離身隨身攜帶。」
「你沒認錯?」蘇翎的神色微沉。
「這是我親手雕刻的,怎麼會認錯。」殤雪面容變得茫然。
顯然,之前她認為被欺瞞,她師尊其實並不之情,如今這玉佩卻是告訴,她師尊不但事情,命令也的確是她師尊所下。
認為是安全之地的宗門,卻是頃刻化為龍潭虎穴。
而蘇翎的心緒也變得沉重,若當真是殤雪那師尊所下的命令,此事恐怕會變得極為棘手……芙蓉坊並非沒有無雙仙的存在,此時沒動手還罷,一旦打起來,無雙仙現身,這裡人加起來都不夠人家一掌的。
「我師尊,真的這麼說嗎?」殤雪抬頭看向喬長老,茫然的臉看到些許央求。
喬長老先是露出一抹不忍,隨後變得冰冷:「這裡是何處?芙蓉坊山門,門主常年坐鎮宗門,你認為山門的情況門主無法感知?就算喬某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宗門之地捏造門主命令!」
喬長老聽到殤雪的話語,面容先是露出些許不忍,隨後以冰冷的話語直接碾碎其幻想。
「喬長老,你還不信我嗎?我剛剛進入宗門的時候你就已經在芙蓉坊,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怎麼會截殺同門。」殤雪還試圖還自己清白。
「人心難測。」
輕嘆一聲,喬長老仙力開始調動:「我不想對你出手,按照我芙蓉坊宗規,截殺同門本為死罪,然門主網開一面,將你廢除修為並關押千載便可揭過,萬不可自誤!」
殤雪的面容一僵,她能看到,若她繼續辯解亦或者其他,這喬長老便會出手。
前方一點的蘇翎則有些無奈,他本來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滌塵草,揭過卻無端端捲入這旋渦。
一邊以流雲劍警惕,蘇翎一邊輕語:「區區一枚玉佩可做不得數,誰知道這是不是你芙蓉坊門主的命令?」
「本長老說過,這裡是芙蓉坊山門,門主坐鎮宗門,誰人膽敢亂傳命令!」喬長老冰冷依舊。
不提劍拔弩張的山門,芙蓉坊內部某處大殿。
諾大的大殿,此刻卻有些空曠,僅有兩人盤坐齊內,一男一女,兩人此刻好似在飲酒,不過若仔細觀察,勢必能發現一縷縷的神魂氣息蔓延。
若有芙蓉坊弟子在此,必然會發現,那女子赫然便是建立芙蓉坊,也是如今芙蓉坊的門主,水雲!整個芙蓉坊都知道,他們的門主是一名無雙仙的存在!
也是這附近,極少的幾位有名有姓也不行蹤難測的,無雙仙,而能和水雲這位無雙仙把酒言歡,這神秘男子的修為也不難猜測。
同為無雙仙!
片刻后,那男子輕語:「水雲門主,你當真不出去看看?」
那女子神色一怔,隨即緩緩搖頭:「沒什麼好出去的,外面打不起來。」
「那可不一定。」
隨著若有所指的話語,那男子繼續輕語:「若真打起來,屆時說不得還要請水雲門主賣在下一個薄面。」
「哦,卻是不知那薄面是指?」水雲的神色不變。
「不急,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在說。」男子並未言明。
……
山門。
蘇翎看著身前不遠處隨時準備動手的蔣元奎和喬長老,內心則暗暗盤算。
如今他算是已經看明白,滌塵草和他應該已經是無緣,最後的結果便是能平安離開,在芙蓉坊的無雙仙未曾現身時離開。
而在那之前,蔣元奎和喬長老則是無法繞開的阻撓。
「喬長老,既然他們不接受懲罰,為何還不動手!」蔣元奎的面容變得冰冷。
同為青陽境,他說話的語氣算不上客氣,雖然他是弟子,喬長老是芙蓉坊的長老,地位上不如,不過他也是青陽境,修為不差之下,他可當真不算懼怕。
喬長老眉頭微皺,隨即緩緩抬頭:「殤雪,你當真要逼我動手?」
「我……」一聲語噎,殤雪神色難看。
「要動手便動手,費什麼話!」一聲冷哼,蘇翎流雲劍輕揮,劍氣迸發破空。
看來那諸多劍氣,蔣元奎頓時想到之前兩人一戰,結果他被乾脆利落的擊敗,甚至還留下一條胳膊作為代價,若非跑得快,恐怕連命都沒了!
越是細想,蔣元奎越發有些恐懼。
片刻后,蔣元奎搖搖頭將畫面拋出腦海:「小子,受死!」
此時他可不是一人,還有一個芙蓉坊的長老在這裡,攜手攻擊之下,怎麼會怕?
就算不敵,當身後的芙蓉坊是擺設嗎!
宗門二字,可不是說上去那麼簡單,因為劍氣,喬長老也瞬間出手加入戰團,揚手就是一個三丈大小的掌印鎮壓而去。
「唳!」蔣元奎則瞬間化身驚鴻厲鷹,因為其胳膊的恢復,其被斷掉的翅膀也再度恢復,只是仔細觀察勢必能發現,剛剛恢復的羽翼顯然有些不完美,有些瑕疵的存在,顯然是未曾徹底恢復。
面對兩人的攻勢,蘇翎神色不變:「斬!」
「嗡嗡.……」劍鳴迭起,被激發的劍氣顫抖,猶如鋪天蓋地的箭雨一樣朝著兩人轟殺而去。
「轟隆隆……」劍氣和兩人的碰撞聲在芙蓉坊山門爆發。
兩人不愧為青陽境,哪怕劍雨鋪天蓋地,卻沒有傷到他們分毫,反而是劍氣被不斷的破碎,徹底消散也只是時間問題。
「如此可笑的攻擊也膽敢動手!」喬長老一邊粉碎劍氣,一邊不屑冷喝。
「看不起我的劍氣?」
一聲呢喃,蘇翎嘴角緩緩上揚:「凝!」
「嗡嗡.……」劍鳴再起。
剎那間,一般的劍氣後退互相交匯,一眨眼就化為一道三丈大小的劍氣,氣息也變得截然不同。
剛剛凝聚,劍氣便橫空而斬,空間開始扭曲,好像空間都快要被劍鋒給斬碎。
「不好。」
喬長老神色一變,想也不想的便後撤避開劍氣鋒芒,直覺告訴他,那劍氣可不好接。
蔣元奎的反應也是如此,不準備和那不好惹的劍氣硬接。
「想走?」兩人的反應早在蘇翎的意料中。
喬長老雖然成功避開,不過蔣元奎卻是不一樣,在蔣元奎準備退避的剎那,之前那無數的劍氣猛然爆發全部的力量。
雖然普通的劍氣威力不怎麼樣,然而卻也不是能隨便承受的,逼不得已之下,蔣元奎只能強行硬接劍氣。
也是因為如此,他走不掉了。
被細小劍氣糾纏的他,那三丈劍氣則破空而來。
「該死的!」一聲暗罵,蔣元奎想也不想的咆哮:「喬長老救我。」
「勿慌!」他很不願面對那三丈劍氣,喬長老又更加不願看著蔣元奎在他眼前范西險,硬著頭皮轉身試圖救援。
「來得及嗎?」蘇翎的低語在回蕩,阻攔蔣元奎離開的細小劍氣又逆轉開始喬長老的救援。
雖然沒有細小劍氣的糾纏,蔣元奎的神色卻難看許多,因為……三丈劍氣已然到來!
「區區一道劍氣,能奈我何!」
隨著咆哮,蔣元奎化身的驚鴻厲鷹爆發,朝著劍氣攻伐而去,察覺到無法避免,他便很果斷的直接先行反擊,這也是最好的結果。
蔣元奎發現蘇翎的攻擊無法避免,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硬拼,免得被劍氣徑直攻擊而落得個身死道消的結局。
「嘭……」一聲悶響,劍氣和蔣元奎的爪子碰撞到一起,火花四濺。
劍氣上那狂暴的力量將蔣元奎此刻有些龐大的身形逼得不斷後退,不過那爪子上隱藏的仙氣無愧能擋住流雲劍鋒,哪怕火花四濺,哪怕是被逼得不斷後退,爪子卻也沒有受傷。
這就完了嗎?
不,沒完!
遠處的蘇翎眼眸寒光微閃:「斬!」
雙腳輕點,蘇翎的身形猶如鬼魅般消失,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蔣元奎化身的驚鴻厲鷹之後,流雲劍綻放萬丈寒芒落下。
劍鋒所指,是鷹頭!
此刻的蔣元奎正在抵擋劍氣,根本無法反擊,也無法抽身離去,若是被流雲劍鋒擊中,必然會被梟首而亡。
「不!」
隨著一聲凄厲的咆哮,蔣元奎面容變得扭曲,所化身驚鴻厲鷹血紅色的眼眸越加鮮紅幾分。
他還不想死。
「快躲開啊!」被細小劍氣阻攔住的喬長老也大驚。
「該死的,是我不想躲嗎!」
生死危機之下,蔣元奎以咆哮回應,而喬長老也沒有生氣,畢竟此刻的處境的確是危險。
遠處的殤雪也回神:「不要殺他!」
不是她願意救蔣元奎這個截殺偷襲之人,而是因為此地是芙蓉坊山門,她本來就已經被冤枉,若是蔣元奎被殺……斷然無法在恢復清白。
聽到四方阻攔,蘇翎只是微微遲疑便直接放棄。
在他看來,此事沒這麼簡單,以無雙仙的心境,斷然不是一個蔣元奎便能欺瞞的,那裡面恐怕是有更大的陰謀。
還不如,乾淨利落的將之斬殺,隨後直接離開,仙界何其浩大,只要能離開,那麼便不會是十死無生之境。
就算有無雙仙追殺,絕境之下他化身火羽金翅梟便是,唯一的麻煩便是需要快刀斬亂麻,不能繼續陷在芙蓉坊這個未知的旋渦裡面越陷越深。
而這個麻煩,便是此刻一心想弄死他的蔣元奎。
然而,他短暫的遲疑卻是帶來新的變化。
「荒魂之怒!」蔣元坤的咆哮之聲驚天動地。
剎那間,一股滔天煞氣浮現。
「咔嚓.……」清脆的響聲浮現,蘇翎的瞳孔一縮,想也不想的直接暴退。
「唳!」無比暴戾的鷹啼回蕩長空。
仔細看去,蘇翎的三丈劍氣已經被粉碎。被蔣元奎抓在手中,直接給碾碎,而此刻的蔣元奎,本來只有三丈的身體也化為十丈之巨,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浩瀚的氣息,讓人.……絕望的氣息。
「麻煩了。」一聲呢喃,蘇翎的目光有些沉重。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什麼是荒魂之怒,然而他知道,而且見過不止一次,並非每一次荒魂之怒的施展,都會讓對手感覺到.……膽戰心驚!
荒魂之怒,只要是煉化妖獸之魂幻化妖獸之人,都會,這並不是什麼隱藏的殺手,反而是一個公開的手段,只是會使用的人,很少很少。
在蘇翎的記憶中,最初的仙界,稱呼妖獸並不是妖獸,而是稱其為荒,單名荒而不是荒獸,那是一個蠻荒的時代,蘇翎並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蘇羽說起過。
之所以他會回想起,便是因為.……這是一招據說從蠻荒之時流傳下來的殺招,專屬於幻化妖獸戰鬥之人的殺招,最後的殺招。
燃燒體內被煉化的妖獸之魂,實力暴漲!
以蔣元奎幻化妖獸,驚鴻厲鷹本身的王級實力,一經使用,暴漲為妖獸皇者等級,非同日而語。
之所以是最後的殺招,便是因為一旦使用,妖獸之魂就會燃燒殆盡,換而言之,相當於尋常修鍊者的自爆,唯一的不同是,妖獸之魂燃燒后,那個人不會死。
雖然能活下來,然而那人的實力最多只能剩下百分之十,堪稱是生不如死,也因為妖獸神魂的妖獸,那人除非找到逆天的至寶,若不然終生無法恢復實力,也無法重新煉化一隻妖獸之魂。
使用最後殺招的人,在蘇翎的記憶中,要麼自盡,要麼渾噩如日,沒有任何一人能恢復,對強者而言,失去實力比失去生命更加嚴重。
荒魂之怒的名,據說也是從以前傳流下來未曾更改。
「我要吃你肉,喝你血,將你神魂拘禁,永世折磨!」感知著體內浩瀚的力量,蔣元奎此刻卻沒有絲毫的興奮。
他已經知道他的下場是什麼,待到妖獸之魂燃燒殆盡,他便是一個廢人,一個有著青陽的境界,實則恐怕還不如白虹境,玄月境的修鍊者實力的廢人。
而這一切,都是蘇翎所引起的,吃其肉,喝其血都難消他心頭之恨!
「唳!」鷹啼震天,蔣元奎化為黑影奔襲。
「破!」
蘇翎回神,流雲劍連連點過天空,無數的細小劍氣破空。
「饒痒痒般的攻擊!」
好似為襯托這句話,蔣元奎不閃不必硬生生抗下那諸多劍氣.……對應的,劍氣根本未曾能破開他的防禦,那看上去漆黑柔軟的羽毛,卻有著超乎想想的強大防禦。
蘇翎本沉重的面容變得難看。
之前的蔣元奎,根本就不被他看在眼中,雖然有著景洪利用這個王級妖獸的神魂,實則其能發揮的實力根本就達不到王級妖獸的程度,也就比尋常青陽境強上一點點。
此刻卻是不同,使用荒魂之怒后,蔣元奎的所化身的驚鴻厲鷹.……已經徹底到達妖獸皇者的層次,非無雙仙不可敵。
「怎麼辦?」蘇翎的腦海飛速旋轉,想到一個又一個的辦法,卻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否決。
片刻后,蘇翎的面容露出苦笑的模樣:「沒想到,往昔都我我以力壓人,今天居然會被人以力破之。」
他發現,此刻想要和蔣元奎拼殺啊,唯有一個辦法,化身火羽金翅梟,唯有如此才能之硬拼,若不然.……他根本不是對手。
修為的限制,神魂未曾恢復的限制,一個又一個的限制著他的實力,若神魂沒有受損,他還能在不暴露的情況下使用秘法,可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