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潛入王京城
作為高麗最大的城池,王京城擁有近二十米高的城牆,想要爬上去,雖不能說難比登天,但是卻絕非易事。
不過正所謂不大無把握之仗,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那便是——隱藏在城牆東南角的暗道!
很多事情,也許你做了會沒有收益,但是如果你不做,卻一定不會有收益。
當時短暫的佔領王京城時,我就預感到未來有一天會重新登臨此地——也許並不是以友軍的形勢,所以我在堅壁清野的同時,給自己的未來留下了後門。
而今天,就是開啟這扇後門的最佳時機了!
當時為了這條暗道不被發現,我讓人刻意在外面對方了很多散隨的石塊、瓦礫,造成一副廢棄物堆放點的樣子。而如今只要挖開這些廢物,就能擁有一條通往城內的康庄大道!
特戰隊員來之前就做了這種準備,幾乎沒有費什麼勁兒,二十分鐘之後,一個能夠鑽進一個人的洞口就赫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裡面的出口是一口井,所以不要點火!」我輕聲向著隊員們吩咐。特戰隊員被留在了洞口守住退路,隨我進去的將是那些最優秀的忍者——這樣的尋人隱匿的活兒,還是忍者更加擅長。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不是么?
中國人點頭應是,九鬼政孝打頭進了洞口,幾名忍者隨著一一進入,我將最後一個鑽進洞口。進去之前,我專門留給身後的特戰隊員一項指令:「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
長期接受隱匿訓練的特戰隊員自然是輕車熟路,不會犯下那種無厘頭的錯誤。拍了拍隊長的肩膀,我便轉身進了牆洞。
裡面很黑,又不能點火,這樣我十分懷念前世的手電筒等照明設備。可是人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面對目不能視的現狀,第一個進去的九鬼政孝在地上留下不少熒光粉,這樣我們後面的人就可以循著他的腳步前進,不至於迷失方向、傻傻碰壁。
通道很長,即將通過城牆之時有一個明顯的嚇破,再往前走大概一百多米,前進的道路會被牆體阻斷——因為那裡就是井口,井內壁上有攀岩牆壁可用的凹陷,爬上去並不算太難。
所以等我到了井口位置時,九鬼政孝正在那裡等我,有幾名忍者已經上去了,他在等著我,一起上去。
沿著前面上去忍者放下的繩索,我沒費多大力氣就上了井口,看到周圍的景象,我不由得笑了笑。
這個井口設置的位置十分奇怪,正好在一個四面通風的路口之上。若不是有心人特地下去試探,絕不會知道這下面別有洞天。
如今看來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沒人會在這裡紮營——誰願意住在風口上呢?
不知道這樣的設計到底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還是當初就有對今天情況完整的設想。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經順利的進了城內,並且擁有了空闊安全的起始地點和退路!
再次留下兩名忍者看守洞口,我們不能讓自己喪失退路,我帶著其他人繼續前進的同時,這兩名忍者要對附近的小範圍進行勘探,並且預設下足夠我們撤退用的「準備工作」。
至於是哪方面的準備工作,全在他們碩大的背包里裝著呢!
時間緊迫,這些基礎工作不需要我更多的去安排,我招招手,九鬼政孝立即帶人當先出發,向著北邊兒有著燈火的方向緩緩摸了過去!
其實我們的目標非常明確,柴田勝家和他的兒子們不可能在別處,一定在我留給他們的唯一建築物——城主府里。
城主府三進三出,足夠他們一家安居,至於其他人,呵呵,會懂事放手、去住帳篷的。
往前前進了幾百米,我的視野中出現了密集的帳篷區,密密麻麻的纏繞在城主府的周圍。這也是應有之義,這樣安置營區,既可以保護頭目,同時也便於指揮,如果不這樣設置帳篷區,那反而是見了鬼了。
夜幕之中,我遠遠望了一眼彷彿碩大棺材的城主府,對九鬼政孝指了指帳篷最密集的位置,做了個正面潛入的手勢。
九鬼政孝一愣,他本來還想去尋找哪邊兒的帳篷比較稀薄,卻沒想到我直接下達了這樣的命令——我們面前的帳篷是最密集的,因為是正南面,白天的陽光最充足,所以倭寇在設置帳篷區時,雖然會圍著城主府住一圈兒,但是總會有好與壞的區別。
與上面有關係的,自然就住在南邊兒比較暖和的地方。至於那些爹不親娘不愛的,不好意思,北邊兒終日不見陽光的區域也是需要人來防守的。
可是哪怕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在那樣防守稀薄的位置,一定會有人安插新的崗哨,作為對天然屏障不足的彌補。
而這邊兒密密麻麻的帳篷區,本來就為城主府提供了雄厚的防守力量,再安插心道額崗哨,未免畫蛇添足。
所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敵人看起來最強大的點,往往就是他們最脆弱的環節!
因此,我選擇了正面潛入,九鬼政孝也是**湖,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對身後幾人用手勢做了指示,幾名忍者點頭會意,左右觀察一番,準備前進。
我們目前能看到的崗哨一共有三處,一處是五十米外帳篷區柵欄的盡頭,有專門的崗哨值守。
一處是方才從我們面前走過去的巡邏隊,十二個人,警惕性一般。
還有最後一處,就是牆頭上似乎有黑影在閃動,估計是埋伏在牆上的忍者暗哨!
論威脅,牆上為數不多的忍者反而是對我們威脅最大的,至於哨兵和崗哨,那都是聾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擺設。
不過值得清醒的是,由於對南邊兒的防守比較放心,那些忍者也比較偏重於觀察北邊兒,我們的面前確實存在這一個比較大的、可以利用的缺口。
九鬼政孝一招手,尖兵立即帶頭沖了出去,向著帳篷區的方向逐漸靠近。我們緊隨其後,亦步亦趨的潛入了住著至少兩萬人的帳篷區!
帳篷與帳篷之間的小徑大概有五十厘米寬,正好是一個人通過的寬度,我們魚貫而入,輕手輕腳的向前走著。
走在帳篷之間,我忽然生出一種十分奇妙的感受——周圍就是千倍萬倍與我們的敵人,但我們依然來了,而且毫不畏懼的走在敵人的聚集地中間!只要一步行差踏錯,就可能萬劫不復!
但我們依然來了!
這是屬於男人的浪漫,也是屬於強者的遊戲!
帳篷區里,只能說聽取鼾聲一片,打呼嚕的聲音此起彼伏,還夾雜著各種各樣奇怪的磨牙聲、夢話聲、啜泣聲。
軍營這樣的地方,魚龍混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惜我沒有時間去挨個傾聽吧!
就在我們即將通過帳篷區時,九鬼政孝忽然打出手勢,我們後面的幾個人立即隨之卧倒,前面的幾名忍者也察覺了異樣,都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隱藏自己。
原來,我們至近距離有一個帳篷的門帘被拉開,一個倭寇裹著大衣、睡眼惺忪的走出帳篷,左右張望了一眼,便一搖三晃的向著我們的方向走來!
該死的!他是要出來小解!可是居然好死不死的選擇了我們的方向!
我回頭一看,距我左側三米多的地方有一棵乾枯的樹榦,他大概是要去那裡解決問題。我心裡暗罵,真跟狗似的,沒有樹還尿不出來?
可是罵歸罵,我還沒發催他,只能在手中緊緊的攥住兩把飛刀,萬一情況不對,就只能先發制人了!
那倭寇明顯還沒睡醒,月光下,他幾乎是逼著眼睛走在帳篷之間的縫隙中。他的腳步離我們越來越近,我不由的屏住了呼吸,右手死死按在了吞光劍的劍柄之上!
希望你不要找死啊!小子!
十步、八步、五步、三步!那名倭寇離我最近的時候,他身上大衣的衣角幾乎擦到了我的鼻尖!可是我蹲伏的位置正好是帳篷陰影最盛處,他貼著我走了過去,卻沒有引起絲毫的警覺!
我劇烈跳動的心臟緩緩減速,同時聽見身後的忍者幾乎微不可查的呼氣聲。
我張開嘴,悄無聲息的喘息了兩下,平復了自己的心跳呼吸。
隨即就聽見那倭寇走到樹下,開始放水。
這樣的人,能不殺,就不殺,殺一個也會帶來更多的風險隱患。所以我們才會這般小心謹慎。
等他解決完,提了提褲子,最裡面嘟嘟囔囔了幾句,又開始往回走。
這次我倒是不太擔心,因為他回來時正好是由亮處往暗處走,發現我們的概率大幅降低,剛才都沒事,這次也一定沒事。
可是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這蠢貨走著走著,忽然被帳篷的繩索絆了一下,一個跟頭正好栽到了我面前!
他哎呦了一聲,抬起頭來,正好與我四目相對!他見帳篷後面站著一個人,大驚失色,但是看清我兜頭照臉的黑裝束之後,居然對著我做了個「噓」的姿勢!
殺?還是不殺?我心念電轉,忽然腦海中想起一事,決定試試!
「八嘎!為什麼這麼不小心!差點兒撞破了我們的暗哨,該死的混蛋!」我低聲對著他喝罵道。
那倭寇被嚇得縮了縮脖子,甲賀忍者在營區里四處布下暗哨,這是柴田軍里不是秘密的秘密,而這幫人身手超群,一般的小兵根本得罪不起。再加上又是他失足倒地在先,於是這小子立即點頭哈腰,一個勁兒賠不是,生怕我會喊出聲來,他會因此而受到責罰。
「下次小心一點兒!混蛋!」說完,我對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那倭寇千恩萬謝、點頭哈腰的走了。直到他走進帳篷,還回頭向我們這邊兒望了一眼,我做出一個威脅的手勢,他立即縮了縮脖子,鑽進了帳篷。
此時,我懸著的心臟才真正放了下來。給了面無人色——我猜是如此——的九鬼政孝一個手勢,他明顯的咽了咽口水,才帶著人手,準備潛入城主府,完成我們今天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