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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阿卡雄之旅

  赴約阿卡雄,為了掩人耳目,我將主力艦隊交給了不悔,自己則率領著最早使用的加萊快船先行出發了。


  不過我卻讓不悔隨後率隊跟上,跟在我後面三十海里的位置,隨時準備接應。


  阿卡雄,是後世法國南部省份吉倫特省的副省會,位於波爾多西南,阿卡雄灣西端,屬於內港,地理位置十分優越,是遠近聞名的海濱度假勝地。


  不過那是後世開發的結果,現在的阿卡雄則只是個生蚝原產地和貿易中轉港,且因為毗鄰波爾多,大量的貿易都被吸走,所以這裡沒有什麼人氣。


  而這種現狀卻成了我們最好的保護和倚仗,畢竟法國和西班牙關係不佳,和英國也征戰不斷,但我和老阿爾弗雷德能接受的只能是這樣的第三方地盤,因此雙方最終確定在這裡碰面。


  冬日裡的阿卡雄並不算寒冷,甚至有陣陣溫暖的和風吹拂,站在碼頭外的大沙丘上,入眼處一邊是海水、一邊是密林,中間則是金黃色的狹長沙灘,當的上風景如畫的美譽。


  我們從碼頭雇傭了一個嚮導,是個名叫奇科的小夥子,家裡是本地的蚝農,而他則在農閑時到碼頭上找些活計。


  一路上,他不斷的向我們推薦他家裡的生蚝,其中生動的例子就是他的爸爸——老奇科已經五十二歲了,因為常年吃生蚝,每天晚上還要大大的折騰一番。


  結果奇科的媽媽受不了,只能讓他時不時出去尋找別的出口,從此老奇科就過上了沒羞沒臊、夜夜笙歌的幸福生活,整個鎮上的男人都說老奇科最強!

  聽著他用炫耀的語氣說這件事,嗯,這則廣告的時候,我和九鬼政孝等人都是一頭黑線。嘖嘖,這功效簡直沒誰了,不過,這真的是親生兒子嗎?

  當然,聽他這一通誇耀,我們也不好意思無動於衷,就表示辦完事之後,讓人隨他去買些生蚝回來,看看是否有他說得這麼神奇。


  奇科自然是眉飛色舞,我卻暗自莞爾。海鮮不入口是我一直以來的原則,任你說的多麼天花亂墜、突破二十厘米極限,我也是堅決不吃的。


  馬車在奇科的帶領下鑽進樹林,七拐八扭,轉進了一條筆直的林蔭道。再往前走了幾分鐘,眼前忽然一陣開闊,我們的目的地——弗蘭肯莊園到了。


  我自然是坦然下了馬車,在我的感知里周圍有警戒,但是應該沒有惡意。


  不過我的原則卻是絕不把自己的安危交託於別人的善念,因此包括墨和炙在內的五十名精銳忍者立即悄然撒開,輕鬆的接替了老阿爾弗雷德派出的警戒位置。


  畢竟,老阿爾弗雷德帶來的都是養尊處優的衛兵,而我的人則是跟隨我南征北戰的精銳,再加上忍者最擅長的就是隱秘行動,這是對方沒法比較的。


  等我走到正門前,已經聽到了九鬼政孝的暗示,所有的對方暗哨已經被制服了,排除了安全隱患。當然都只是制服,沒有傷一條人命,也沒有引起絲毫的動靜。


  見到這一切發生,跟在我身後的阿爾弗雷德沒有任何錶示。自從他被俘以來,特別是與他的父親達成協議之後,他就一直跟著我的旗艦東奔西走,見慣了我的手段和作風。


  因此他絲毫不覺得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只是為了安全罷了。


  在正廳門口,我見到了神交已久的老阿爾弗雷德。他和他兒子十分神似,只是更加滄桑、更加威嚴罷了。


  「哦!終於見到你了!我的孩子!你還好嗎?」老阿爾弗雷德顯得十分輕鬆愜意,先望了後面的兒子一眼,開口道。卻獨獨沒有看我,我知道,這是增加談判籌碼的技巧,所以微笑著,默不作聲。


  阿爾弗雷德卻知道,在所有的崗哨都被我的人替換之後,父親的作為不過是虛張聲勢,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所以他苦笑搖頭,正要開口,卻見父親的貼身保鏢——美洲人內馬爾急匆匆的走到父親身邊,悄悄耳語了幾句。


  老阿爾弗雷德隨即臉色微變,作為兒子,阿爾弗雷德只得苦笑道:「如你所見,我很好,父親。但是我需要給你一個忠告!」


  「放下你的有色眼鏡和手段吧,父親,侯爵閣下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好夥伴。」


  老阿爾弗雷德轉過頭望著我,我們就這麼默默地對視著。他冷峻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宛如一尊石刻。


  忽然,他向我伸出手,臉上也露出燦爛的笑容:「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年輕人!」


  我與他伸手相握,同時微笑道:「我該怎麼誇讚您呢?」


  說完,我們一同哈哈大笑,老阿爾弗雷德走近一步,拍了拍我的胳膊,又伸手重重摸了摸兒子的頭髮,我們才轉身攜手往裡走去。


  莊園的門被關上了,裡面與外面成了兩個世界。談判很順利、很成功,談到一半,我讓九鬼政孝傳令,鬆開了那些被捆成待宰羔羊的衛兵,表示了我的誠意。


  那些衛兵見了這些忍者的手段,自然也不敢說三道四,只能默默地收拾好東西,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關於合作事宜,我們沒有太大的分歧,所以進展的很順利。而更讓我感興趣的事情卻是另一件——關於法國王室的內幕。


  自從前任王儲阿松朗公爵弗朗索瓦被刺身亡后,來自納瓦拉的亨利——我的朋友亨利*德*波龐成了第一順位的王位繼承人。


  作為攝政的太后凱瑟琳不願意讓這個胡格諾派的鄉巴佬繼承王位,所以明裡暗裡下了很多絆子。


  她深知自己的兒子——體弱多病的亨利三世壽命不會太長,所以寄望於自己那幾個不成器的遠親能夠代替眼前的亨利,但這明顯是不能為王國其他元老所接受的。


  因此,得到了軍方、元老和自己的前妻——攝政女王的女兒瑪戈王后鼎力支持的亨利*德*波龐開始以退為進,默默的積蓄力量,期待著有朝一日一舉反擊。


  這倒是與我所認知的歷史不謀而合,看來必要的時候,我應該去見見我的這位朋友亨利了。


  老阿爾弗雷德還告訴我一個消息——關於之前這段時間我與伊麗莎白一世唱雙簧的這件事,西班牙王室和軍方吵的不可開交。


  以無敵艦隊總司令德*古斯曼為首的一派認為,鑒於之前我在新大*陸的騷擾行動,他們認為我完全有可能在中南美洲採取進一步行動,而我之前的行動被他們看成是踩*點。


  而以老阿爾弗雷德為首的一派卻認為我們的目的是聲東擊西,不可能這麼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說著,老阿爾弗雷德望著我道:「你猜猜,我說完之後他們什麼態度?」


  我挑了挑眉毛道:「他們不相信?」


  老阿爾弗雷德搖頭,詭異的笑道:「不!德*古斯曼那傢伙至少信了一半!」


  我不由得疑惑道:「那為什麼大量的艦隊依然被調集到了新大陸呢?」


  老阿爾弗雷德不由得嘆了口氣,淡淡的道:「因為他必須反對我!這是宿命!」


  說著,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我道:「我之所以率先提出並一口咬定你的意圖是聲東擊西,就是要堵住德*古斯曼的後路。這樣一來,他只能悶著頭往前走了!」


  說著,他又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出賣自己的國家!我會下地獄的!」


  對於這樣的鱷魚眼淚我向來是沒有什麼感覺的,於是微笑著道:「即使是這樣,德*古斯曼也一定在你的前面!」


  老阿爾弗雷德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著端起酒杯,與我重重一碰,一飲而盡!


  說到現在,我們之間已經建立了高度的互信,我們都知道對方沒有作偽的打算,所以談很多問題的時候更加輕鬆高效。


  談到近期我與荷蘭王室聯手打造的東印度公司時,老阿爾弗雷德兩眼放光,隨即嘆了一口氣道:「在西班牙,這是不可能的。」


  我也笑道:「的確!這也是為什麼西班牙看似強盛,實則日薄西山的原因。」


  老阿爾弗雷德哈哈一笑,頗為豪邁。隨即又嘆了口氣,八成是想到自己百年以後,一旦國家式微,尚且在世的後人怎麼辦的問題。


  於是我提出,我按照在原價上溢價百分之三十的價格,轉讓自己擁有的百分之五的東印度公司股權給他。


  老阿爾弗雷德自然是欣然接受,他雖然不知道什麼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理論,但是卻清楚擁有了這百分之五的股權之後,即使西班牙王國不在了,自己的兒孫依然可以終身衣食無憂!

  而我也是樂見其成的——要和一個人真正的密不可分,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產生利益糾葛,而現在,正是最好的利益糾葛方式。


  當然,為了保證股權「血統」的純正,我們簽訂的是有限轉讓條款。換句話說,阿爾弗雷德家族享有這些股權的分紅權,但卻不具有表決權和投票權——那些權力依然由我行使,這也在合同里做了約定。


  事到如今自然是皆大歡喜,然後就是傳統項目了。貴族之間的交往,無非就是酒色財氣,當然一場聲色犬馬的酒會是少不了的。


  酒會上,老阿爾弗雷德又給了我一套船舶的手續,是船旗國奧斯曼的完整配置,這無疑讓我又多了一個身份,對接下來的地中海之行更加的充滿信心。


  我輕輕的摸了摸胸前的石頭墜子,心裡暗暗想著接下來的行程。


  二叔祖,對你最後的承諾,我現在就準備著手去完成它了!天國的你,安心的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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