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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附影吞光

  有一種東西叫做機緣,當真是沒有的時候求不來,來的時候擋不住啊!

  從上次在清州城與織田信雄達成第一筆交易,到今天已經過去了五、六天,我們在清州城下町的贈葯活動早已結束,但我們卻一直住在町上最大的宿屋——楓葉度,因為我知道,就在這幾天里,織田信雄一定會再次找到我的。


  當然這幾天里,我也沒有虛度,在清州城下町的西巷裡有個雜貨鋪,名字很土,就叫做清之屋,但裡面可真是個雜貨鋪。只要你能想到的,裡面都有;而很多你想不到的,裡面也有。


  比如,小到家居用度的柴米油鹽,大到上陣打仗的火炮盔甲,真的是凡所應有、無所不有,一屋在手、天下我有,從生活到出征,就只差一匹馬!原來在這個沒有營業執照的年代,大家的經營範圍都這麼隨性啊!


  清之屋的大老闆名叫清五郎,是個三十多歲的高個子男子,長相稜角分明,說話也帶著一股子書卷氣。我剛見他時,他還刻板而公式化的跟我來什麼「歡迎光臨」!結果這幾天酒肉茶水下來,我再進門聽到的第一句話,便已經變成了「怎麼才來?」


  而隨著關係的日漸親近,他也會在閑聊間透露出一些私密的收藏信息,同樣是包羅萬象。比如昨天,我們在喝茶時聊起當下活動頻繁的忍者,我便大言不慚的拍著胸脯道,其實我就是一個忍術高手!

  清五郎立即撇著嘴道:「你若是忍術高手,我便是百地三太夫!」說完歪著嘴、斜著眼,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眉間嘴角儘是不屑。


  我知道清五郎這傢伙最受不得激將法,便笑道:「百地三太夫可是給我敬過謝恩酒的,關係就不必提了!只怕老兄你恐怕連見正兒八經的忍具都沒見過吧!」


  說著,我指著他掛在牆上的那幾把飛鐮、手裡劍大笑道:「你不會說,你掛在牆上這些廢鐵片就是你的高端忍具了吧!」


  我說,我也學著他剛才的樣子,歪著嘴、斜著眼,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眉眼間更是把不屑放大了三倍!

  清五郎立即拍案而起,指著我叫道:「呀!你竟然恁地看不起人?」


  我噘著嘴道:「啊!就欺負你口氣比山大,兜里卻只有顆小石子!咋滴啦?你咬我?」


  清五郎氣的又滿滿喝了一口茶,「邦」的一聲扔下茶碗,指著我道:「你給我等著!」說完,氣哼哼的扭頭進了裡屋。


  我微笑著又抿了一口茶,心道等著就等著,我現在最不怕等,我現在就需要等,因此我是毫不著急的。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清五郎拿著一大一小兩個盒子出來,「乓乓」兩聲扔在桌上道:「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高端忍具!土鱉!」


  我「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點頭道:「哦哦!我是土鱉,我看看你能有什麼好東西!」


  清五郎一臉的不清不楚,他拍了拍兩個盒子,輕蔑的對我道:「打開看看吧!」


  我點點頭,笑著打開了長盒子。只見那個長條的盒子里裝著一柄劍,總長約七十五六厘米,柄長二十二三厘米。通體黑色的劍鞘,劍柄護手處鑲著一塊灰色的寶石。整體看起來暗啞無光,沒什麼特點。


  我一臉不屑的望著這柄「高端忍具」,瞥了清五郎一眼,剛要開口嘲諷,卻見這傢伙依然一臉嘚瑟的樣子。我不禁大奇,真的是高級玩意?


  於是,我便低頭拔出了劍身,只見這劍身呈六棱,是典型的漢劍,劍身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製成,同樣暗啞無光。怎麼說呢,不能說暗啞無光,更準確的說,彷彿把周圍的光線都吸收了似的。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詞:「黑洞」!

  這個發現讓我更迦納悶。清五郎卻哈哈怪笑著指著我說:「你不是忍術高手嗎?怎麼不行了?」


  我雖然沒看出這劍的門道,但氣勢是一定不能丟的,於是立即反唇相譏道:「誰知道你從哪搞了把怪劍充門面!打腫臉充胖子呢吧!」


  誰知清五郎卻又冷笑道:「自家不行怪我的劍!據說真正的內家高手拿上這把劍,將內力灌輸其中,就能喚醒劍魂!劍身上有文字顯現!瞧你也不像是會內力的長相,倒來怪我的劍不行!」


  我心裡一驚!怎麼,這把劍還需要內力?心中不信,卻又覺得應該試試。於是我雙手握著劍柄,暗暗運起了寒晶訣。卻不料,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暗騰騰的劍身上忽然發出了瑩瑩的光芒!不,說不清是在放光還是在吸光!整個劍身、包括劍柄,都沉浸在一中灰藍灰藍的光芒之中!劍身正面顯出幾個熒光的篆體字!

  我仔細辨認,正是「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九字真言!清五郎和我都目瞪口呆!忽然,清五郎拽著我的後面衣領道:「快看看!背面!背面有沒有?」


  我心中大奇,轉過劍身,卻見密密麻麻的漢字。我略一閱讀,竟是一段自述!

  最上面有一段話,我細細看時,卻說的是:「余名劍隱,籍平陽,傳承師祖聶政一脈,以暗刺為平生所業。任務未競,而重傷於東瀛。臨終,以全身功力將沉月劍法記於劍中,他日若為有緣人所得,即可得我聶氏劍隱真傳!」


  我抬起頭,看著清五郎吶吶的道:「真的有字!」


  清五郎急道:「寫的是什麼?寫的是什麼?」


  我照著念了一遍,清五郎獃滯當場,輕聲道:「怪不得這劍一直沉寂於野,原來是等待有緣人!」想了想,又問道:「還說什麼了?」


  我低下頭,繼續念道:「劍名吞光,衣名附影,均為我生平所用。見此文者若願承我衣缽,當立劍於前,叩拜九次,行拜師禮后,方可運轉自如。」


  我更是嘖嘖稱奇,一個已經故去的人,給後人提了這麼個奇怪又不奇怪的條件,可是誰又會去拜一把劍呢?

  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從那劍身上傳來的絲絲涼氣中,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悲哀,彷彿那劍帶著人心人性一般!一時間心中大為不忍,便想叩拜。可是又一想,這劍還是清五郎的東西,我這樣做合適不?


  於是抬頭望著清五郎道:「咋整?」


  清五郎罵道:「拿出來就是給你的!我先後把弄了這劍不下數百次,卻毫無反應。你一上手就來一段銘文,可不就是有緣人?罷!罷!罷!這衣服也一併打開吧!」


  說著,他又打開了那個小盒子,把裡面裝著的一身黑色衣服拿出,我抬頭看時,卻是夜行服的款式。衣服表面彷彿塗了一層啞光漆一般,感覺朦朧的有些不真實!


  於是,我和清五郎一起,把名為附影的衣服疊好放在前面,又把吞光劍恭恭敬敬平放其上,再恭恭敬敬對著這名劍隱的衣劍冢深深叩了九叩!方才緩緩站起身來!心道劍隱老前輩,你的衣缽我已收到,您就安息吧!


  當我的手再次握住吞光的劍柄,令我詫異的事情發生了!一縷肉眼可見的黑氣彷彿有生命般,緩緩沿著劍柄、像蔓藤般附上了我的手臂!我大驚之下立即鬆開劍柄,吞光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但這樣卻改變不了我現在遇到的情況,我和清五郎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縷黑氣鑽進我的手臂,彷彿有靈性般,沿著我的經絡逆行而上,一個大周天之後,已經與我體內的寒晶訣氣勁水*融的糅合在了一起!

  清五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獃獃的道:「啟、啟藍!你沒事吧?」


  我抬起手臂看了看,實在疑惑不已——我的手上已經看不出一絲不妥,身上也完全察覺不出任何異狀。運起寒晶訣,以氣勁向內查看,卻頓時嚇了我一跳!

  原本宛如冰流般運轉的寒晶訣氣勁,此時宛如沸騰的乾冰,運行中透著一絲黑蒙蒙的東西。而且原本的冰流和這黑氣宛如水*融,似乎並無不妥。這……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我再拿起劍來觀看,卻見剛才那段字跡下面,卻又多了很多東西。接下來一段寫道:「聶家之劍法,當以聶家之內勁催動。汝見此劍之日,我當以身亡多時,但若誠心叩拜,可得我藏於劍身的功力種子。」


  我此時方才明白,原來這就宛如當初師公,嗯,應當稱之為三叔祖,他和二叔祖度給我的功力種子。雖然不能讓我立即提高功力層次,但卻給了我學會這種內功的契機!

  可是,我體內已經有了寒晶訣的氣勁,又有元陽訣的種子,再折騰這個會不會衝突?一時間心裡真是七上八下。


  卻見那劍文繼續寫道:「此功本身屬性為暗,可與除聖屬性之外的任何屬性功法全面融合。自融合起,汝運功時將附帶暗屬性之腐蝕特質,宛如地獄之火灼燒一般!」


  我拿起旁邊的茶杯,運起寒晶訣抓在手上,卻見不大一會兒后,杯子上除了一層冰霜,我手指碰觸之處竟然腐蝕而入,活生生「燙」出一個手印!但我分明感覺到入手處儘是冰冷!我和看著的清五郎都大驚失色,這玩意也太霸道了!


  我見這個分不清是寒是熱的氣勁如此霸道,心中竊喜,暗道這真是得了寶!拿起劍身再看時,卻說道:「功法之名早已失傳多時,言之無益。受衣缽之人若真有心,可在原本功法名字后加上地火二字,以慰我在天之靈!」


  我點點頭,喃喃地道:「劍隱前輩,如你所願,我的功法自此便改名寒晶地火訣吧!」說完自己又想,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又陰又狠的,想必這功法本身也是吧!


  話音剛落,劍身下面又出現兩段文字,細如蠅頭。我將劍身捧近了看時,卻是「沉月劍法三十六式」和「附影隨行身法概要」兩段秘籍!

  再往下,還有最後一句話:「功法無謂聖暗,公道全在己心」。卻是劍隱前輩對受衣缽者的勸誡之語了。


  我緩緩將寒晶訣,不,寒晶地火訣的氣勁從吞光劍上收回,那字跡便也隨之消失了!果然神奇!

  望著清五郎,我拱手道:「想不到兄台這裡真的有奇物,倒是小弟唐突了!只是眼下我既已受了前輩衣缽,這兩件物事恐怕是要帶走的。還望兄台能出個合適的價錢,我們雙贏吧!」


  清五郎點點頭道:「有緣之物配有緣之人,這無可厚非。這兩件物事落在我手裡,便是尋常東西。但在兄弟手中,即為神兵利器。罷了!我也不要你錢,我要你的一個承諾。」


  我奇道:「什麼承諾?」


  清五郎笑的像只老狐狸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兄弟你就是刃海商會的掌柜!你別這麼看我,我並非刻意打探你,但是我們行內有行內的門道,有些事一眼便知。」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清五郎微笑道:「東瀛的海外舶來品全靠貿易,不確定性太大,我自己出海去吧,卻又沒那份心勁。我要的承諾是,以後刃海與清之屋形成同盟。若我有需求,刃海需幫我找到,當然我會出付酬勞,不會讓兄弟白跑!」


  我心中暗道,這劍法裝備確是難得,但若就此把整個刃海捆綁到清之屋上,卻又顯得大了,頓時沉吟不語。


  清五郎明白我的心思,補充道:「我並非讓兄弟為我打工,所需的東西也不會很頻繁,而且一定是順著兄弟的行動來提。另外,清之屋在近幾地方的渠道也可提供給兄弟使用,我們這才是真正的雙贏吧!」


  若是這樣,的確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提議,我剛要答應,清五郎又拋出一個*。他微笑著說:「當然,若我再有這類奇珍異寶,肯定也會優先賣給兄弟你的!」


  成交!我也再不廢話,我們二人的手掌重重在空中相擊!卻不料這一擊掌,卻擊出了日後東瀛最大的商業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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