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心火離殤六金殿立功
“退下。”高陽國君皺著眉頭道，“賜座。”
很顯然，就這初次的見麵，初次的交鋒，高陽國君已經認輸服軟。
見傲世文在金殿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模樣，高陽國君的臣子皆憤懣不快。
“未知傲丞相此來所為何事？”高陽國老丞相拱手笑道。
“原來是班丞相啊。”傲世文抬眼看了看道，“我奉我皇之命，送國書而來。”
說到“我皇”之時，傲世文神色恭敬的拱手對天，足見其對於君禮的重視，這更加引起了高陽國細心臣子的不滿。
班丞相隻是眼珠一轉，又恢複一副老狐狸的模樣，“既如此，何不細細道來，再呈上我皇過目？”
班丞相也如傲世文一般拱手對天。
“正該如此。”傲世文楞了一下，從身後跟隨之人手中接過國書道，“高陽國君：爾等克勤克儉，世修政理，專心為百姓謀福利，實在為我群臣楷模。朕躬天命，民富國強，兵多將廣，然慮及爾等‘癡心’，時常不安。今舉全國之力，願為爾等謀福利，隻要爾等放下武器，稱臣納貢，朕必將傾全國之力，富你之國，護你之民。欽此！”
讀完後，傲世文繼續道，“至於納貢多少，我看就每年五百萬兩白銀，五十萬匹絲綢和三百萬石糧食吧。”
“大膽……”
“放肆……”
“無恥……”
“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
群臣痛斥，高陽國君也是鐵青著臉，傲世文卻像沒聽見沒看見一樣，趾高氣昂。
“傲丞相，兩國之間的大事，可不是你一張嘴就可以說得清的。”班丞相強壓著怒火道，“萬一因你個人之誤導致兩國戰爭，可不是你能負的起責任的。”
“哈哈哈，班丞相所言恐怕是你自己的處境吧。”傲世文大笑道，“我挾國書而來，我皇密受機宜，由我全權代理，我說多少就是多少！這當然不是你班丞相可以理解的。”
“呈上來。”許久沒說話的高陽國君道。
立刻有內侍將傲世文手中的國書接過去，呈給高陽國君，可後者剛打開就傻了眼。
“啟稟高陽國君。”傲世文雖然扶胸行禮，可任誰都能看到他眼中和臉上的得意，“我皇為表對國君的敬意，國書是用回文寫的。”
回文是少數民族的文字，根本不是高陽國的通行文字，也不是楚天國通行文字，是另一個遙遠強國的文字，兩國認識的人極少。
因為強大，所以崇拜，傲世文說是用回文書寫國書是尊敬，也無不可。
可高陽國君根本不認識回文，“邢尚書，著你部派人來讀。”
“啟、啟稟陛下，我部隻有二人懂得回文。”邢尚書出班奏道，“一人病重去世，一人回鄉省親，至今未歸。”
“哼。”高陽國君聞言一哼，將國書往案上一扔。
“啟稟高陽國君，我皇國書即是我所說。”傲世文道，“你朝若沒人認得，我可以代勞，背誦一遍。”
說著，竟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用回文讀了一遍國書的內容。
“五百萬兩白銀，五十萬匹絲綢，三百萬石糧食，一點都不能少。”傲世文道，“否則我皇不高興，大軍來到，五百萬兩白銀可憐軍費都不夠了。”
“你有大軍，我們沒有大軍嗎？”班老丞相終於繃不住了，“而且我國地處山丘，易守難攻，我們以逸待勞，難道你忘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了嗎？”
“前車之鑒？哈哈哈……”，傲世文大笑，“若不是擔心後趙和前秦偷襲，你們高陽國還能存在這個世上嗎？”
“你……”，班老丞相知道這是事實，他又是誠實君子，不會狡辯，一時語塞。
傲世文見狀，乘勝追擊，“我皇擁有機動的帶甲步足百萬，戰將千員，精騎數十萬，又有河套平原作為後盾，別說你一個高陽，就是十個，又何妨？”
楚天國本來就比高陽強大，如今又發展數年，而高陽卻在衰退，兩者的差距確實越來越大，所以高陽號稱有百萬大軍，但實際上隻有不到八十萬，還包括了各地的守軍。
“哼，想要攻打我們，你就不怕後趙和前秦再度襲擊嗎？”一位洪亮嗓音的將軍道。
“喲，原來是大將軍申不害啊。”傲世文這次的眼神倒沒有那麽輕蔑了，“我今天能在這裏，說明後趙和前秦已經與我皇結盟，不然我會這麽說嗎？再者，就算沒有結盟，以你大將軍的威武，能敵得過我朝的商君嗎？就算敵得過一時，能敵得過一世嗎？”
群臣被問得啞口無言，高陽國君見無人再說話，雖然不甘心，卻也隻得認輸，睡覺自己國小民弱，還沒有大才呢！
“傲丞相可否代向上國皇帝稟奏。”高陽國君的話語已經完全與國書的姿態一樣，以臣子自居了，“我等願意納貢稱臣，但希望供奉可以少一點，我們的人民太苦了啊。”
“高陽國君仁慈。”傲世文一如既往地傲慢，“然而我皇貴為天子，一言九鼎，斷不可能朝令夕改。”
高陽國君聞言渾身發抖，凝視著案上的國書多時。
經過數年前的一戰，本就落於下風的高陽國勢力衰弱，遠未恢複，但鄰國卻在這位文武雙全的大文豪的治理下，不但恢複了實力，反而進步不少。
兩相對比，高陽國已無再戰之力，除非魚死網破。鄰國國君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派大文豪前來威逼，實際上，若正要對戰，靈果也是不願意的，代價太大。
然而高陽國朝野之人，不論文臣武將，皆不是大文豪的對手，麵對咄咄逼人的氣勢，早已經完全落入下風，高陽國君雖有雄心，卻又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請高陽國君回書用印。”傲世文得意地提醒道，在他看來，此行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直到在削弱個幾年，就可以一口吃下高陽國了。
“好好好！”
高陽國君當即拿起自己的手中筆墨，親自書寫了國書，“就按照貴國的意思，我已經寫了國書，煩請傲丞相帶回。”
說著，高陽國君就拿起案上的玉璽，準備蓋上。
“陛下……”，群臣悲吼。
“陛下，不可啊。”申不害將軍悲戚跪下，“老臣就是拚了一死，也一定會保住宗廟和社稷江山的。”
“陛下，數百年傳承，不可以啊。”班老丞相也跪倒在地，“我們都會成為曆史的罪人啊……”
……
麵對著四麵八方規勸、悲吼，高陽國君頓了頓道，“是我無能，沒有振興家國。我實在不忍心再發生戰爭，我們的人民太苦了……”
說完，就準備蓋下玉璽。
“陛下且慢，草民有本啟奏。”大文豪的高傲，高陽君臣的無奈和悲憤，引起了蘇輿的極大不滿，使得那顆報國心的爆發，於是在高陽國君準備在回複的國書上蓋下玉璽時，蘇輿出聲了。
“你是誰？”高陽國君停下了蓋印的動作，卻沒有收手，而是一臉疑惑地看著蘇輿。
“啟稟陛下。”班老丞相似乎嗅到了什麽，急忙整理心情道，“他就是陛下今天要欽點的狀元。”
“你有何事？”高陽國君電了點頭，但還是沒有收手。
“草民懂得回文，願為陛下查閱楚天國國書。”蘇輿回道。
“請高陽國君用印。”傲世文打斷道，“兩國的國書，其實一個毛頭小子可以隨便看的。”
“傲丞相此言差矣。”班老丞相道，“此人是我朝的狀元，大才子，又懂的回文，為陛下閱讀正合其事，傲丞相阻攔，難道國書有什麽貓膩不成？”
“我堂堂上國宰相，說的話難道還不如一個毛頭小子嗎？”傲世文怒道。
“既然沒有貓膩，就讀吧。”高陽國君此時收起了玉璽道。
“遵旨。”接過內侍傳來的國書，蘇輿讀了起來，“高陽國皇帝：朕往常每每念及貴國國事艱難都會心如刀絞。奈何以前國力不及，雖然有心，卻也無力。如今，我國力昌盛，隻要合你我之力，必定能創造輝煌。隻需要貴國納貢稱臣，每年援助我四百萬兩白銀，四十萬匹絲綢，二百五十萬石糧食，朕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為你們保駕護航。”
念完，金殿上的群臣都看向了傲世文，所有的眼神仿佛在說：“為什麽和你說的不一樣？”
“哼！我堂堂上國宰相，難道還不能收點路費？”傲世文說的振振有詞，完全一副不知羞恥的模樣。
“陛下。”蘇輿讀完國書立刻啟奏道，“一個不遵守自家皇帝命令的人，一個一口一個忠字卻實際上陽奉陰違的人，一個把國事混同私事把私事當作國事的人，一個能當著我們大家的麵撒謊都不帶臉紅的人，跟他做約定，豈不是太大膽了嗎？他的約定可能是真的嗎？”
“臭小子，你胡說什麽！”傲世文大怒，上前就要揪住蘇輿的衣領，畢竟傲世文文武雙全，一身武藝不可小覷，可蘇輿看上去就是弱不禁風的書生而已。
“住手！”洪亮的聲音再度響起，隻聽申不害道，“這裏是高陽，不是你楚天，容不得你再次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