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陰謀敗露
蔡雅杉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對景寧說了什麼,她轉過頭不知所措地望著趙珩,原本紅潤的面龐竟然瞬間蒼白起來。看著她充滿惶恐的目光,趙珩只覺自己心間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酸澀和憐惜。
「阿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蔡雅杉一雙杏眸里竟然蓄起了一層水霧,聲音也帶了幾分哭腔。
趙珩輕嘆了一口氣,他張開雙臂將面前手足無措的人兒擁進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溫聲說道:「說了便說了,原本便是真的,莫怕。」
蔡雅杉聞言猛地抬起頭望向趙珩,兩行滾燙的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趙珩見她哭了,神色頓時慌亂起來,他連忙取出手帕替蔡雅杉拭去眼淚,可那淚水就像停不下來一般洶湧而出。
趙珩也顧不上一旁瞪大眼睛的景寧了,他不住地寬慰著懷中哭成淚人兒的蔡雅杉,可他越是寬慰,蔡雅杉便哭得越凶。
「我完了,梅妃娘娘若是知道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蔡雅杉不斷抽泣著,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好不可憐。
「不會,我會陪著杉兒的。」趙珩聞言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輕輕揉著蔡雅杉柔軟的頭髮,眼裡滿是柔情。
景寧在一旁聽得皺起了眉,看來自己猜得不錯,果然是梅妃從中作梗,不過這是為什麼呢?蔡雅杉是禮部尚書之女,趙珩雖是皇子,但久不在京都,基本沒什麼勢力,若論權勢,蔡家不一定配不上他。
而且看這二人也是兩情相悅,這樣一段好的姻緣為何梅妃要阻止?她到底有何目的?
「咳,二位,煩請注意一下,我還在這裡。」景寧輕咳一聲,雖然不想打擾趙珩和蔡雅杉交流感情,但此時她有些事情必須要問清楚。
蔡雅杉聞言從趙珩懷中探出頭來,一雙水眸早已通紅一片,她橫了景寧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同趙珩拉開了一段距離。景寧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她敢確定蔡雅杉方才絕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裝可憐來親近趙珩。
趙恆則是滿面赫然,他方才只顧著蔡雅杉,竟忘了景寧還在此處,他連忙向景寧扯出一抹歉然的笑容。
「是在下失禮了,少夫人莫要見怪。」
「無妨,只不過有幾件事還請二位為我解惑。」景寧斂了神色,神色認真起來。
趙珩與蔡雅杉對視一眼,二人神色也變了變。終是趙珩嘆了口氣道:「少夫人問罷,眼下再遮遮掩掩也沒有必要了。」
「我記得蔡小姐一開始是想要嫁進將軍府的。」景寧想起蔡雅杉那日在殿上不管不顧撞向柱子的畫面,仍是心有餘悸。
「我想嫁給阿珩,是梅妃娘娘要我嫁進將軍府。」蔡雅杉臉頰鼓了起來,顯然是對梅妃心存怨氣。
「為何如此?而且,你既然不想嫁進將軍府,為何對我存有那般大的敵意?」景寧心中越發疑惑起來。
蔡雅杉卻不答了,她幽幽地看向趙珩,趙珩尷尬地輕咳一聲道:「還請少夫人聽我細細道來吧。」
梅妃與皇后是同一年入宮的,那時的皇後端庄典雅,身上滿是大家閨秀的從容氣度,溫婉賢淑。梅妃則是一身冷然,彷彿寒冬里的紅梅一般,冷艷非常,令人慾罷不能。
初入宮時二人彼此欣賞,關係尚可,但時間久了,那份情誼便被宮中的陰謀詭譎淹沒了,對彼此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梅妃懷上趙珩時,對這個孩子抱了極大的期望,但沒想到卻糟了皇后的毒手,她不得不將趙珩送出京都,遠離了這個吞人蝕骨的地方。但梅妃並不甘心,她一面私下央求觀中的道士教習趙珩武功以強身健體,一邊蟄伏在宮中伺機而動。
眼下趙珩已是弱冠之年,朝中暗潮洶湧,梅妃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她將趙珩喚了回來想要共謀大事,但她沒想到趙珩的心思根本不在帝王之道上,而是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那便是蔡雅杉。
「初遇杉兒時我不過八歲,那日蔡大人抱了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來觀里拜訪師傅,我還記得杉兒那時穿的是藕色小襖。」趙珩面上滿是笑意,蔡雅杉的臉頰上則悄悄爬上了紅暈。
「那之後我便常常纏著爹爹送我去觀中尋阿珩,年紀再長些,我便自己去尋,爹爹倒也管不住我。」蔡雅杉一張俏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景寧理解地點點頭,趙珩自幼遠離京都,自然沒什麼玩伴,那時他與蔡雅杉年歲雖小,但感情確是極為純真,不摻雜任何雜質的。
然而梅妃卻對此事極不贊同,但她並沒有推開蔡雅杉,而是利用了蔡雅杉對趙珩的感情,讓蔡雅杉嫁進將軍府,謀得將軍府的權勢,而趙珩則是被梅妃勒令接近景寧,若是趙珩娶了景寧,那丞相府自然會對趙珩多加照拂。如此一來,趙珩便會從一個一無所有的閑散皇子一躍成為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
「娘親她,過於偏執了。」趙珩嘆了一口氣,眉眼之間染上了幾分苦悶。
景寧則是聽得心驚肉跳,梅妃為了那個皇位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這哪裡是偏執,分明是走火入魔啊!
「我只想同阿珩在一起,但梅妃娘娘不允,若是我不嫁進將軍府,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阿珩了。」蔡雅杉面上也有幾分沮喪,她本來心思單純,但為了趙珩硬是被梅妃拉到這趟渾水之中。
景寧點了點頭,她理解蔡雅杉,她對趙珩用情至深,就算梅妃要將她獻給皇上,恐怕蔡雅杉也不會拒絕。
「少夫人,此事還望你能為我二人隱瞞一陣,我本無心地位,只盼著娘親早日醒悟,斷了這個念想。」趙珩看向景寧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懇求。
「四殿下,恕我直言,你若是就這樣一直等下去,恐怕等到蔡小姐嫁人,梅妃娘娘都不會醒悟的。」景寧的目光有幾分無奈,趙珩未免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