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對弈
風亭看了一眼渾身冒冷氣的蕭鳶,覺得自己這一局一定要讓著她,讓她贏。
心中這麼想著,風亭也這麼做了,但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許是他棋藝過於高超,或許是蕭鳶確實是紙糊的老虎,這一局還是風亭贏了。
風亭在落下最後一個棋子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局又贏了,他看著一臉愁苦的盯著棋盤的蕭鳶,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輸了,正絞盡腦汁想著下一步怎麼走。風亭笑得溫柔。
蕭鳶本來以為自己棋藝還說的過去,但是和風亭下了兩局她就想打死那個提議下棋的自己。這哪是說得過去啊,這明明是被風亭完虐的。蕭鳶耷拉著臉,她看了半天,琢磨了半天才發現自己這一局又輸了。風亭這個獃子也不知道讓著自己。哼。
「還來嗎?」耳邊傳來風亭溫柔的聲音,此時在蕭鳶聽來覺得甚是可惡。自己都被他欺壓了兩局了,居然還要來。她氣呼呼的瞪著風亭,風亭眼中的笑意讓她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不下了。」蕭鳶硬邦邦的從嘴裡擠出這三個字。
「我教你,好嗎?」風亭看出來蕭鳶不高興了,連忙哄道。
教我?蕭鳶愣了一下,仔細的想了想,風亭棋藝還是很好的,他既然主動說教自己,那就教吧。蕭鳶點點頭,「好啊,但是你不準嫌棄我,不准沒有耐心。」想到自己的半吊子水平,蕭鳶忍不住又說道,「也不準覺得我笨!」
風亭心裡鬆了一口氣,「你很聰明。」
蕭鳶本來以為風亭是安慰自己,卻看見風亭凝視著自己的目光認真又專註,她心跳了一下,連忙打哈哈道:「本小姐當然很聰明。」
蕭鳶發現,風亭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自己有些地方不太懂的他都很認真的教自己,一遍遍的給自己解釋,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蕭鳶單手撐著頭,陽光和煦,從窗戶外照進來,她靜靜地凝視著風亭清俊溫雅的面容,眼神渙散的發起呆來。
小時候她曾經聽夫子說起一句詩,是描述以前的君子。那句話她當時一聽就過去了,可是如今看著風亭,那句詩又在她耳中響起。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一個君子,就像象牙和美玉一般被雕琢,有文采,品行端莊。
蕭鳶覺得這句話用來形容風亭實在不為過。心中也因為自己喜歡的人是這麼美好而小小的激動了一把,狠狠地讚賞了一下自己看人的眼光。
風亭本來專註的給蕭鳶講著下棋的技巧和計謀,卻發現本來該認真聽的女子正傻笑著看自己。
「怎麼了?」風亭執起棋子在桌子上敲了敲,敲醒了游神的蕭鳶。
「沒什麼,想到一句詩。」蕭鳶正色道。
「哦?什麼詩?」風亭好奇了,他也沒告訴蕭鳶她剛剛的笑容特別傻。
「描述你的。」
「說來聽聽。」
「不告訴你。」蕭鳶才不會告訴風亭自己讚美他呢。她看了看棋盤上零星的棋子,「講到哪啦,夫子?」
風亭潔白的耳朵因為蕭鳶的這句『夫子』而泛紅,他輕咳一聲,「你聽到哪了?」
蕭鳶眨了眨眼睛,自己貌似什麼都沒聽到吧。
「要不,」蕭鳶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咽了一口口水,「你再講一遍?」她一臉期待的睜大雙眼表示很有誠意。
風亭嘴角抽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蕭鳶可愛呢?這明明都已經上升到無恥的地步了。他好脾氣的將杯子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潤了潤嗓子,又從頭給蕭鳶講。
這次蕭鳶沒有再發獃出神,而是很認真的聽著。
等到景寧和藍夭四人逛完莊園回來時,看見蕭鳶和風亭在下棋,風亭一邊下棋一邊在講解著什麼,而蕭鳶則一臉認真的聽著學著。
景寧和藍夭對視了一眼,看來這個紅娘什麼的壓根就是多餘的啊。
「阿鳶。」藍夭湊到蕭鳶身邊,打量了棋盤一眼,「風亭的棋藝可是出了名的好,你和他對棋,能贏嗎?」
蕭鳶撇撇嘴,自己現在才發現風亭第二局已經讓了自己很多,可是自己還是輸了。
「我贏不了,他可以輸呀。」蕭鳶大大咧咧的說。
藍夭眼睛一亮,玩味的看向一旁臉色不變的風亭,這句話有很多含義,看來兩人關係進展不錯嘛。
「你會下棋嗎?」景寧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蕭凜,問。
下棋?蕭凜挑了挑眉,「會一點。」
景寧本來只是隨口的問問,卻沒想到蕭凜說他會下棋,不免有些驚訝,他不是習武之人嗎,景寧在心中腦補了一下蕭凜衣著飄飄下棋的模樣,心裡居然在期待。
蕭凜看見景寧驚訝中帶著些期許的目光,心中得意了一下,幸好他以前閑著沒事看蕭鳶纏著爹教她下棋自己也去看了幾眼。
「不如我們二人切磋一把?」蕭凜提議。
景寧眼睛閃爍了一下,切磋?和自己?「好啊。」
蕭鳶聽到自己的哥哥終於主動的發起進攻了,當然要給自己哥哥一個面子,連忙將自己和風亭還未結束的棋局收起來,反正自己最後還是輸。和風亭打了這麼多局,除非是風亭放水放的特別明顯那一次自己贏了以外,其他都輸了。自己不想讓他放水,可是他不放水的話自己就輸,也委實很糟糕。
風亭看著蕭鳶的動作,行雲流水般的就把棋子放好了,也沒說什麼,主動的站起來。
「好啦,哥哥嫂嫂,你們請上座。」蕭鳶調皮的學小廝做了『請』的動作。
蕭凜淡淡的撇了自家妹妹一眼,很有眼色,不錯,他在心中讚賞蕭鳶。
蕭凜很聰明,又因為下棋就相當於在考驗兩人的計謀,誰謀划的好了,誰就贏了。
蕭凜因為是名將士,打仗帶兵需要鑽研兵書,懂計謀,所以相對於景寧,他的棋局更宏大一些。
而景寧因歷經兩世,看盡世態炎涼,重生之後又和鄭休寧楊琴鬥智斗勇,所以自然心思縝密,步步為營。
不過從二人的棋局看來,蕭凜還是略勝一籌的。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景寧遺憾的搖搖頭,「輸了。」
蕭凜將棋子一個個收好,安慰的說,「是我險勝了。」
蕭鳶推了一下正專註研究棋局還未回過神的風亭,小聲的問他「我哥哥和景寧誰棋藝好?」
風亭想了想,「蕭兄吧。但是剛剛的那一局,確實是險勝了,倘若景寧小姐多留意一下,那麼可能就是另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