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殤
順著匕首貫穿的方向,鮮紅的血不斷往下滴注,滴落到地上,猶如一朵盛開的紅蓮透過雪地的縫隙不斷向四周蔓延。
鄧子云捂住一隻手捂住傷口,目光冰冷看著卓柯。
被匕首刺穿手臂的痛苦他知道,可他沒叫出來,見此情況
方才的慘叫聲並非來自鄧子云,而是湯葵。
「你剛剛不是很厲害嗎,再來一個試試?」卓柯面露嘲諷道。
一個臻境小成又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要乖乖的站在那裡任人宰割。
鄧子云咬緊牙關,手中的劍脫落到地上,按照現在的狀況,即便是自己拿著劍,也沒有任何意義。
「放了她,我跟你們走…………」鄧子云道。
如果他一個人,就算敵不過,他想走他們絕對攔不住,但現在湯葵被制住,他沒有辦法。
縱然是影衛在這裡,他攔下張巍山,光是一個卓柯就不是影衛能應付的。
見鄧子云鬆口,張巍山也送了一口氣,他此行的目的當然是鄧子云,至於那個女的和鄧子云什麼關係他不在乎。
周甘丞的命令,是將鄧子云帶回去,無論死活。
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鄧子云不過是一個臻境初期,這樣的人要來也沒多大作用,可見到鄧子云他才發現,鄧子云居然已經突破到了臻境小成,這樣他就不得不改變想法。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自然會放了她。」張巍山道。
如果帶回去的是一個活著的鄧子云,那結果會是如何?
鄧子云總歸是一個天才,這樣一個人死了實在太可惜了,現在既然有鄧子云的把柄在手,威脅他為王爺效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張先生,這…………」卓柯顯然不明白張巍山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跟著張巍山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鄧子云,讓他死,現在張巍山很顯然改變了這個想法。
如果鄧子云不死,那今日他的所作所為必然會引起鄧子云的記恨,留他一條活路,到最後就會變成他的死路,他怎會甘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收起你的小心思,王爺的意思是將他帶回去,不一定是要他死,你既然已經投靠了王爺就應該以王爺的大計為重,切不可因為一己之私損了王爺的利益。」張巍山冷哼一聲。
其言語中也帶著威脅的滋味,張巍山不喜歡卓柯,這個人心胸太小,容不下太多事,如果不是因為王爺手下正缺人手,他斷然不會容忍與這樣的人為伍。
鄧子云雖然是王爺的仇人,但要用起來,鄧子云絕對比卓柯的作用價值更大,這便是他的考慮。
一聽張巍山這麼說了,一旁的黑衣人也準備罷手。
卓柯無可奈何,因為境界的差距,張巍山即便現在受傷了也不是他能力敵的。
可事情真的會和他想的一樣?在黑衣人放開湯葵頭髮的那一刻,鄧子云清楚的看見湯葵的看他的臉色變了。
鄧子云手臂上的血將她喚醒過來,眼中凜凜目光像是在哀痛。
湯容的死和周甘丞脫不開干係,鄧子云為了她能甘願被擒,她又怎麼會甘心做他的累贅。
「你要做什麼,不要…………」不顧手臂上腕心的疼痛,鄧子云強硬站起來。
晚了,湯葵已經站起來,在黑衣人還未將刀收入刀鞘中的時候,以他還未來得及反映的速度直接撲向刀鋒。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延緩了無數倍,那把刀鋒起先還是白色的,印染著逼人的寒芒,下一刻,直接墜入湯葵的胸口。
從另一端奪冠而出的鮮紅,來不及任何反映。
黑衣人不知所措的往後一退,連帶著手中的刀一起抽了出來。
張巍山愣住了,誰斗不會料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要啊…………」鄧子云像瘋了一樣,直接沖了出去,連滾帶爬的來到湯葵身邊。
手臂上的血蔓延了一地,託了十幾米長。
眾人愣了,還不清楚什麼狀況,鄧子云將地上的湯葵拖起抱在懷中。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鄧子云嘶聲力竭的呼喊。
可湯葵已經聽不到了,刀鋒直接貫穿了她的心肺,肺為君主之棺,心若死,人必亡。
「我……好冷……」湯葵怯懦道。
原來這就是死亡嗎?妹妹她也是這麼走的,終於能去見她了嗎?妹妹在一下面一個一定很孤單吧。
「有我在,我現在就過去給你生火,你看我才剛剛把柴火撿回來,你等著,我這就給你生火…………」鄧子云咆哮道。
只希望湯葵不要把眼睛閉上,只要你活著無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縱然是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來蓋再她身上,湯葵的身體還是越發的冰涼。
伸出顫顫巍巍的手,道:「不要…………不要離開我。」
「不會的,我不是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嗎?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也說過的啊…………」鄧子云打算伸手捂住湯葵的手。
可湯葵像是看不見一樣,徑直的避開了鄧子云的手偏向另外一邊。
「子云,你在哪兒……我看不見了,我害怕……嗚嗚嗚…………」瞳孔漸漸失去色彩,有一聲沒聲的抽噎,實打實的擊打在鄧子云的心裡。
明明剛才有了反映,現在在努力摸索,怎麼也摸索不到。
「不要怕,我在這,我在這湯葵,不會有事的。」鄧子云呆了,捂住湯葵的手。:「湯葵……湯葵,你別嚇我,我在這裡,在這裡啊……」」
在這時卻無力的倒下,整個人在驚恐中,看不見任何東西,甚至連感官也都失去。
血染紅了她白色連裙,連帶著鄧子云給她披上的衣服,猶如盛開起來無法抑制住的蓮花不斷向著四周蔓延。
最後湯葵的眼角流出一滴淚來,在所有一切都失去色彩的瞬間,連帶著呼吸也閑散了。
「不…………你醒醒,醒醒啊…………」鄧子云愕然,無論他怎麼呼喚,湯葵還是一動不動,睜開的一雙眼睛,無任何生機外露,在她絕世容顏下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