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戰起
妄山腳下，鄭國先後排出三批斥候前方探路，其中就包括鄧子云他中途帶領的二十五人。
共計七十五人，最後活下來的不過四人。
為了掩護他們撤退，剩下的傷員在後，拚死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時間，那些人都是他的部下，親如手足的兄弟，就這樣輕易的死了，在他眼前一個個的倒下，而他只能逃。
在周甘丞眼中，他們不過是棋子，為了今日設下的局。
但對鄧子云來說，那天就是災難，就是在做夢的時候不時也會回想起，那些傷員坦然面對死亡的場景。
如果不是牧沂，他不可能再站在這裡。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他沒有這個實力找周甘丞復仇，現在他有了。
他做這件事的時候也應該沒想過有今天，在他追殺的人中竟然有一個即將突破臻境的存在。
約定除了血海深仇外不得對普通人出手，沒有這句話鄧子云或許還思量一下，但現在這份仇夠了。
老者面色煞白，看著周甘丞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得罪什麼不好，偏偏去得罪一位臻境，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現在紅著一張老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愣了半天，包括周甘丞自己也沒想到，想了半天在看了一眼許德后突然抬起頭正視鄧子云，道：「你竟然還沒死，這不可能。」
當時的線人回報，鄧子云在兩百多人的圍攻下，身上傷口不下幾十處，就是正常人在那種情況下失血過多也應該死了，他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那時候彙報的人說他也只是一個化境大成的強者，才不到半個月突破到臻境，給自己豎立如此大敵。
「我沒死王爺很意外？也對，王爺心思縝密以大局為重，一個小人物的死活又怎會被王爺放在眼裡。」鄧子云嗤笑一聲道。
鄧子云口中的小人物現在已經左右到了周甘丞的決策關鍵，如果鄧子云真的不放手，他想要殺周銘根本不可能，有一個臻境高手在他身邊互送他安然離去並不是大問題。
「你…………」老者也怒了，沖著周甘丞咆哮道。
誰都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最驚訝的莫過於周銘，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周甘丞額頭上泛起青筋，眼中的血絲猶如蜘蛛網密密麻麻，不過癮的只能忍著，兩個臻境在這裡，根本沒他們說話的份。
「此舉是武王唐突，不過此時小友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去老夫在這裡做解，今日小友若離去，也算老夫欠你一個人情，若是小友日後有什麼麻煩，老夫一定鼎力相助。」老者開口道。
一個臻境強者的人情何等誘人？臻境強者本來就少得可憐，每一個都是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存在，就算不說和帝王比肩，至少也可以算作一個王爺。
「前輩的人情還是自己留著，晚輩無福消受，今天周銘必須活著。」鄧子云輕喝一聲。
臻境強者的氣勢威壓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環繞鄧子云周身一圈不斷向四周擴散。
站在鄧子云最近的老者自然沒什麼問題，倒是苦了周銘身邊的下屬在互助周銘的同時還要抵禦這戶壓力，化境小成的人在這個威壓下近乎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眼看著周甘丞的計劃落空，如果今日放周銘回去，以周銘的手段保不齊在他曾經的部下里多少人已經背叛了他，周銘是百姓公認的皇帝，而他只一位親王，不站在大道這邊，加上今日刺殺一事敗露他一世威名算是走到頭了，所以周銘必須死在這裡。
「骨老，替我攔住他，之前答應給您的報酬三倍奉上。」周甘丞咬牙道。
別人不知道周甘丞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請的一位臻境強者出手相助。
老者看了一眼周甘丞進退兩難，道：「小友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不了，說出去的話我不會收回，還請前輩賜教。」鄧子云道。
對於臻境他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他僅僅是剛踏足這個境界。
他師父曾經說過，武道一途一境一天地，若非親身體驗，僅僅憑書上的記載根本無法體會其中奧妙，臻境並不是盡頭。
眼前的老者是他遇上的第一個臻境，他也想看看他到達這個境界的感悟和老者之間有什麼不同。
言罷，老者看了鄧子云一眼嘆了一口氣，手拐杖轟然落下，整個大地為之一顫，烏安傾儘力氣才能夠引發的動蕩，老者手中拐杖輕輕一點就能造成如此大波動，讓人不敢相信。
緊接著老者現實在原地，化身成一道鬼魅，殘留下一道道殘影，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鄧子云，相聚十幾米的距離，不到一個呼吸便至身前，和老者的年齡不成正比。
而鄧子云也不會坐看老者發力，手中劍隱隱顫抖，化作一道劍芒向著老者方向襲去。
拐杖和劍身相接，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拐杖並沒有因此而折斷，反而在兩兵刃之間激蕩起一陣強烈的波動朝著四周鋪散開來，凡是被波及到的地面，沉澱了幾年的落葉此時像是活了一樣朝著天空飛舞似想要逃離這片空間，鬆軟的泥土被壓沉了下去。
「這便是臻境之間的戰鬥？」周銘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即便是他也從未明著看到過兩個臻境大打出手，通常的戰鬥他們都會選擇在一個僻靜的地方以免波及到普通人，可現在他們管不了那麼多。
周甘丞鐵了心要周銘死，而鄧子云想要他活。
之前只以為鄧子云初入臻境他能夠應付，沒想到一擊之下，他沒佔到任何好處。
老者也是臻境，雖然還在臻境初期距離臻境小成還有一段距離，不過他踏入臻境的時間比鄧子云要長，其間對臻境的感悟自然是鄧子云沒法比的。
但鄧子云用的是劍，在同境界劍修最強，縱然老者擁有比鄧子云更多的感悟，但不到臻境小成想要擊敗鄧子云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