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群臣會
翌日
當第一縷陽光烙印在江凌城頭,攬月塔上的燈火熄滅,雲音坊前早已駐滿了人。
近乎是江凌所有的官員全部聚集到了此處,馬車從城門一直排到了雲音坊前,這壯觀的場景已是十幾年不曾見過。
上一次還是當今皇上雲遊江凌的時候,那時候整個江凌都振動了,而今天很多人都在猜測,又是那一個大人物到了此處。
雲音坊已經開業,但是所有的官員都停留在了雲音坊的大門出,沒有高聲喧嘩,只有一個原因,公主還未醒來。
「俞大人,早啊。」魏公羊先來一步,看著剛剛下馬車的俞逅上前問候道。
「魏大人也早。」俞逅氣色不錯,顯然是昨日休息的好:「公主殿下還沒醒?」
「貌似是的,聽雲音坊的人說公主昨天受了驚嚇,不知是哪來的幾個市井混混嚇了公主,好在邢將軍及時到來,將人制住,所以很晚才睡下,估計還要再等一會。」魏公羊開口道。
對於魏公羊到先一步到這裡,魏公羊一點也不意外,幾乎到獻殷勤的時候,他都是快人一步。
「有流氓混跡於市井,這可是不小的疏忽,如果造成大錯那就不好了,話說邢將軍人現在在哪?」俞逅道。
他往周圍看了一圈,一直沒看到邢崖人在哪,按理說如果公主身邊缺乏護衛,邢崖必須第一時間守護在公主身邊才是。
「昨天也是臨時接到公主到江凌的消息,邢將軍慌忙帶人來,昨晚就回去整頓去了,公主不可能一直住在這雲音坊中,所以有關的護衛安排還要邢崖親自去處理,估計一會也就到了。」魏公羊道。
兩人相聊了一會,像是深交許久的老友,不時的有說有笑。
周圍一眾官員有的圍了過來,紛紛在閑暇的時候找點樂子,等著公主醒過來好去拜會。
在眾人聊的正酣的時候,突然雲音坊中突然走出兩人,晃眼一看兩人竟都是玉面書生模樣。
其中一個對在場的很多人都不陌生,雲音坊樓的樓主樂檸,而另外一個則是在樂檸的前面,樂檸像是以他為主。
「魏大人,這就是你要見的那位雲音坊少主了,覺得如何?」俞逅笑了笑。
他們這裡並不是他們去的焦點之地,兩人朝著的是安太守的馬車而去。
「看似文弱書生,倒是他的手看起來卻不是執筆的手,魏某哪有俞大人的眼光,第一次也看不出什麼門道,還要多和俞大人學習學習。」魏公羊道。
俞逅笑了笑沒說話,他知道魏公羊的圓潤,這種的人話聽聽就罷了,要說遇人做事的本領,魏公羊江凌第二,想要說是自己第三也得思量思量。
不過魏公羊同樣也提醒了俞逅,這崔雲的手上明顯有幾分老繭,若不是執筆,那只有執刀了,看來當時他還是有些過遷了,這也沒注意到。
「馬車內的可是安大人?」鄧子云先一步到了馬車前開口道。
馬車上傳來挪動的聲音,帘子被掀開露出一個蒼老的面孔。
「正是,不知公主醒了沒有。」安太守咳嗽兩聲道。
「公主殿下正在整理容裝,吩咐找人前來告知安大人一身,可進門等候。」鄧子云道。
說完安大人直接將帘子放下,一步走下了扶梯。
這時鄧子云柏發現,這個風雲江凌的安太守現在的年齡恐怕是有些大了,頭髮上竟已斑白。
「諸官請隨老夫進雲音坊內等候,公主稍後就來。」安大人道。
「諾。」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宜,開始有序的朝著安大人身邊排列開來。
俞逅在其中,看了一眼鄧子云,鄧子云朝著他做了一禮,俞逅滿意的點點頭。
鄧子云也慢慢了解了,如樂檸所說,真正的黑暗並非是表面上所看到的為非作歹。
像是這一眾官員若是就這樣看過去,誰不是衣冠整齊,猶如聖人,正正的黑暗不行於色,潛伏於下,不經意間已經將所有一切都侵腐殆盡。
眾官員進了雲音坊中,安太守找了一個靠近主位的地方站著,各各官員各尋其位,整個雲音坊內鴉雀無聲,有的聲音只是從門外傳進來。
「諸位大人久等了。」突然一道聲音從樓上傳來,所有人朝著樓上看去。
只見一女子頭戴鳳冠,平眉秀眼,皮膚精緻猶如玉石,一席韻藍色的裙衣傾覆於身,一時震撼了所有人。
連俞逅這樣的人也不禁多看了幾眼,許久才回過神來。
等到公主下了台階,座到主位上,所有官員行禮。
「參見公主殿下。」眾官員道。
「諸位請起,我知道女流之輩,何以能夠承受如此大的禮數。」鄭馨寧道。
「公主督察漠北,臣等逾越,公務纏沒有第一時間前來接駕,是我等之過。」安太守道:「今日一早便來,是尋補昨日之過,還望公主寬恕。」
「卿等為國,主持北郡多年,勞苦功高,每年為朝廷帶來巨大稅收,功利之大,區區小事又有何難處。」鄭馨寧道:「就算不知安太守所謂公務指的又是什麼。」
鄭馨寧昨天出事才傍晚,以這些官員的手段,想要知道消息,恐怕不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可這些官員遲遲未到。
安太守面色沉穩,道:「公主有所不知,江凌為鄭衛橋頭,每年進出河岸的貨物多不甚數,每年兩國都會有商人使團商討交易款項,現如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兩國之間的貿易遲遲沒有敲定,臣等也正在為此事煩心。」
江凌每年產生的利潤在整個鄭國佔據首位,緊靠衛國,又有河道之利,兩國之間大多貿易往來都匯聚於此。
鄭馨寧他們前來,也正是遇見了衛國來使商討貿易之事,如今卻是因為價格遲遲沒有談攏。
樂檸在昨天夜裡也跟鄧子云提到過,衛國想要降低從鄭國進口瓷器,鐵器的價格,而這價格一直把控在朝廷手中,這兩項可是肥利,自然不能輕易放棄,所以商談了很久一直都沒有結果,只能這樣一直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