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君與國
也不知是多久，當所有的遊俠組織都將各自的述說請求提了一遍，雲音坊主直接開口，全部都應了下來。
隨後也是寒暄了兩句就離開。
鄧子云也不願意多呆，找了個借口離開席位，讓徐景風和錢軍兩人先回軍營侯著。
不過一會鄧子云就來到雲音坊主之前提到的哪裡。
在那座小屋旁，有一座石台，三個木質座椅。
崔富此時正坐在那裡獨自一人迎著月光看著石台上的酒思索著什麼。
察覺到鄧子云到了身邊，轉過頭微微一笑。
「百年沉紅老酒，小友不過來陪老夫喝上一杯？」崔富道。
「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鄧子云開口道。
座到崔富身邊，崔富立即將酒給鄧子云滿上，看似羸弱的崔富，倒起酒來倒是絲毫不慌亂，一滴酒都沒有漏出去。
鄧子云端著酒，在鼻尖聞了聞，一股味道充斥鼻尖，一股醉意上了心頭。
眼睛一閉，一股暖意流竄入懷中，充斥著五臟六腑。
「好酒。」鄧子云道。
看著崔富的樣子，這種烈酒對他的身體應該有很大的副作用，沒想到他居然像是喝水一樣。
「是啊，好酒，整個鄭國也不會超過十壇。」崔富道。
鄧子云沒有說話，顯然這酒隨烈，人卻是醒著的。
「前輩……」鄧子云想要問什麼，崔富伸手先將鄧子云止住。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遊俠組織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想問的問題我不會回答你，我只能告訴你，夭文這個人可交，卻不可深交。」崔富道。
崔富顯然是知道些什麼，可他不願說，鄧子云也沒追問下去。
崔富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如今從他的眼睛里有一種深邃的感覺，看穿了許多東西。
「很多年前你的師父也同樣的座在這裡，不過當時沒有此等好酒。」崔富道。
看著他的樣子頗為惋惜，如果要說他師父和崔富的關係，鄧子云覺得應該是一種深交友人。
「我曾經問過你師父一個問題，現在我同樣也想問問你，如果你回答讓我滿意那他留下的東西你就拿回去，如果你回答不上，就回去告訴你師父一聲，讓他可以派人來取了。」崔富道。
「前輩，請問。」鄧子云想了想道。
崔富不急，從身側放了一個盒子到桌面上，卻也不著急打開。
「在你眼裡什麼是君，什麼是國，兩者之間是一種什麼關係。」崔富道。
鄧子云沒想到崔富會問這個，不過想想外面傳聞崔富有治世之道，也並非虛聞。
不過這個問題也讓鄧子云有些不好開口。
「你不用在乎我，我只是一個糟老頭子沒過幾年便是要入土為安，說出你心中的想法即可。」崔富道。
鄧子云頓了頓道：「君者，一國之主，萬萬人之上，修身，齊家，平天下，為天下第一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為君者以重國道，養萬民，行萬利，普天下之所蕙，便天下之所利，所為一君。勤以為民是為君，天下為敬是為君，上有君王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或有君王開明，天下太平，千萬福音。」
「何為國。」崔富道。
「封國疆土，其內萬民，以佣一家之姓，行百家之事，有國方有家，有家方有國。」鄧子云道。
「如你所說，你從軍所為的是為君，還是為國。」崔富道。
崔富直接開口道，一雙眼直直的盯著鄧子云，放下了手中的所有東西。
最後一個問題他直接變換了，他所為，是為君，還是為國。
「若是以前前輩問我，我可能會很隨性的說，我從軍並非為君，也並非為國，為的是我自己。」鄧子云將桌上崔富又為自己滿上的酒一口飲了下去。
「可現在不同了，還未從軍之前和我的師父一直遁尋在山中，終日與飛禽走獸為伴，了趣餘生也還算快活，卻是被凌叔帶到了京城，看到京城繁華，我必然會在京城中做下一番屬於自己的豐功偉業，第一次我是為自己，後來皇上壽辰，陛下以牲畜祭天，勤以為民，天下百姓來賀，四方來朝，陛下威武，天下肄業待興，陛下勵精圖治，看著漸漸恢復的天下，我以為我是為君。」
鄧子云輕輕的扣了扣石台，看了看遠方雲音坊內的燈火。
「燈火闌珊，君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有些自己的喜怒哀樂，一國頤養萬民，為的是天下，為君者是一國之主，為的是天下，從軍所向束守變關震懾萬民，為的是天下，這天下歸根結底就是國，有國方才有君，有君可以治萬民，無國一切都是空談，所以我鄧子云從軍是為的國。」鄧子云開口道。
許久鄧子云和崔富兩人相視都沒說話，崔富沉默了一會，將那個木盒推送到鄧子云身邊。
「這東西交給你，記住你今日所說，你為的是國。」崔富道：「你的回答和你師父昔日所說雖然不一樣，卻有異曲同工之處，所以這東西交給你我也就釋然了，果然還是鄧明小子精明，我也該放下了。」
「前輩，師父當年是怎麼跟你說的，你可以告訴我嗎？」鄧子云。
「你自己問那小子去，問我幹嘛，多少年了，老了老了，都忘得差不多了。」崔富道。
這個時候崔富終於記起來了，他是一個老人，已經很老了。
「這東西是你師父的，你帶回去理所應當，你救了老夫一命，老夫還有東西要交給你。」崔富道。
崔富伸手到秀袍中尋什麼東西，鄧子云退手。
「這是晚輩應該做的，小子說過無論是誰，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救，這是應該做的，能夠見到前輩晚輩已經很滿足了。」鄧子云道。
「東西你拿著，我知道外面那些人都在說什麼，他們也沒說錯，他們說的沒有錯，我只是一個商人，不喜歡欠別人的，所以這東西給你。」崔富道。
崔富拿出來的東西放到鄧子云手上，鄧子云剛要推脫，觸及到玉佩的時候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