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聖體天絕
七道虹光登臨天際,圍繞政壇形成合圍之勢。
下方的嬰兒卻全然無知,正仰頭熟睡。
亦不知全場緊張不已的氣氛。
「老夫一生還從未見過如此濃烈的素元」望著天空中如同福音降臨的虹光,白眉老者由衷讚歎。
場七中人沒有一個不唏噓交談,臉上泛著喜悅之情,這樣濃烈的元素之力他們可從未見過。
突然天空中虹光微微顫抖,紅色光芒開始分裂開來,單色向七色轉變。
「等等,這不可能,這是七元同體,天絕聖體。」老者臉色驟然聚變,面目露出猙獰,如果真是天絕之體,對他們這種世家來說簡直是災難,而且他們夫婦兩可只有一個孩子……
這聲天絕之體如同針尖,劃破現場喜悅,一時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除白眉老頭外都愣在原地,剛剛還是聖火之體,怎麼突然間說變就變?
啪蹋一聲,其中唯一的一名白衣少婦徑直軟癱軟於地,單手支撐地閭,絕望的臉龐不停的顫動,似遭遇災禍一般。
一旁的紅衣男子回神,急忙上前將其扶起,將白衣少婦輕輕攬於懷中,輕口說道:「婉兒,別怕,說不定是龍陣師鑒定錯了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天絕之體?」
白衣少婦緩緩推開紅衣男子懷抱,顫顫巍巍的立起身子,但突然又晃動了一下。
紅衣男子目光一聚,慌忙接住,少婦右手按住男子的肩膀,按了按眉間的太陽穴搖搖頭。
「龍陣師已入陣皇之列近百年,整個天權大陸達到陣皇之人屈指可數,若他都能算錯天權之上有那名陣師可信?」少婦的眼圈泛紅,晃眼輕輕看了一下紅衣男子。
突乎,眼角的淚悄然滑下,突然想到了什麼,穩定身子,拭去眼角淚水,推開紅衣青年的手后,踉踉蹌蹌的向嬰兒熟睡的方向走去。
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決堤,少婦慌忙拭去,整理衣冠,展露出柔和的面容,走到嬰兒右側,張開雙手張開將嬰兒抱起。
孩子很漂亮,本就是嬰兒般嫩白的皮膚被紅色被褥包裹,宛若一朵嬌艷的紅蓮。
懷中的嬰兒似感受到異動,新奇的睜開雙眼,欣喜的伸手亂動,少婦從容的笑了笑。
「小成兒乖!娘帶你回家,給你唱母親最喜歡的歌謠···」說罷向場外走去,紅衣青年的看向場中木納的四人,無力的挪動腳步,隨著少婦離去,恍然間又看見少婦眼角的淚水不住落下。
一個天絕之體代表的是毫無人性的絕望,灰暗的天空虹光漸漸散去,一片死寂駐留許久。
懷中嬰兒彷彿感受到母親的悲傷,伸出稚嫩的雙手比劃著要拭去淚水的模樣,嚶嚶的聲音,如同安慰一般,少婦哼著歌,甜美的笑著卻依舊止不住淚水連連。
「落花三千真意情,輾轉萬年何衣登,此時畫眉需行樂,不忘與汝香幾年……」
十二年後。
一少年依靠近十米高的黑色樓台,一眼放進前方的楓葉森林散落楓葉飄零,眉宇間不禁夾雜著些許傷感。
這是他在原來的世界,完全沒有看到過的景象,無際的楓葉泛紅住足在秋天,一連萬里,彷彿不會衰老。
少年伸出右手,用力聚氣空氣中的氣流開始上下扭曲。隨著少年的動作空氣開始紊亂,漸漸形成可見的螺旋。直聚至雞蛋般大小的氣旋。
此時少年額頭已大汗淋漓,漸漸的感受到一陣脫力,左手連忙支出扶住微微顫抖的右手。
「噗嗤!」一聲蕭雅的聲音,一股氣流四散開來,少年受到氣旋強烈的衝擊,被氣旋彈開,空中剛剛成型的氣旋瞬間飄散。
「呵呵,老天,你這是在玩我嗎?天絕之體!難道我的一生就真如此頹然?上古時期的第一聖體,卻因上古之戰盡失傳承,無論怎樣嘗試突破,也終究無法窺探武者之境門檻,如果用藥物刺激強行凝聚氣旋,那連同階修士普通修士還不如。」少年嘴角露出無奈的苦笑,拍去身上的灰塵,右腳一發力從樓台一躍而下。
這名少年自是那名嬰兒,名叫楓成,正如誰也不知道。
他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只因為自己的實驗場離子中和,中出了意外與女友捲入一個不穩定的蟲洞空間,當他醒來后就變成了一名嬰兒,前世的他是一名智商尖拔的博士,卻也無奈穿越后,被天絕之體這樣的曠古絕體肆意捉弄。
上古一戰,武宗之上的修行者全部與雺消散。天絕之體本身就稀缺的傳承之法更加難以尋覓,自那一戰徹底斷絕,父親楓絕,空為天權大陸幾大霸主之一也是無可奈何,母親韓婉也多次流淚傷感。
楓府大廳內,富麗的古樸裝點,給人以莊嚴的氣息,淡雅的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蘭花味道,甚是安雅。
其中一名紅衣男子眉頭緊鎖,雙手背負正來回踱步。
「夫君,到底該怎麼辦成兒自八歲習武,境界已停滯兩年,這兩年武徒巔峰再無寸進,如果成兒再不突破,十六歲身骨一定,日後身賦就全完了。」韓婉走近楓絕身側一臉苦澀。
聽到韓婉提醒后,楓絕按住緊鎖的眉頭,停下腳步開口說道:「父親,前往菲力克利學院,詢問柳南前輩,上古時期天絕之體是否有什麼記載,畢竟柳南前輩是天權最年長之人所了解的一定比我們多,現在只有等了,不管柳域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只要能幫成兒突破,就算讓我去端掉魔焰那老不死的老巢我也去。」
說罷,楓絕一咬牙,端掉魔焰的老巢這困難可比天絕之體修鍊容易得多。
「說的縱是輕巧,柳南前輩上古時期,方才突破武宗之境,非天絕之體,又怎會了解其中的奧妙,數萬年來,已知天絕之體算上成兒方有五人,其中兩人終生無法突破,大限一至,衰老至死,一人行體修之路,雖然才成皇,但其中的痛苦即便是同為武君的我們,都覺得過於殘忍,那最後一人更是用藥物強行刺激,傾用整個乙品帝國千年積蓄,堪堪破皇,但在戰鬥中身體內的元素紊亂無法控制元素釋放,武皇的力量變得十不足一。」韓婉輕嘆,用手扶住額頭。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成兒十六歲時,再無法突破,自然不能讓他選擇練體,就如那個武皇一樣,用藥過程強行突破吧,他一個乙品帝國可以對堆出一個武皇,我堂堂一個甲品帝國之主,還堆不出武尊?即便戰鬥不行也罷,至少這樣成兒也不至於過早離我們而去。」楓絕停下腳步,坐到木椅上,提一杯微熱的清茶,一飲而盡。
韓婉陷入沉思,天權大陸四大帝國劃分甲乙丙丁,甲品最高,乙品最低。
「突破武尊也不過幾千年壽元,對於我們武君來說不過是數次閉關的時間,就算機緣巧合之下成兒突破,那又能伴隨我們多久,白髮送黑髮莫不是?」韓婉眼圈又開始泛紅,佐上衣襟掩面輕聲哭泣。
天斗大陸以武為尊,武者分為武徒,武者,武狂,武師,武宗,武王,武皇,武尊,武君,武聖,武帝。
每晉級一個品級,便能獲得更多的壽元,引得無數修士埋身修鍊,追求更高的境界,但至今在一些普通的帝國武皇已經是見山不見水,武尊更是毛鱗鳳角的存在,而武君這樣的存在天權大陸屈指可數,至於擁有悠久歲月的武聖恐怕再不見其蹤影,上古一戰的毀壞可見一斑。
楓絕走到韓婉身側用手輕輕拍撫她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這一切難道都是天命?
「父親母親!」楓成踏入大門。
看見這一幕,母親韓婉立即收斂面容,父親楓絕露出燦然的微笑,其實楓成不止一次的看見父母為他哭泣,為尋天絕之體修鍊之法,父母幾乎尋遍整個天權大陸,卻依舊無所獲,面對這一切,楓成無可奈何,他太脆弱,脆弱得像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成兒,今天感覺怎麼樣?」楓絕一改先前的容面,見楓成進入大廳,啟口道。
楓成一臉輕鬆的樣子,搖搖頭,「還是和以前一樣,父親,每次我凝聚武旋,素元都會紊亂,身體內的玄氣雜亂,常常左右衝突,不足以支撐凝聚玄珠,父親你說成兒是不是太笨了?」楓成顯得有些沮喪,身體晃來晃去,顯得六神無主。
「怎麼會,成兒你八歲習武,兩年突破至武徒巔峰天權已是少有之事,即便是我在你這般年齡方才武徒七品。」楓絕向前一步,安撫住楓成顯得稚嫩臉。
隨說這是安慰,但讓他難得的心安,上一世在他十三歲的時候母親被綁架,只應父親從事的科研成果太耀眼,於是引來別人窺視,以此威脅父親,而父親卻未答應,所以他和父親恩斷義絕,從此再沒有家人關愛。
楓成靜靜依靠著父親,韓婉起身走過來將楓成圍在中央,表情儘是關懷「成兒,即便是不入武界也罷,弱肉強食,勾心鬥角的世界,每天都在殺戮中度過,成兒那也許不適合你,有我們在,我們可以養你一輩子。」
韓婉勉強的笑笑,但她這一笑,雖然讓楓成覺得無限溫暖,但母親與父親僅僅停駐一瞬的神傷之情,卻未能躲過楓成的眼睛。
既然從新活了過來,這一世我便不想再失去什麼,他要做的便是珍惜這一切。
『養我一輩子嗎?才不要這樣,武君的壽命有十數萬年,而他如果只做一個普通人存活百年,那父母會有多傷心?既然天絕之體作為曾經的上古聖體榜第一,那我就要再續其昔日輝煌,不會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楓成暗自定下決心,心中多一份堅定,他是無神論者,前一世他不信命運,這一世他依舊不信。
「父親母親,放心,成兒一定會凝聚玄珠,成為像父親一樣的強者。」楓成方才十二歲的小臉帶著堅定,眼神顯得格外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