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很感激遇到了你
楊清歌只以為這是一種客套話,她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人家蕭老闆和蕭老闆的人為她做了這麼多,她要付出很多很多,估計也是無法償還的。
「那這樣,我在旁邊陪你聊天好不好?」六十自來熟的坐在了旁邊的座位上:「你不知道,他們都是一群大老爺們,一個個無趣極了,整天都好沉悶了,你來了就好了,你趕緊嫁給我們老大吧,這樣我們這裡也有樂趣了!」
「你……不反對我嫁給你們老闆嗎?」楊清歌很是不解的問。
六十很奇怪的聳了聳肩膀:「我為什麼要反對,你不知道,我們有多盼著我們老大趕緊脫單嗎?」
「額……」楊清歌不甚理解的蹙了蹙眉頭:「可是,他為什麼一定要娶我呢,我的情況……」
她難以啟齒,她的情況那麼特殊,任哪個男人都不會接受的,可是,他卻願意接受,甚至好像還生怕她不會嫁給他一樣,那種感覺,很奇怪。
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情況怎麼了,你在我眼裡是最配我們老大的了,你甭擔心了,我們老大啊,既然說要娶你,肯定就會娶你的。」六十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楊清歌坐在浴池裡,昏昏然的點了點頭。
沐浴完之後,被引著出去了,六十又立刻給她端來了一碗葯,說是保胎葯,楊清歌雖然很排斥藥味,可是還是二話不說就喝下了。
她已經從六十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發展經過,知道了她被喂下了擾亂脈象的藥物。
她越發覺得這個蕭晟徹深不可測,很是奇怪。
蕭晟徹好像出去處理事情了,楊清歌被引到了一間卧室里,她發現這個宅院深深,很是幽靜。
卧室顯然是蕭晟徹的卧室,裡面的一應用具看上去都是男人的。
「等下,你就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擔心。」六十拉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給她遞過來一瓶護膚的凝膏。
楊清歌還在擦拭著頭髮,看著這個屋子,覺得這樣有些不妥,連忙叫著忙裡忙外的六十說道:「六十,這裡是蕭老闆的卧室吧,我等下住這裡不合適?」
「你都要和我老大成親的人,何必那麼見外。」六十好笑的說道。
「不,不行……我住這裡,你老闆住哪裡?」楊清歌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當然是和你住在一起了!」六十覺得楊清歌害羞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笑。
「這怎麼可以,六十,我去跟你住吧。」楊清歌連忙搖頭,然後提議說道。
「我?」六十噗嗤笑了:「你饒了我吧,我害怕老大收拾我!當然了,我也不在這裡住,我另有住處,離這裡很遠,你還是不要來回折騰了。」
「我……我看這裡這麼大,應該是有空房間吧?」楊清歌猶豫的說道。
「那些都住了人了,你不知道我老大養了多少人,沒有空房間了。」六十隨意的擺擺手,一扭頭,卻是瞧見了蕭晟徹踏步走了進來,連忙促狹的朝著坐立不安的楊清歌眨了眨眼睛,說道:「啊,老大來了,你有什麼自己跟老大說吧,我還有事,我先去忙了!」
說著,把手裡的東西一放,立刻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別走,六十……」楊清歌欲要叫她,可是她已經跑了出去,像只兔子一樣沒影了。
她只能看著蕭晟徹丰神俊朗的一步步的走近她。
「叫六十做什麼?」蕭晟徹的聲音低沉悅耳。
他的目光幽深,瞧著那個安安靜靜坐在桌前的女子,她的長發半濕半乾的垂在一側,襯得她脖頸修長白皙,她纏著軟軟的白色袍子,方才沐浴過的她,皮膚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似得,她垂著眸子,睫毛在微微的顫抖,她的翹鼻小巧,氣質猶如空谷幽蘭,讓他覺得心頭驀然安寧。
「我……」楊清歌猶豫了一下,只得環視了一圈屋子,說道:「這裡是你的屋子,可是卻安排我住在了這裡,我擔心你沒地方住……」
蕭晟徹走到了桌前,撩袍瀟洒的坐了下來,濃黑的眉頭一挑:「床這般大,還怕睡不下你我?」
「我們,我們要睡在一起?」楊清歌頓時蒙了。
「我們明日就成婚,你總要適應一番的。」蕭晟徹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給你,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個自由的人了。」
楊清歌本來還在羞澀和恐慌,可是,看到了桌子上的這張紙上面的字,頓時激動的望向了他:「這是……這……」
蕭晟徹倒了一杯水,唇角勾了勾,示意她拿起來看。
楊清歌抿了抿唇,剋制住自己的雀躍之情,急忙把這張紙拿了起來。
上面清楚的寫著她的出生年月日,以及所在籍貫,這是她的戶籍書,她終於拿到了自己的戶籍書。
之前多少年,都被父親楊正清和葉氏放的極為隱蔽,怎麼都找不到,她只能再委屈也得在那個壓抑而又不公平的家裡待著。
她原本是盼望著嫁給自己的如意郎君,到時候,就可以擺脫那個家。
現如今,她的戶籍書,屬於她了。
她將戶籍書按到了自己的胸口,實在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蕩,她閉了閉眸子,一串淚水流了下來。
「哭什麼?」蕭晟徹淺啜了一口茶水,把杯子捏著手裡,望著她那兩串清澈晶瑩的淚水,不由得問:「難道不開心嗎?」
「不,我實在太開心了。」楊清歌睜開眸子,杏眸里雖然水汪汪的,可是,卻含著笑意。
她那純潔的小臉色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兩個梨渦若隱若現。
她感激的望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由衷的說道:「謝謝你。」
蕭晟徹把杯子放下,故作嚴肅的說道:「若是要謝我,那就把淚水擦乾,收拾一番,陪我去見我的父母。」
楊清歌再一次震驚了,見父母?
楊清歌緊張的說道:「父母?」
蕭晟徹道:「對,方才我的父母聽說我把你帶回來了,吵著要見你,你讓我總得交差吧。」
「我……我,好,我這就收拾……」楊清歌有些語無倫次,她轉頭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卻因為太緊張了,導致又不曉得自己要做什麼。
第一次見男方的父母,還是以這樣的形式,想必人家父母一定不會歡喜的。
「你父母喜歡什麼樣子的姑娘……」楊清歌想按照他父母喜歡的樣子打扮自己,卻又嗖呼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鬧得這麼大的動靜,不曉得他的父母聽說了沒有,只得又羞慚的說道:「不曉得你父母他們介不介意我現如今……」
蕭晟徹早已站了起來,拿起來一旁擦拭頭髮的軟巾,走到了她的身邊,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別緊張,我父母沒有那麼可怕,你隨意即可,他們不會吃了你的。」
「真的嗎……」楊清歌不太敢相信,因為沈逸霽的母親傳聞那麼的好,可是,照樣不是狠狠的對待了她嗎。
「當然。我何曾騙過你、」蕭晟徹安撫著她,在她陷入胡思亂想的時候,拿著軟巾開始輕柔的給她擦拭長發:「我父母看到你,一定會喜歡你的。」
楊清歌卻是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搖了搖頭,輕輕的說道:「就算不喜歡……也沒有關係,我能承受的住的,只喜歡你的父母不要因為我和你產生嫌隙。」
卻是在搖頭的動作之間,發現,自己的烏黑秀髮不曉得何時已經被男人攥在了手裡,正在輕緩的擦拭著。
她驚了一下,連忙便要掙脫:「別,我自己來吧!」
怎麼能讓他幫忙擦拭頭髮呢?他一個大男人。
主要是楊清歌根本不適應這樣的接觸,她長這麼大,從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摸過她的頭髮,這樣的感覺太陌生了。
楊清歌首先涌動上來的不是感動和溫暖,而是排斥和驚慌,因為沒有接觸過,所以,不曉得如何是好,所以,下意識的便要拒絕。
蕭晟徹卻是按著她的瘦削肩膀,讓她無法拒絕:「你今日受累了,坐下歇息,等下你也算幫我的忙,萬一出什麼事呢,讓我提前還你的人情。」
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髮絲,只覺得握在手裡的感覺特別的舒服,根本不想放開。
楊清歌其實很不習慣,聽他這麼說,連忙說道:「不管你的父母怎麼說我,我都不會介意的。你也不用還我人情,我欠你太多了,這一生不曉得能不能償還。」
想到那兩百金金子,她就心疼,那得做多少年的活兒才能還完啊。
楊清歌說道:「而我,根本不需要你這麼做。我習慣了自力更生,我一個人擦拭也可以的、」
「什麼事情都可以適應的,」蕭晟徹說道:「我也算是提前適應一下為人夫君的感覺吧、」
楊清歌扭頭,眸色滿含感激,赤誠的望著他俊朗的眉眼:「你根本不需要為我做這些,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感激你。你就算什麼都不再做,我也會為你做一切的。所以,就算你與我成親以後,你也不用擔心什麼,我會恪守本分,你想做什麼就坐什麼,我不會阻礙你半分自由的。而且,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說,我都會為你盡量做好的。」
她的意思是說,如果他看上了什麼女子,她一定不會爭風吃醋,一定會為他圓場,讓他在人前過得去。
她一定會最大限度的與他方便,絕對不會幹涉他的任何自由。
她想自己說了這麼寬容大度的話語,直白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個男人想必一定會很開心,會很讚許吧。
卻沒有想到,他那稜角分明的面容一寸寸的寒了下來,接著,他的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
將軟巾捏在手裡,指頭的關節一寸寸的捏緊。
「怎麼了?」楊清歌覺察到他有一瞬間的不樂意,不曉得是怎麼了,還以為自己是說錯了,連忙眨了眨眼睛,說道:「我說錯什麼了嗎?是不是我哪裡還沒有想到,若是沒有想到,你儘管說。」
蕭晟徹臉容上的溫柔有一瞬間不復存在,但是他還是重新展開了軟巾,若無其事的給她擦拭著秀髮:「沒有了,我只是在驚嘆你,可真是少有的大度。」
「我會做到的。」楊清歌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的撫了撫胸口:「我很怕你不滿意……對了,我自己來吧。」
她伸手要奪取他手裡的軟巾。
蕭晟徹根本沒有停手,說道:「你速度那麼慢,要擦到何年何月,你想讓我父母久等嗎?」
楊清歌聽到他這麼一說,只得吶吶的收了手去,的確,雖然他是男人,可是他好細心,而且,他的手大約是因為比她大的緣故,把軟巾按在她的秀髮上的時候,能夠一下子擦拭到好多。
「額,那麻煩你了……」看他執意如此,如果拒絕太狠,會不會惹他生氣。
這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是她未來的一段時間裡要依仗的人,至少得是她生下孩子之前要依仗的人,她還是不惹他生氣吧。
楊清歌的心裡在打著小算盤,她自然是把一切都想了個通透。
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現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無枝可依,又欠他太多太多,眼下也不能償還他那麼多的金子,她只能順著他,做到讓他開心吧。
於是她不再拒絕他,安安靜靜的任由他幫忙擦拭著。
然後,楊清歌發現,原來被被人擦拭頭髮的感覺是那麼的舒服。
她這些時日一直都處於擔驚受怕當中,還因為懷孕消瘦不少,這兩日還被折騰的夠嗆,整個人的頭都好像大了一圈。
而蕭晟徹給她廚師長著頭髮,五指覆在頭頂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按壓她的穴道似得,瞬間緩解了所有的疲勞。
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放勻了呼吸,只覺得心境都變得平和舒暢了起來。
她整個人飄飄欲仙,覺得朦朦朧朧的好像回到了孩童時代,那個時候母親還在,她像是一個被寵著的公主一般,生活全是無憂無慮。
她好像置身於仙境,唯美的,抹平了她所有遭受過的苦難,遺忘了所有經歷過的痛楚。
「好了。」一道清冽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低低響起。
楊清歌默然睜開了眼睛,真箇人的身體呈現出從未有過的愜意,只覺得好像剛剛吃了靈丹妙藥一般,精氣神也變得特別的足。
「真的很……」她想說很舒服,卻又不好意思,這麼著顯得她把恩人當成了傭人一般了,只得改口,感激的撫摸著幹了的髮絲,說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