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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還想不想生孩子了?

  海面上停著一艘艘白色的遊艇,像掠過的海鷗。


  莫揚眼神暗了暗,眾人或戲謔或揶揄地看著不遠處的兩人,他背過身往前走,吩咐人將活捉的犯人押到遊艇上。


  單獨安排了一艘遊艇,留給宮邪他們。


  安排好一切,這艘偌大的輪船徹底空了。


  宮小白身上披著男人的衣服,被宮邪抱在懷裡,下了輪船,上了一艘遊艇。


  秦灃充分感受到,來的時候有多火急火燎,回去的時候就有多慢如蝸牛。他開著船,旁邊是肖瓊,後面是宮邪和宮小白。


  分明已經夠慢了,宮邪盯著他後背輕聲道,「再慢一點。」


  懷裡的丫頭睡著了眉心還蹙著,顯然不怎麼舒服。


  秦灃無力吐糟,瞥了眼身邊的人。肖女王冷著臉,看也不看他,目視著平靜的海面,眼神比海面還平靜。


  注意到他在看她,她扭頭,冷聲警告,「專心點。」


  秦灃騰出一隻手揉揉鼻子,有幾分衝動,餘光往後面掃了一眼,莫名多了些勇氣,語含笑意說,「哎,我們什麼時候能像那樣?」


  肖瓊沒聽明白,抿唇,「哪樣?」


  秦灃指了指後面。


  肖瓊大半個身子轉過來,看向後面。遊艇開得很慢,依然抵擋不住海風,將她帽檐下沒壓住的頭髮吹起來,眼神不禁迷離。視線里,宮邪低著頭,仍然是那一張俊美的臉,有什麼不一樣了,溫柔得不像話,墊在宮小白身下的那隻手臂緊緊摟著,另一隻手輕輕抹去她小臉上的臟污。


  懷裡的人偶爾蹙眉,他便停下動作,低頭在她額頭親一親,帶著安撫的意味,待她眉心舒展,他便微勾著唇角,笑意淺淺的。


  收回視線,肖瓊沒說什麼。


  就在秦灃想要再次開口詢問的時候,她一腳踹過來,「專心開你的。」


  特訓營里的教官都有抬腳踹人的習慣。


  秦灃自討了個沒趣,失落地注視蔚藍的大海。


  大海啊大海,我還要等多久才能脫單……


  ——


  青喬市被宮邪拉入了黑名單,他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個城市呆下去,處理完霍錆的案子,他帶著還在昏睡中的宮小白回了帝京。


  劇組那邊的人因為沒有得到宮小白的消息,活動結束后都留在酒店等消息。


  宮邪派人給他們通了個信,告訴他們宮小白已經平安回到帝京。


  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黛安娜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嚇壞了一眾人。通信的人沒具體說宮小白遇到什麼事,不過這麼久才找到,猜也能猜到點什麼。


  孔影帝拍拍姑娘的肩膀,遞上了一張紙巾,「別哭了,咱立馬訂票,回到帝京就能見到你家主子了。」


  黛安娜鼻子一聳一聳地抽泣著,手背抹了一把眼淚才接過紙巾,打了個嗝,紅著眼睛說,「謝謝……孔影帝。」


  孔睿鋒,公認的暖男,溫潤親和,在哪個劇組裡都能跟人相處愉快。他跟宮小白能交朋友也是因為性格。


  看著手背被女孩手指蹭上的眼淚,孔睿鋒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謝。」他低聲回。


  這幾天黛安娜急壞了,平時見她都是冷靜果敢的一面,常常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在片場里穿梭,有條不紊地處理事情。


  聽說,她以前是宮尚集團的秘書,有那麼點風範。


  宮小白出事後,她就蹲在警察局不動,一直到等來宮邪,她才回到酒店跟他們匯合。要不是劇組裡幾個人勸她,她連飯都吃不下去。


  孔睿鋒瞥見她又哭又笑地開始收拾東西,揮揮手,讓大家都散了。


  ——


  一覺醒來,宮小白躺在自己的房間里。


  床鬆軟得像雲朵,側邊的落地窗開了一道縫隙,有風吹進來,窗帘下面的穗子蕩來蕩去,盪出波浪線,讓人想到波瀾起伏的海面,宮小白蹙了蹙眉。


  「醒了?」


  估摸著她會這個時候醒,宮邪從樓下上來。


  現在是傍晚,天邊有粉色的彩霞,仿若初戀少女羞紅的面頰。


  她張了張嘴,嗓子啞,有點說不出話。


  他察覺了,遞了半杯溫水給她,沒讓她動手,杯口湊近她唇邊。她就著姿勢喝完了,嗓子舒服了很多。


  「抱。」關起來的那幾天,她最想的就是他,想念他的懷抱,他的聲音,他暗戳戳生悶氣的樣子她也喜歡看。


  女孩張開手臂,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挑著,宮邪那顆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又揪了起來,俯下身子抱住她,緊緊地。


  「宮邪。」宮小白輕輕地喚了聲,剛醒來,聲音軟糯,帶著尾音。


  「恩。」


  「宮邪。」她沒喊夠。


  「恩。」


  「宮邪宮邪宮邪宮邪……」一連串喊了好幾遍。


  他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應著,她沒說明喊他名字的原因,他卻知道,她是將過去那幾天都補上。


  宮小白下巴蹭著他頸窩,奶聲奶氣,「我想吃飯。」


  「想吃什麼?」宮邪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他們不在的這幾天,帝京下了場秋雨,氣溫驟降。


  宮小白乖乖把手伸進袖子里,開始了說相聲似的報菜名,比她剛解救出來時報的菜名還要多。


  宮邪淡淡看著她,一一駁回,「我問過醫生了,你餓了太久,不能暴飲暴食,只能喝粥。」


  他特意打電話詢問了司羽,司羽正在做醫學實驗,當場氣得想跳腳,對著話筒大聲嚷嚷自己是醫生,不是營養顧問。


  宮小白鼻頭一皺,叉腰抗議,「別欺負我現在沒力氣,你明明答應過我,等回到家,我想吃什麼都可以。」


  她那會兒雖然腦子不算清醒,但耳朵好使,他說過的話,一字一句都記得。


  「還想不想生孩子了?」宮邪摸摸她癟下去的柔軟小腹,聲音低柔,「備孕期間飲食習慣很重要。」


  宮小白:「……好叭。」垂頭喪氣。


  宮邪這才滿意,拍拍她頭頂,將人抱著下樓,一邊走一邊安慰,「為了不勾起你的饞蟲,晚上我也喝粥。」


  如果讓她喝白粥,他吃豐盛的晚餐,估計她能摔碗不幹。


  宮小白嘆口氣,心裡平衡了點。


  他把她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找了電視遙控器放她手裡,「無聊就看電視,你的粥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他提步往廚房走。


  宮小白連忙叫住他,「你幹嘛?」


  「給你煮粥。」男人丟下一句話,進了廚房。


  宮小白當即扔下了遙控器,看電視哪有看他煮粥有意思!

  宮邪剛把切好的雞胸肉丟進冒著白氣的鍋子里,身後就傳來趿拉拖鞋的聲音,腳步虛浮,明顯沒力氣。


  他沒扭頭,背後已經貼了個小尾巴,低笑一聲,「怎麼不看電視?」


  「我比較想看你。」她嘴甜,甜言蜜語說來就來。


  宮小白皺了皺鼻子,從他腋下探出腦袋,往鍋里瞄了一眼,宮邪解釋,「讓你光喝白粥你也喝不進,我問過醫生,可以加點雞胸肉,雞胸肉低脂。恩,還可以切兩朵蘑菇放進去,要嗎?」


  她喜歡吃味道重一點的食物,可以放點鹽,不能放太多,會傷胃。


  他第二次打電話詢問司羽的時候,他氣得爆了粗……


  「要。」宮小白點點頭,頭頂的毛被蹭得亂糟糟。


  宮邪去冰箱拿食材,她的手也不鬆開,圈著他精瘦的腰,繼續扮演小尾巴,跟在他身後。他彎了彎唇角,打開冰箱門,從裡面拿出蘑菇。


  身後的小尾巴又探出了腦袋,倉鼠一樣,看見冰箱里的零食就睜大了眼睛。他垂眸就能瞥見她嘴饞的樣子,「你現在不能吃。」


  啪,關上冰箱門,將零食與她隔絕。


  洗乾淨的蘑菇被他切成丁,宮小白從他胳膊下面鑽到前面去,站在他身前,抱住。宮邪怕手裡的刀傷到她,抬高了一點,「幹什麼?」


  她晃了晃腦袋,「你切你的,我不打擾你。」


  這還叫不打擾?


  男人長手長腳,胳膊環繞一圈抱住她還綽綽有餘,切菜不費力。


  天氣涼了,他穿了一件寬鬆的羊毛衫,很薄,袖子挽到手肘。宮小白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掀起他衣衫下擺,腦袋鑽了進去。


  宮邪差點把刀丟了,「宮小白。」


  腹部被她撐得鼓鼓囊囊,她腦袋在裡面拱來拱去,興緻來了,還摸摸他的腹肌。聽見他叫她,她恩了一聲,灼熱的呼吸全撲在他肌膚上。


  「別鬧。」他有點無奈。


  她黏糊糊的樣子招人疼,才經歷過一場劫難,他只想盡全力彌補她,哪裡會責怪她。因而,說話都不捨得用重音。


  宮小白眼珠轉了轉,轉移話題,「爺爺怎麼樣了?醒了嗎?」


  「……」宮邪把另一朵蘑菇也切成丁,「醒了,目前還不能挪動,過幾天再帶你去看他。」


  「哦。」


  她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腹肌,惹得他一記輕顫,嗔怒,「宮小白。」不輕不重的話語,威脅的目的都達不到。


  「霍錆呢?送去監獄沒有?」她想起了這茬兒。


  宮邪輕嘆口氣,掀起衣擺將人從裡面扯出來,抱起來放在流理台上,「別動。」


  他將切好的蘑菇丁放進鍋里,加了點鹽進去。


  「再加點。」她從旁指揮。


  宮邪拒絕,「你不能吃太咸。」


  剩下的就是等粥熬好,宮邪站在她面前,她順勢又靠過來,抱住他。


  宮邪:「霍錆,死了。」


  死於自殺。


  霍錆這次惹怒他了,幾條罪名加起來能判無期徒刑,終生監禁。有他親自鎮壓,霍家投進去多少錢都沒用。霍錆那人骨子裡本就有傲氣,怎麼能忍受自己拖著殘疾的身體在監獄里度過餘生。


  他選擇了解脫。


  宮小白聽得唏噓不已,卻不覺得同情。他那樣的人,死不足惜,正好一命抵兩命,償還他欠上官婧的。


  「不過,他為什麼會殘疾?」


  宮邪眼神平靜,「我打的。」一槍射中他腿部,一槍射進他手臂,沒傷要害,卻讓他下半輩子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宮小白:「……」


  她咬了咬唇,問,「那,霍玫瑰呢?」


  「在監獄里。」手腕中了一槍,就算刑滿釋放從監獄里出來,那隻右手也不能用了。


  宮邪將她額頭上的髮絲拂開,聲音輕輕,是外人不可多見的溫柔,「任何人加在你身上的痛苦我都會還給他。」加倍。


  氣氛這麼溫馨美好,他說的話這麼溫暖動人,然而宮小白只是吸了吸鼻子,「我感覺,粥熬好了,我聞到香菇和雞肉的香味了。」


  宮邪:「……」她從來都很會煞風景。


  鍋里的粥盛了兩碗還剩下一些。兩人圍坐在木桌旁,對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粥。她餓了很長時間,一口暖暖糯糯的粥下去,舒服得直喟嘆。


  宮小白挑出裡面的肉丁,嚼了嚼,像是吃到了絕世美味。


  「吃粥配上腌制的小菜就太棒了,我記得阿姨腌了辣白菜,好好吃的……」辣辣脆脆,切一小碟配粥簡直幸福,辣白菜用來煮豬蹄,炒臘腸都超級好吃。


  宮邪打斷她,「別想了,不會給你吃,老老實實喝你的白粥,給你加了雞胸肉和香菇就不錯了。」


  宮小白:「……」


  熱乎乎的粥全部吃完,宮小白也不惦記辣白菜了,抱著宮邪的腰開始撒嬌,「真不知道以前是怎麼忍受半個月,一個月見不到你……啊,我記得拍《七國列傳》的時候將近兩個月沒見。可是這一次,我連兩天都受不了。好想你。」


  她抱緊他,拱了拱。


  宮邪環住她肩膀,「以後我們都不分開了。」


  她重重點頭,雖然每分每秒都在一起不太現實,她還是願意答應他。


  「咦?我手機呢?」


  她猛地翹起頭,看著他。


  宮邪拍拍她腦袋,他最近愛極了這個動作,「應該在黛安娜那裡,劇組的人還在青喬市,我明天讓她拿過來給你。」


  「好吧。」宮小白一頭栽過去,重新抱住他,要跟他做連體嬰。


  夜深人靜,卧室里不時傳出低低絮語,是宮邪在輕聲警告,「宮小白,別亂摸,你身體還沒好。」


  這丫頭,摸他腹肌上癮了。


  宮小白撇撇嘴角,手搭在他腹部,閉著眼睛沒一會兒睡著了。


  床頭柜上,宮邪的手機震了兩下。


  他從被子里探出一隻手拿到手機,屏幕泛著冰冷的亮光,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橫在上面,「好久不見,這個禮物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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