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他錄音了
恰好是工作日,沒到下班時間,咖啡廳人很少。
宮小白戴著超大的墨鏡,只露出下半張臉,嘴唇嫣紅飽滿,被經紀人和助理一左一右護著往二樓走。
經過一樓,由於出眾的打扮,引起了小小的轟動。
不等他們看清,三個人已經上了樓。
他們沒認出宮小白。
以宮小白現在的打扮,能一眼認出她的絕對是真愛。連親眼看完她整個裝扮過程的孫越和黛安娜都有些難以置信,更何況這些陌生人。
二樓是幽靜的包間,適合談事情。
推開門。
他們果然遲到了,裡面已經坐了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戴著無邊框眼鏡,斯文俊朗。面前的玻璃桌上放著杯熱氣裊裊的咖啡。
他正低頭看手機。
宮小白摘下了墨鏡,一步步走近。
男人聽到響動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走在最前面的女孩。跟所有人的反應一樣,他第一眼也在疑惑,這是宮小白?
女孩穿著一套白色的西裝,裡面白襯衫的下擺比西裝外套還長,露出了一小截,搭配稍寬鬆的白色西褲,腳上是雙金色的露腳背高跟鞋。
頭髮燙了大卷,低低地蓬鬆地挽在腦後,面頰兩邊各留了一縷,彎著俏皮的弧度。
左耳上掛著一排流蘇耳墜,垂至肩膀,另一隻耳朵未做任何裝飾。
妝容也很精緻,銀閃的卧蠶是點睛之筆。
整個裝扮時尚又不張揚,恰好到處。真是個有魅力的女孩。他這個見慣美女的時尚人士也禁不住讚歎。
宮小白低頭淺笑,伸出一隻手,「蔡先生你好,我是宮小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蔡子駿不露聲色,心裡已經有了幾分計較。
沒遇見宮小白之前,代言人的篩選中,他最看好的是喬菀然,那個姑娘屬於越看越耐看的類型,清純嬌柔,平時的衣品也還不錯。
但,跟眼前的人一比,著實不夠瞧。
那個看起來是小家碧玉、鄰家女孩的風格,這個更有國際范,身上的氣質太合他胃口了。
他握住宮小白的手,「你好。請坐。」
孫越和黛安娜依次跟他握了手。
三人坐下,宮小白忍不住打量對面的人。他的神色掩飾得很好,一些微表情卻泄露了內心的想法。
她能夠判斷出,他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是滿意的。
不枉費她犧牲掉午餐時間做這樣一番打扮。
詩妃是針對女性的時尚品牌,她讓會所的店長挑選時尚卻不失女人味的服裝,就是抓住了這一點。
然而她一眼相中了這套白西裝,喜歡得不得了。西裝攻氣十足,沒辦法,她只能在配飾和妝容上顯出女人味。
然後就有了眼下的裝扮。
服務員過來,三人隨意點了杯咖啡。
孫越十根手指交叉放在桌面,態度誠懇地道,「蔡先生,實在抱歉現在才聯繫你,因為小白之前……有事耽誤了。我想,你見她一面不算吃虧。詩妃向來以時尚高端為主,我相信宮小白的形象很符合品牌的要求。當然,如果你不放心,想對她進行相關考核,也是可以的。」
蔡子駿伸出一隻手,做了個拒絕的手勢,「沒必要。」
「恩?」孫越一驚,嗓音都破了。
蔡子駿看向宮小白,輕笑一聲,「宮太太,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們總部長期與貴集團保持友好合作的關係?」
宮小白笑笑,並未隱瞞,「不瞞您說,我上午才知道。」
蔡子駿有一瞬的驚訝,表情沒有太誇張,「其實,你想拿到這個代言有的是辦法,沒必要大費周章的來見我。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來見我。」
他口中的辦法就是通過宮邪了。跟孫越的想法一模一樣。
他問這個幹什麼?
難道現在是面試環節?
包間里沉默了好半晌,直到大家都看著宮小白,她才笑起來,「蔡先生說拿下代言有的是辦法,那麼我現在就在用其中一個辦法,有什麼不對嗎?」
她笑容天真,彷彿對方問了個沒營養的問題。
蔡子駿尷尬了。
她的做法是沒什麼不對,他就是有些想不通,明明有更簡單的方法。
宮小白肚子餓了,不想跟他繞來繞去打啞謎,決定主動出擊,「蔡先生覺得我怎麼樣?能成為你們的品牌代言人嗎?」
蔡子駿愕然,不料她這麼直接,倒叫他不好回答。
「如果你們有更合適的人選,也不必考慮我先生那一層關係,可以直接拒絕我。」宮小白漂亮的眼睛里透著真誠。
選代言這種事本來就是品牌方說了算,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有怨言,更不會影響跟宮尚集團的合作。
她將這個意思表達得很明確。
蔡子駿的手放在桌面的手機上,磨砂質的手機殼觸感舒適,他手指來回摩挲,似乎在思考,最後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
——
孫越以為會耽擱很長時間,豈料半個小時就談好了。
結果出乎意料。
蔡先生沒有答應讓宮小白當代言人,也沒有拒絕,他說要再考慮衡量一番。一旦做下決定,他會打電話告知。
宮小白沒吃飯,就近找了家餐廳,安撫即將躁動起來的胃。
孫越和黛安娜中午吃了一點,這一會兒也餓了。
三人點了一桌子菜。
孫越夾了塊魚肉放進碟子里,忍了忍,實在忍不住,開口吐糟,「那個蔡子駿是什麼意思?居然不給個痛快,還說要好好考慮。這種事還需要考慮嗎?」
黛安娜難得與他意見一致,點頭附和,「難道那個喬菀然真那麼優秀?我們殿下的魅力都不管用了?」
她說著緊張地看了眼宮小白。
後者吃著鮮嫩的清蒸魚,對上她的眼神,「你幹嘛?我沒那麼脆弱。」
黛安娜仍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神色。
宮小白放下筷子,不在意地笑了笑,「大概老天爺看我演藝圈之路走得太順了,給我來點刺激的劇情調味吧。」
見她滿不在乎,黛安娜就放心了。
孫越吐出魚刺,說,「別太早下定論,蔡子駿說會好好考慮,也就是說一切還未可知。」
宮小白搖搖頭,皺起眉毛,「我不擔心這個。我想不通……他跟我們見面為什麼要錄音?談話的內容有必要記錄下來嗎?」
孫越筷子都驚掉了,「錄音?你說錄音?!你怎麼知道?」
宮小白說,「他放在桌面的手機開了錄音,我確定。」
尖刀特戰隊員的習慣,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首要就是勘察四周環境,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她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細節。
蔡子駿總是有意無意地觸摸桌面的手機,她起先以為是個人習慣——手機玩多了留下的後遺症,談事情還不忘摸一摸手機。
離開的時候,他們先走。走到門邊,她故意停頓一下腳步,餘光掃過去,看見蔡子駿摁下錄音健,結束錄音。
她當時蹙了蹙眉,沒有戳穿。
「那我就搞不懂了。」孫越仔細回憶了一遍,鬆了口氣,「沒關係,你沒說不得體的話,錄音了也不會有黑料流出。」
一提到錄音,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曝光黑料。在圈中浸淫已久,這種手段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他才會那麼緊張。
不過宮小白從頭到尾都言辭得當,連句情緒激動的話都沒說,應該沒有問題。
「我當然知道,就單純好奇而已。」宮小白喝了口湯,淡淡地道,「不然我會當場質問他。」
哪怕會得罪品牌方。
——
宮邪了解完宮小白的行程就低頭處理公司的事務。
離開了這麼久,辦公桌上的待處理文件都快堆成小山了。早上開完會後就一直在處理,午餐都是在辦公室里吃的。
張皓端著杯黑咖啡進來,「宮總,有件事需要跟你彙報。」
宮邪旋開筆帽,在文件上籤下名字,頭也沒抬地說,「你說。」
張皓把咖啡放在桌上,退後一步,「是關於霍氏集團的事情。」
一聽到「霍氏集團」四個字,宮邪就停下了,抬起頭,「霍氏集團出什麼事了?」
他端起杯子,啜了口咖啡,手指在額角處揉了揉。
「也就前幾天的事,宮總當時在國外可能沒收到消息。霍氏集團被查出了好些見不得人的行為,違法了,霍錆人現在在局子里接受調查。霍氏那邊亂成一團,股票跌得不能看了。」
宮邪放下杯子,想了想,唇角勾了起來。
白礫沒有讓他失望。
他一個人扳不倒霍錆,沒猜錯的話,應該借了上官家的勢力。
那麼,上官家大概了解了那場車禍背後的真相,準備將始作俑者霍錆往死里整,根本不用他動手。
「霍錆遲早會出來。」宮邪敲了敲桌面,諷刺一笑。
張皓怔怔地看著他,下意識反駁,「怎麼可能?霍錆這次犯的事誰能救他?樁樁件件都有白紙黑字的證據,無法改變,我猜他得蹲幾年大牢。」
「你當霍家是吃素的?」
霍家能在帝京豪門圈子中屹立不倒,怎麼可能擺不平這種事。
宮邪拿過一本文件,打算繼續批閱。
替罪羊,有時候是很好的辦法。
他能想到,霍家人自然能想到。不出意外,霍錆過幾天就能出來,以受害人的形象出現在廣大群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