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竹梅
“牛為!”
“是牛為!”朱若大氣不敢喘“他不止一次問周秉借過錢,他和周秉還算熟!大人們別把我交給他!求你了!”
陳壘頓時失笑。
朱若還真被嚇的不輕,他話裏的意思明明是把朱若送回家,硬是被腦補成送他去孫孝串那裏,接受孫孝串愛的鞭撻,不過這樣也好,好歹還有線索。
放肆笑了一陣,陳壘拍拍朱若的肩膀“那你說說,這牛為在哪裏,怎麽找到他?”
朱若不敢停頓“牛為也住在西城矮腳房裏,離我家不遠,不過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他去金玉莊了,或許在沒錢了在更小的賭場也說不一定。”
“那行。”陳壘拉開密室的一個小洞,外麵的夜色已經籠罩整個洛陽。
稍微尋思了一會兒,笑道“那明天一起去吧,今天天色已晚了,找葉大人要幾間房,簡單休息一晚吧。”
楊頌也笑著點頭,此刻事情有了一點進展,他心情也極為不錯。
湯若洞在哪裏都無所謂,至於楊頌的侍衛們更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保護機器,自然不會在意。
隻有朱若在一旁唯唯諾諾的猶豫著,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
陳壘瞟他一眼,淡笑道“不用擔心,你家在哪一幢和我們說,我們找人去幫你傳訊,現在這麽晚了,你回家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出去再遇到夜查官兵,當然醜話先說到前頭,這一次可就沒有我們救你了。”
朱若警惕的看著陳壘。
你是不是真的我是傻的啊?我哪有這麽蠢!肯定是想把我妻女騙出來威脅我?做夢!
這麽湊巧的事情,千鈞一發趕到現場救了我,少兒頻道都不敢這麽演!
噯,少兒頻道是什麽?我好像吐槽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朱若腦袋陷入沉思。
陳壘看著朱若露出二哈般的警惕眼神,無奈的笑了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你覺得你有什麽東西是我們非要不可的?你那戶籍隨便一查就知道了,還需要你藏著掖著?改變想法了盡早說,等房間分配下來了,就隻能等明天早上了。”
說完轉身和楊頌去找葉鷹,留下朱若一人在房間內。
朱若獨自留在房內,眼神變幻,過了好一會,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出門找到陳壘。
他不想讓他的妻兒擔驚受怕一整夜,他做錯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
“西城矮房區,第三條街上從北往南數第四棟。”
陳壘說的沒錯,他沒有任何東西是這兩個富家子弟需要得到的,這兩個富家子弟也沒有必要為他擺下這麽一個局,更多的可能是湊巧。
金玉莊裏的那個問話精瘦漢子不出意外就是他們派來的,朱若自己知道,他的表情那時候肯定有很大的紕漏,所以這兩個人盯上他很正常。
至於去酒樓喝酒喝到這麽晚是他自己幹的好事,遇到查宵禁的官兵突然跑也是他幹的,總而言之,事情演變成這樣,不是因為他們兩。
倒不如說,沒有陳壘和楊頌,今天他極大概率會死在他妻兒的麵前!
陳壘友善的笑道“給你紙筆,你自己寫下來吧,我讓人把紙條塞門縫裏,再讓人隔著門告訴他們你沒事,如果事情成功的話,你明天就能回家了。”
朱若感激的看了陳壘一眼“謝謝公子。”
他都沒有想到,這個公子會這麽貼心,他妻子曾經也是和他門當戶對,認識他的筆跡,給妻子寫一封信,倒是完全可以打消他妻子的疑慮了。
陳壘擺擺手,說道“不用謝,明天還要麻煩你帶我們去找你所說的牛為,房間馬上就安排下來了,等會摸上藥膏就盡早回去休息吧。”
朱若疑問道“藥膏?”
“自己回房間看吧。”
陳壘說完就轉身離去了,他今天的例行修煉還沒有做呢,他犧牲了很多東西換來的寶貴時間可能浪費在嘮嗑上。
朱若回到陳壘讓人給他準備的房間。
心中不禁湧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
我該不會真有什麽寶貝藏在家裏沒有發現被盯上了吧?不然這個公子怎麽還會特意讓人送來上好的跌打藥膏?
這話要是陳壘聽到了,一定會噴他,這不就是隨口一提的事情嗎?
至於嘛?給慣得!……
洛陽東城。
一座幽深的宅院裏。
院裏裏麵栽種著不少竹子和梅花。
此時院外有一人急匆匆的趕來,在院子門口的時候恭敬的立在那裏,輕聲道“公子,小人有要事相稟!”
他知道聲音再小,裏麵的人也能聽見。
果然!
裏麵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進!”
那人小心翼翼的自己的履脫下,用一旁的水將自己的腳洗淨,然後把手也洗淨,發上套上黑巾。
這才一步一步低著頭走進去,跪下,隻看到一雙雪白的鞋子踩在地上。
他不敢抬頭看,頭更低了,像是低到了塵埃裏“公子,有人查那荊州富戶的死因!”
不是大事,他不敢深夜來報,上一個深夜報告的,因為是一件小事,現在已經在別人肚子裏了。
“哦?哪個荊州富戶?”
上麵有指甲敲擊石台的聲音,光腳之人知道,那是他家公子在思慮。
“孝廉院的那個,周秉。”
這個人剛死沒幾天,他公子應該是知曉的。
如今有人在查探這件事,而且是那幾個人,事情已經不算小了,所以他第一時間就來通報了。
坐在石椅上的人聲音越發清冷“誰在查探?”
“稟公子,是弘農楊氏的那個楊頌和徐州另外一個富戶陳壘。”
“楊頌和陳壘?”
陳壘嘛?
沒想到現在沒有焦頭爛額的處理自己的事情,反而來管這檔子事來了,可真夠閑的。
敲擊石板的聲音突然停下“讓他們查!”
他對自己手下做的事很自信,而且首尾都抹除幹淨了,怎麽可能查的出來,而且關鍵的人都已經走了,他哪什麽查?拿夢想嗎?
“如果有什麽變故,就警告警告那個陳壘,亦或者像對待那個周秉一樣!”
至於楊頌是他近期不敢動的,楊頌家裏的底蘊還是很恐怖的。
“好,那屬下告退。。。”
光腳之人得到答案,小心翼翼的離去了,從始至終都不敢看坐在石椅上的人臉。
他隻要得到這個答案就夠了。
“陳壘嗎?”他冷笑一聲“像你這種富戶,隨便派個人去你警告一番,你還敢查?”
至於那個周秉,誰讓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呢?
他必須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