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首小詩

  諸位讀書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凝聚在龍辰的身上。


  啪。


  龍辰放下手中的毛筆，輕輕甩了甩手腕，掃了一眼眾人，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么？」


  「沒看過……不，不是，小兄弟，你真的寫完了？怎麼會這麼快？」韓馥一著急差點說錯話，卻沒有絲毫在意，反而打聽龍辰是不是真的完成了。


  韓馥極度熱愛書法，自身寫字多年，還經常前往鍾家觀看鐘繇的書法作品。


  「廢話，難不成我在畫畫啊？要不要給你花只烏龜貼頭上？」


  龍辰白了一眼，看向對面的陸曠道：「你特么還看什麼看，快點寫啊。」


  陸曠懵了個逼。


  比賽不是還沒開始么？你丫怎麼寫完了？

  韓馥看到龍辰三番五次不搭理自己，面子實在有些掛不住，黑臉道：「小兄弟，據我所知，書寫之前需要磨墨，而磨墨至少需要一刻鐘，你這才剛上台，怎麼就寫完了？」


  「就是就是！」


  「你一定是逗我們玩！」


  「就算你真的寫完了，那肯定是在作弊，早就準備好了書帖，騙我們是剛寫的。」


  圍觀群眾紛紛發表意見，龍辰傲慢的態度同樣讓他們覺得不爽。


  「你們是不是傻？」


  龍辰舉起手中的絲帛，上方還有清晰的墨汁，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這上面的墨汁都還沒有干，我特么怎麼可能事先準備呢？再說了，贏你們這群小王八蛋，還需要作弊么？」


  漢朝還沒有紙張，自然就沒有文房四寶的說法。


  給童鞋們科普一下，文房四寶是南北朝才有的說法，指的是紙筆墨硯……紙就是宣紙，為四寶之首，這玩意兒是唐代以後才有的，產地便是宣州，故稱宣紙。


  漢朝的時候沒有紙，一般都是在竹簡、木片上寫字，有錢人家才用絲帛寫字，高端大氣上檔次，高調奢華有內涵。


  「沒錯，的確是剛剛書寫的痕迹。但本郡很好奇，你怎麼這麼快就寫完了？磨墨不需要時間么？下筆之前不需要打腹稿么？」韓馥點了點頭，給龍辰作證。


  他所在的高台距離登龍台最近，能夠清晰看見絲帛上的墨汁，一定是新寫的字。但他還是很好奇，龍辰怎麼這麼快就寫完了。


  龍辰白了一眼，指了指對面的陸曠，道：「廢話，我用真氣磨墨，肯定又快又好用，哪像這個小王八蛋，還在那傻傻的磨墨。」


  圍觀群眾順著他的手指看出，陸曠一手撩起衣袖，一手正在瘋狂的磨墨呢，再聯想起龍辰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


  「小兄弟果真很機智。」


  韓馥給龍辰點了個贊，依舊好奇道：「我學書法二十餘年，每逢下筆都要提前打好腹稿。但我看你這麼快就寫好了，難道是引用的古人詩賦？」


  好的書法作品，寫的東西都是自己的，引用他人的東西，很難傳世。


  韓馥說完這話，又覺得自己對龍辰要求太高，這比賽本就是比的書法，又沒有比內容，何必那麼斤斤計較呢。


  龍辰微微一笑，道：「笑話，我號稱八絕公子，寫的東西怎麼可能引用他人的東西？我寫的是一首詩，方才下筆之時，我想起昨日黃昏與蘇姑娘漫步於這文軒園中，心中湧現出強烈的靈感，隨心所欲就寫出了這首小詩。」


  圍觀群眾再度嘩然。


  就連雲淡風輕的蘇落蘇仙女，都忍不住抬起頭來，望向登龍台。


  一隻猴子身穿金甲聖衣，腳踩七彩祥雲，於萬眾矚目之下前來娶你，任何女子都扛不住這種誘惑。


  那麼，一名又帥又有才華的男子，傲然立於登龍台上，於萬眾矚目之下為你寫詩，一般女子想必也扛不住。


  「真的假的？我要看看。」


  韓馥提起褲子，蹬蹬瞪朝登龍台上跑去。


  不要誤會，漢朝官服比較臃腫，不提起來容易踩到褲腳，一不小心就摔個狗吃屎……當官的如果要跑步，基本上都會提起褲子。


  「同去。」


  徐庶趕緊跟上，他實在有些擔心龍辰的書法水平。


  蘇落微微踮腳，終究還是放了下來。


  女孩子嘛，要矜持一點，就算這首詩是為自己寫的，也得等比賽完了再上去參觀嘛。沒看旁邊幾個死老頭子，都沒有動身嘛。


  五個老頭不是不想上台，但陸曠還沒有寫完，一伙人圍上去，很容易打擾陸曠的創作……如果心理狀態被影響，寫出來的字或許就達不到平常的水準。


  汗水自陸曠額頭流下。


  老頭們擔心的的確有道理，韓馥和徐庶先後上台，這讓他著急了起來，磨墨完成後，他立即開始動筆。


  陸家昨夜為他準備了一首賦，現在他卻根本想不起來了，眼珠子一轉，將《論語》里的一句話，慢慢在絲帛上書寫起來。


  「好！」


  「好詩！」


  「好字！」


  韓馥離龍辰桌邊三四米的地方，三個「好」字就喊出了口。


  徐庶緊跟在韓馥身邊，看到絲帛上的小詩，忍不住鼓起掌來，喃喃道：「如此好字，當不在鍾元常之下。如此好詩，當流傳千古，遠勝我徐元直！」


  圍觀群眾目瞪口呆。


  徐庶名動潁川，單憑聲望就能成為郡守府和五大家族的座上賓，此人竟然憑藉一首小詩，就能讓徐元直甘拜下風？


  這就罷了，韓馥居然離桌子那麼遠，就喊出三個好字，你特么看清了么？

  若不是兩人身份實在牛批，圍觀群眾恐怕都會認為他們是龍辰請來的托，專門叫好專門感動的那種。（《我是歌手（演員）》節目組，向你發來親切的問候。）

  陸曠聽到韓馥的叫好聲，嚇得毛筆一抖，把絲帛劃出一道巨大的墨痕。


  他趕忙穩定心神，繼續寫下一句，誰知這時候徐庶的聲音響了起來，嚇得他直接丟掉了毛筆，沖向龍辰這邊。


  徐庶是許多潁川讀書人的偶像，陸曠也是粉絲之一。


  韓馥叫好，陸曠還能接受。


  徐庶直接說龍辰的書法不在鍾繇之下，這讓陸曠根本沒有心思再比賽，他一定要看看，龍辰到底寫的有多好。


  絲帛上僅有二十個小字。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