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他,犯傻
黃泉地獄。
閻王冥邢看見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歸司,猛地從軟榻上坐起來,臉色明顯不是很好看的瞪著他,「歸司,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將商意墨救出來?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是來『請』我過去,幫你再次打開那個滅殺大陣?」
如果真是這樣,冥邢表示,他真的會忍不住一腳將這個沒用的傢伙踢到十八層地獄里去!
他已經分身過去幫他,拼了一個分身的力量與他一起打通了那條通道,這個沒用的傢伙竟然還救不了商意墨出來?
太久沒有活動,身體生鏽了?
「你還能動嗎?」歸司淡淡掃了他一眼,揮手拿出自己的血紅椅子,霸氣凜然的坐在椅子上,不客氣的道。
冥邢此時的情況真的不是一個「差」字能夠形容的,整個身體竟透出了幾分透明,仿似一個半透明的鬼魂般。
「哼,如果不是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商意墨會遇上這一遭?這一切都是你找來的禍,現在是我和商意墨給你背下了這個鍋!」冥邢不客氣的吼回去,明顯心火很旺。
真是以為被禁錮的時候分身出去是一件很好受的事情?尤其是這分身被破,對他的影響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他的本尊差點就要跟著一起消失了。
這個傢伙倒好,竟然專程跑過來看他的笑話,真是氣死他了!
歸司淡淡瞥了他一眼,向他彈出了一樣東西。
冥邢伸手將那個東西接住,沒有看一眼,直接嗤笑出聲,「怎麼?你這個血色尊者也會有良心不安的時候?竟然親自送來謝禮?真是稀罕!」
想著,抬起手,將手上的東西舉到面前,冥邢真是好奇這個傢伙在這個時候會給他送來什麼謝禮。
看清手上的東西,高挑了挑眉,「血鐲?你這次竟然這麼大方?」抬眸看向歸司,嗤笑出聲,「你想用這個歸族的聖物來償還我這次對商意墨的救命之恩?讓商意墨不用欠我人情?」
把玩著手上的血鐲,冥邢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歸族的聖物確實足夠抵消我對商意墨的救命之情,不過……」冥邢微微拖長了音,「恐怕你那位夫人不會輕易忘記我對她的救命之恩。」
商意墨是一個相當重情的人,人家對她好一分,她會回報對方十分。這一次,她將他對她的救命之恩完全的看在眼內,哪怕歸司將這個歸族聖物送給他,她也依舊會緊緊的記住他對她的救命之恩。
歸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已經虛弱得只剩下一口氣了,就不要那麼多廢話。」
「我會虛弱成這樣子,是誰害的?」聞言,閻王冥邢立即炸毛了,惡狠狠的瞪著歸司,卻因為太過激動,一時喘不過氣來,拚命的咳嗽起來,「咳咳咳……」
可見,此時的閻王有多虛弱,也可見,他這次為了救商意墨確實付出了很多很多!
歸司看著他的血眸輕閃了閃,隨之淡淡的掠過冥邢手上的血鐲。小血收到他的命令,有些不滿的在閻王的手上「嗡嗡」的輕震了震,卻沒有任何遲疑,將體內剩下的那一半力量沒有任何保留的匯入閻王的體內。
閻王第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小血匯入他體內的濃郁精純的力量,愣了愣,定定的看著手上的血鐲,少時輕笑了笑,「看來,你家夫人這次的收穫很不錯!」
他自然也是知道這歸族聖物的特異功能,沒想到商意墨在那滅殺大陣里竟然還能讓這血鐲吸收滅殺大陣裡面的力量,他似乎還是小看了她。
那個丫頭,比他想象中還要堅強和堅韌。
隨著那些濃郁精純的力量匯入體內,閻王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一點一點的結實起來,閻王臉上的笑意也更濃更真了,「果真還是丫頭知道知恩圖報,知道我受傷了,就送來力量給我療傷。」
歸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是她送給我的。」言下之意,商意墨從未想起過還有他這位閻王。
閻王冥邢直接當做沒有聽見,看著他心情不錯的挑了挑眉,「我說,你怎麼會在這裡?應該不會是專門來探望我的吧?」
如果不是有事,這個傢伙絕對十萬年都不可能會想起他,更不可能會專門來探望他,更何況,他不是剛剛與他的夫人久別重逢嗎?他的夫人不是才剛剛從險境中被救出來嗎?這個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卿卿我我,互訴衷腸的嗎?
「我是來借你的黃泉用一用。」歸司血眸深處劃過一片明顯的嗜冷幽芒。
冥邢眸光輕閃了閃,認真的看向歸司,「你想清楚了?你真的打算這個時候出手?你確定,現在的你能夠護住你家的夫人?」
歸司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確實不錯,不過也只是看起來而已,他的傷勢最多只恢復了四成。以四成的力量去與那個人硬碰硬?這是被徹底激怒了,再也忍不下去了?
歸司血眸微暗了暗,聲音似乎透出了點點異樣,又似乎沒有,「她說了,她不是我的累贅,她能保護好自己,也能與我並肩而站。」
冥邢聽出了歸司話音里的異樣,深深的看了歸司一會,忽然,略帶揶揄和幸災樂禍的道,「你該不會,將她推開了,讓她獨自一人前往那個世界了吧?」
歸司血眸深處劃過一片凜然,凜冽嗜冷的掠過冥邢,冥邢立時知道自己猜對了,看向歸司的神色毫不掩飾幸災樂禍,「哈哈哈……歸司,你完了!商意墨這次肯定惱你了!然後在那個世界找一個比你更加善解人意的男人!」
他就說呢,這個男人好不容易救出了自己的夫人出來,好不容易與夫人久別重逢,怎麼會丟下自己的夫人,不與自己的夫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呢,原來是自作聰明的將人推開了,現在應該後悔了吧?
哈哈哈……活該!
「歸司,我告訴你哦,這女人啊,傷心難過的時候,是最容易被一個男人感動的。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當時如果不是商意墨被那個段琉風傷得那麼重,心傷難過,你以為你能這麼輕易得到她的認同?」
「現在,你將她傷透了,她又那麼優秀,很多男人都能看見她的好。如果其中一人好像你這樣強行的闖入去,說不定她就會被感動了!」
「不可能!」歸司血眸越發的嗜冷。
冥邢臉上的幸災樂禍越發的濃烈,「嗯,確實,商意墨確實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她既然嫁給了你,就不會輕易背叛你。」
故意頓了頓,冥邢繼續道,「可是,她曾經經歷過一次情傷,現在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你,卻再一次被你傷了。接連兩次被男人傷了,她恐怕再也不會相信男人,再也不會輕易相信愛情了。說不定,她會選擇獨自一人闖天下。」
「不過以商意墨的能力和心性,哪怕獨自一人闖天下也不會有問題,說不定很快就能闖出一片不弱於你的天下。」
歸司冷冷的看向他,「能說這麼多廢話,看來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話音落下,冥邢手上的血鐲立時回到了他手上。他不理會冥邢錯愕的神色,站起來,收起身下的血紅椅子,轉身離開這個大殿。
「喂,我還沒有恢復過來!歸司,你不要走,給我將血鐲留下……」冥邢從軟榻上蹦起來,瞪著歸司的背影大吼道。然而歸司卻仿似沒有聽見一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讓冥邢想追都追不了。
「該死的,歸司,男人不能這麼小氣,這樣很容易會被女人嫌棄的!」冥邢衝到大殿門口,對著大殿的門口憤恨的大吼道。他的傷勢不過恢復了兩成,那個傢伙竟然就這樣收走了血鐲,真是太過分了!
如果能夠離開這個大殿,冥邢真是恨不得衝出去,狠狠與那個小氣的男人打一場。
白無常與黑無常回來複命的時候,就看見自家英明神武的閻王殿下正站在大殿門口,對著大殿外一句一句的破口大罵,罵了上十句,竟然沒有一句重複的。
白無常和黑無常都怔了怔,愣愣的瞪著自家閻王殿下,有那麼一會回不過神來。
又發泄了好一會,閻王終於發現了白無常和黑無常,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冷哼了聲,轉身回到大殿上,慵懶的躺在軟榻上,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彷彿剛剛那個對著大殿外破口大罵的那個潑男不是他一樣。
「事情都處理好了?」閻王一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神色自如的問向白無常和黑無常。
白無常和黑無常立即回過神來,快步來到閻王身前,恭敬的對他行禮,隨之白無常恭敬的回稟道,「稟閻王,小墨已經前往那個世界了。」
「給我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閻王慵懶的道。
「是!」白無常看了閻王一眼,明白他應該是在那位血色尊者的口中得知了商意墨已經前往那個世界了,於是就將當日在那個廣場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告訴閻王,其中著重描繪了布羅絮放出那股黑暗力量的那一幕。
布羅絮放出的那股黑暗力量很嚇人,左一首當其衝,那位血色尊者沒有避開,幾乎連他們都避不過,他們差點就要被那股黑暗力量侵蝕。
布羅絮真的沒有打算放過那個廣場上的任何一個人,所以那股黑暗力量在吞沒了左一和那位血色尊者后,就快速蔓延整個廣場,將廣場上的每一個人都籠罩在那股黑暗中。
那是一片充斥著濃濃陰邪邪惡的黑暗,能夠輕易挑起每一個人心底最最黑暗的一面,心志不堅的,很快就會被那片黑暗侵噬,成為那片黑暗的一份子。
廣場上,除了左一和零,以及某幾個靈境強者能夠稍微支撐一會,其他的人,幾乎是剛被那片黑暗吞沒,就被侵噬,成為那片黑暗的一份子。
其中就包括商意墨的親生爺爺和奶奶,包括那些她在意的人,信任她的人,支持她的人,一個都沒有留下。
可以說,他們是除了左一和零,除了那位血色尊者外,最最被那股黑暗力量關注的人,布羅絮勢要剷除的人。
布羅絮根本就沒有想過放過商意墨,沒有想過讓商意墨逃過這一劫,自然也不會放過那些與商意墨有關係的人,尤其是那些完全站在商意墨那一邊的人。
幸好,在他們即將被那股黑暗力量侵噬那一刻,布天晟出手了,在那股黑暗力量手中,將那些人搶了過來。
雖然他們或多或少都在那片黑暗中受了一些傷,不過總體來說,最後保住了一條命。
「布天晟?」冥邢這是明顯驚訝了,沒想到布天晟最後竟然出手了,出手與布羅絮對著干。
「是!」白無常點頭,眸底同樣劃過一片明顯的複雜,他同樣沒有想到布天晟竟然會出手,出手與布羅絮對著干,而且,「布天晟,似乎對小墨動心了!」
冥邢輕挑了挑眉,少時,意味不明的大笑出聲,「哈哈哈,歸司,這次你會怎麼做?」布天晟可是救下了商意墨那些重要的人,對商意墨來說就等同於救命之恩,商意墨是絕對不會忘記這一份情的!
布天晟可不是一個正人君子,說不定他就會利用商意墨的這份感激和感謝,乘機而入……之後的劇情,真是讓人期待!
白無常嘴角抽了抽,為那位血色尊者同情了半秒鐘。只是,凝了凝眉,白無常凝眉不解的看向閻王,「閻王,屬下想不明白,那位血色尊者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讓小墨獨自一人前往那個世界?」
布羅絮,以及布族,甚至是那個人都已經鎖定了小墨,小墨剛剛從那個滅殺大陣里衝出來,雖然看似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是應該也元氣大傷,那位血色尊者竟然讓小墨在這個時候獨自一人前往那個世界?
為什麼?
他想了一路,依舊想不明白。
冥邢意味深深勾了勾唇,幽幽的看向大殿外,「他啊,犯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