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看你表現

  當說起了以前的那些故事時，趙雲天嘴裡頭，便開始滔滔不絕了，而林嫻雅也並不是隨便聽聽而已，整個人都顯得全神貫注，不曾有絲毫分神。


  剛開始時，她像是在聽課一樣，打個卡，完成個任務。


  但是，卻逐漸被故事的本身所吸引了。


  那不動聲色的神情，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


  一邊的趙雲天說得那是一個慷慨激昂，一個好端端的愛情故事，差點兒說出了革命先輩衝鋒陷陣般的氣勢。


  在細節方面，也是處理得極其到位。


  如果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趙雲天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激情，而藝術這東西，是可以多加粉飾，沒什麼人喜歡歷史，但是，卻有很多人喜歡歷史故事。


  無論是真是假，只要演繹的足夠真實，即便是假的，那也能成為真的！


  當然，也不能全說假的，總得要半真半假，這樣才能有信服力，何況，林嫻雅是個心思聰敏的人，要是都滿口胡謅，很容易被她發現端倪。


  「老婆，你是不是詳細一些什麼東西的？」


  趙雲天目光一側，見到林嫻雅神色與之前相比，略有一絲不同，不免開口問道。


  林嫻雅沒有回答，而是示意趙雲天繼續說下去，不要停。


  聞言，趙雲天哪能猶豫，清了一下喉嚨，又開說了。


  這一次，變得無比的認真，同時，故事也變得更加真實。


  怎麼與林嫻雅相識，相知，又有多少愛恨情仇？又是如何陰差陽錯的走在一起？

  從敵對關係，逐漸緩和，然後，相互理解彼此……


  說到後半段時，已然沒有了之前的大起大伏，但趙雲天卻也沉浸在其中，眼角略微有所淚光。


  是的，不知何時許。


  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是真的被其所吸引，然後，才會如此心甘情願的，被家庭所束縛，並承擔起了應有的責任與義務。


  如果不是因為愛，又怎可讓一個浪子毅然回頭呢？


  趙雲天感情真摯，聲音如流水般輕柔的道：「我們曾走過祖國的大好河山，也曾去過遙遠的西伯利亞，你見過我最為糟糕的一面，我見過你最美的一面，風隨雲八百里，不問歸期，你我也亦然……」


  說到此處時，趙雲天內心大為觸動，一時間，竟不由得潸然淚下。


  很少有一段過往，可以如此乾淨利落的直抵心靈那最柔軟的一處，而她，終究是其一生難以避過的人。


  驀然，趙雲天長呼了一口氣，不知何時，車子已經開到了家門口了，但是，卻停在那好久好久，等到整個故事講完。


  最後落尾時，趙雲天竟有一些依依不捨了，似乎，早已沉浸其中，難以自拔了。


  那些東西，都是美好的！


  原本這一份美好，可以延續下去，但是，林嫻雅卻變得與以往不同了，所以，曾無比堅定的事物，也會隨著歲月流逝而動搖。


  願不負時光不負卿。


  而時光，卻並非這麼想……


  「這……已經完了嗎？」林嫻雅輕聲問道。


  趙雲天伸出了一隻手，放到了林嫻雅的手上，隨後，兩隻手指縫交合，親密無間的握在了一起。


  「故事是完了，但是你我之間的緣分並未完，如果你喜歡我所說的這個故事，咱們又何不繼續寫下去呢？」趙雲天道，望來的目光，像是漫天星空，映入了湖水之間，含情脈脈，泛起了層層漣漪。


  林嫻雅神色驟然一凝，頓住了。


  她望著趙雲天，眸光涌動，無數思緒在飛舞？

  一直以來，她心裡都有一個最大的疑惑。


  自己為什麼會嫁給這個傢伙？

  她知道自己失憶之後，很不了解，未失憶之前，自己所做的這個決定，失去的僅僅只是關於「趙雲天」這個人，所有的一切而已，但是，屬於林嫻雅的意識的記憶，一個片段，都未曾丟去。


  她仍是她！


  只是，前半生，再也沒有了這個男人的蹤影。


  當初剛得知這一切的她，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劫難，整個腦子都是蒙的，一度以為這是幻覺，或者夢境。


  自己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傢伙呢？


  長得又不好看，只是說勉強可以對付。


  又沒什麼厲害之處，或許在別人眼裡，很厲害了，可在她的眼裡，卻也不過如此！


  即使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面對已經發生了的事實，無可奈何。


  唯一可做的，便是拉開與這傢伙之間的關係以及距離。


  她心裡都做好打算了，離婚！


  所以，為了這個最終目的，她才鋪墊的說，如果對方不能讓自己在一年之內喜歡上他，那以此便相忘於江湖，老死不要往來。


  林嫻雅雖然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麼喜歡上他的，可能也未曾喜歡過，只是沒有說出口，以前是怎麼想的，不提了，但是，現在的自己無比肯定，絕對不可能對其有絲毫動心。


  而如今，經歷了這麼一些事。


  曾無比堅定的內心，竟然有了一絲裂痕……


  「老婆，我知道之前的自己很混蛋，傷害了你很多，也一度讓你活在了陰影當中，以前的你，我從來都沒有在你臉上見過最為真摯的笑容，無論怎樣，你總有所保留，我知道，在你的心頭，仍然有難以癒合的傷口，而那一次，我在見到失憶的你之後，才恍然發現，最初的你，是那麼的單純美好。其實，我也很感謝上天，給我一次彌補過往的機會。」說著說著，淚水模糊了視線，情緒如江河翻滾的浪潮，難以自控。


  「你還願意做我的老婆嗎？」趙雲天問道。


  林嫻雅望著對方，目光在眸間縈繞，在沉默良久之後，緩緩的道：「我不知道。」


  聞言，趙雲天臉上閃過了一抹失落，彷彿被一記重拳直襲胸口，疼痛得難以呼吸。


  驀然，林嫻雅話鋒一轉，又道：「但是，現在貌似除了你之外，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所以，最後我該如何抉擇，還得看你表現，倘若達不到我的預期。」


  「要是達不到預期，那我轉鋪蓋滾蛋！」趙雲天回答道，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起來，且笑容滿面：「老婆，以後，你就瞧好了人家的表現，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有這樣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