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承諾（一更，5000）
等到再睜開眼時，那十隻測驗的幼蟲，已然成形！
十隻毒蜂，在玻璃瓶里爬來爬去。
見到這一幕，趙雲天大為詫異，眼睛更是忍不住放光了。
沒想到這東西，在喝了血之後，生長速度竟會如此恐怖。十幾個小時睡一覺，可能算很長了，但是一個生物，由小變大，則顯得極其迅速了。
趙雲天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瓶，裡面爬動的毒蜂，隨之有了動靜，一隻接一隻的圍繞了過來，整齊有序的將手指所點的地方，排成了一個圈。
血里，放入了趙雲天的神識，等同於滴血認主了，可以操控毒蜂的意識，猶如驅使自己的左右手一般。
趙雲天擰開了瓶蓋，心頭一動，毒蜂振翅飛了出來，攤開手掌，便降落到了手心處，一動不動，等待著下一個指令。
見到這一幕，趙雲天臉上難掩喜色。
「先生，可以下車了。」此時，車上的售票員來到了二層，見到某個乘客。正在角落的位置，逗蟲玩，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聞聲，趙雲天緩過了神，趕緊將周邊的東西收拾好，下車了。
將十隻成形的毒蜂，全部放了出來，它們緊隨趙雲天的腳步，在空中盤旋。
趙雲天意念也在驅使，發現自己腦海里居然多出了十個視角，這些事情有些模糊，而且顯得怪異，不過，依稀能夠辨別出周圍的景物。
這十個視角，正是毒蜂共享給趙雲天的，因為密蜂的感知器官與人類存在巨大差異，所以，才導致觀察角度不同，得到的信息，也不同。
「靈兒，我這算是練成了嗎？」趙雲天問九尾妖狐道。
九尾妖狐回答道：「恭喜公子，已經將馭獸術初步掌握。」
聽到這話，趙雲天樂呵不已，感覺這麼多天的付出，完全是值得的。
十隻毒蜂，接近於趙雲天的上限，數量上再多的話，神識承受不住。這等同於一個伺服器，只能運轉多少數據？超出這個數據，伺服器便會崩潰。
上限，應該有十五左右。
有了十五隻，差不多了，貪多嚼不爛，趙雲天深知這個道理，雖然還有幾百隻幼蟲，但是想一次將之運用，顯然是一件不太現實的事情，即便心裡也想著，意念一動，便有鋪天蓋地的毒蜂，呼嘯而去，將敵人頃刻間斃命。
只是，有些東西，目前只能處於想象，實施不了。
幫派那邊還算平靜，在趙雲天離開的這幾天里，沒有鬧出風波。可能是警方的調查，讓大龍堂收斂了不少。醫院的刺殺，死了有十幾個人，除了幫派成員之外，還有當夜執勤的護士，以及保安。
情節十分惡劣，已經引起了當地相關部門的高度重視。
而且，趙雲天還請了一大批的水軍，專門製造輿論，抹黑大龍堂的形象。說其有著黑社會性質，雇傭殺手殺人，而且還爆出一些販毒，販軍火的猛料。
當然，這些東西是真是假，無人可知，吃瓜群眾從來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在乎的是，事件能不能引起話題？
如此一來，大龍堂即使再兇猛，也不敢再頂風作案。
在對方消停時，幫派緊鑼密鼓的在謀划著未來的雙城大戰。
這場戰鬥，不是一兩天能夠解決得了的，代表兩個城區之間，各自霸主的巔峰對決。更是各種軟硬實力的較量。
以前的幫派紛爭，動不動便是打打殺殺，以拳頭來解決問題，誰的拳頭硬，誰便能做老大，掌握話語權。
時代更迭，今非昔比。
大龍堂，三龍會頂。
梟龍手裡拿著一份報紙，上面寫滿了關於大龍堂各種負面信息，從頭看到尾，硬是沒有一句好話，即便這篇報道，將大龍堂黑得體無完膚，看報的人也沒有露出怒色，反而淡淡的笑了笑，道：「老二，這瓜兒硬梆幫還挺能扛的，現在還沒有倒下，聽說又換了一批高層，還是幾個女人，真有意思。這是想幹嘛？重整旗鼓，正式開戰嗎？竟玩起來這種控制輿論的手段。」一邊笑談著，一邊將這份報紙撕成了兩半。
旁邊，正是一位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男，戴著金絲眼鏡，相貌英俊，溫文爾雅。
毒龍面無表情的道：「只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罷了，上不了檯面。」
梟龍笑了笑，喃喃道：「雖然說只是一群跳樑小丑，但我也不希望這群人，在我眼前跳得太久了。」
老三猛龍，有些不耐煩了，厲聲喝道：「大哥，乾脆讓我派一批人殺到那群小犢子總部去！直接讓他們給滅了，免得整天嚷嚷個不停。」
「現在是和平年代，你收收自己的性子，別動不動打打殺殺的？我最近可被警察約談了好幾次，弄得不勝其煩。」梟龍搖頭嘆了一口氣，轉而望向一邊的毒龍，沉吟道：「老二，你得加快節奏了，不要慢慢吞吞的，既然這群傢伙下了戰書，那就該讓他們見見咱們的實力。」
毒龍從桌上拿起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乾淨的鏡片上，反射著一抹冷光，驀然道：「米粒之光，怎能與皓月爭輝？不出一個月，我要讓瓜兒硬梆幫，從西城區消失……」
——
在趙雲天安排各種部署時，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大龍堂，終於有了動作，動作之大，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來勢兇猛！
直接發動商業層次上的圍堵，對瓜兒硬梆幫名下的各個產業，進行經濟層面的打擊與制裁。
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商業競爭，說得不好聽一點，便是斷人財路。
大龍堂在這一層面，早已登峰造極，成為北海的財閥之一，玩起經濟打壓的手段，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瓜兒硬梆幫主要賺錢的產業，仍然還是天門保留下來服務行業，以及娛樂行業。
服務以酒店，會所，KTV為主。娛樂則是影視公司，靠拍電影電視劇，培養各種明星掙錢。經濟模式比較傳統且單一。
而大龍堂，幾乎什麼領域都有產業，房地產是大頭，在餐飲，環保，物流上，也有一定布局，儼然是一個商業帝國。
兩個幫派沒打架之前，彼此在各自的地盤上發展，如今正面交鋒，許多規則，已經成了一紙空文。
大龍堂強勢入侵西城區，盤地開店，短短的一個星期里，便開了五家酒店，十幾個娛樂會所，甚至還成立了兩家影視公司！而且還是面對面開的，一開張，便是打各種優惠活動，全場五折，買一送一啥的。
瓜兒硬梆幫根本耗不過，人家的資本力量強大得多，投入幾個億，都不成問題。擺明的不想掙錢，只是想把對手搞死。
瓜兒硬梆幫最近的收入報表出來了，比之前下降了十個百分點！
得知這個消息，趙雲天氣得罵娘。
大龍堂簡直是在斷人後路，殺人誅心！經濟制裁的手段，可要比刺殺強多了。一個幫派要是沒有了經濟來源，離分崩離析，那也不遠了。
這個世界沒有錢賺，那都是屁話，江湖義氣啥的，通通不靠譜。要是讓幫派所有成員都喝西北風，誰還會拚命賣命？
除了經濟上瘋狂打壓之外，大龍堂還在干比這更噁心的事，堂而皇之的挖人！
只要是在幫派里，稍微有點實權的人，全部都是被挖的對象。條件開得也十分優渥，上來便是雙倍薪酬，配房配車，而且，還有股權分配，各類保險基金。
說實話，趙雲天聽到那些條件時，自己都有些心動了。
幫派的人，一時間，跑了不少。
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瓜兒硬梆幫便會被大龍堂弄得只剩下一副軀殼。
趙雲天也終於才知道，大龍堂為什麼是四大城區之首了！
幫派里，許多高層跑過來跟趙雲天訴苦，麾下的場子，已經入不敷出，許多兄弟也只能發基本工資，獎金效績啥的，一毛都擠不出來，各個門面更是每天都在虧損，而且虧損的程度，越來越大。
大龍堂開始越來越不講原則了，之前只是動用自身的力量，入侵西城區，後來，聯合了其它兩個城區，北城區和南城區的老大，一起參與了圍堵當中。
三個霸主級幫派，再加上聯合起來一些中小勢力，瓜兒硬梆幫在西城區的掌控，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小！
香蕉哥彙報，幫派的成員，已經走了十分之三了，全部都是被挖走的，還有一些，則是領導人跑了，再帶著手底下的一群人，集體跳槽。
「趙先生，如今的形勢，已經對於我們很不利了，幫派損失慘重，內部還生起了許多流言風語。」香蕉哥語氣凝重的道。
張武娘接手了這個爛攤子，也是被弄得頗為頭疼，之前趙雲天把她請過來，就是為了防暗殺，結果，人家不玩這一套了，玩起了更加高端的手段。
一套組合拳下來，產生的威力，比暗殺不知大了幾百倍！
兩個幫派打架，猶如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比的不僅是領導人的文韜武略，也有士兵之間的戰鬥力，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國力！
底蘊渾厚與否，才是最後勝負的關鍵。
見到趙雲天沉默不語，張武娘上前道：「如果像這麼搞下去，敵人不需要動手，咱們自己就垮了。」
趙雲天叼著一根煙，煙霧瀰漫了整張臉，眉宇之間，儘是憂愁。
「大龍堂一直在燒錢，一個星期，燒了有七八個億了，搞得各種低價活動，弄得咱們的門面沒有生意，我們資金有限，與他們打不起價格戰，但是我們避戰的話，在西城區的份額，便會被他們鯨吞蠶食，直到吃得乾乾淨淨，再加上其他小幫派的加入，局面變得更加不堪了。」小雯道。
香蕉哥道：「這邊是資本的力量，一旦張開血盆大口，便能將人吃得渣都不剩。我們的實力與大龍堂相比，實在是差得太遠了，短期之內難以彌補，除非……」
趙雲天轉過頭，問道：「除非什麼？」
張武娘接過了話茬，開口道：「除非是有另一股資本加入咱們，實力比大龍堂更強，更猛，更有錢！」
國與國之間打仗，打的就是錢。誰有錢誰就是世界老大，向來便是不變的規則。
「上哪兒找這樣的資本？再說，即使是有這樣的資本，也未必願意投資咱們，畢竟，大龍堂可是四大城區之首，不是誰都能夠招惹的阿貓阿狗。」香蕉哥神色一沉，眼神變得暗淡。
如今不明朗的局勢，如黑雲壓城城欲摧，一股絕望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幫派。所有人都看不到前途的光亮。像是掉入了千米之深的大海，只有窒息，與死亡。
「我們還有多少錢？」趙雲天問道。
小雯道：「可流動的資金，不出一個億，固定資產有兩個億，不過，市值在縮水。」
「這麼說，加起來才不過三個億？」趙雲天問道。
「是的。」
難怪會打得這麼艱難，人家一個星期就燒了七八億，自身的總資產加起來，還沒有對方一半多，當這場戰爭打起來時，結局似乎早已註定。
如果，只是打打殺殺，兩個幫派，還真說不准誰勝誰負，不過，玩上資本運營，瓜兒硬梆幫面對的是一個龐然大物，一個壓根就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難道……就這麼認輸嗎？」趙雲天喃喃自語的問道，臉上出現了少有的迷茫。心裡一想起，還在病床上躺著的二蛋，一團火隨之再次燒了起來。
之前答應過二蛋，一定要為之報仇！
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即使敵人再強，也要將其按在地上，狠狠的痛扁。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趙雲天問道。
香蕉哥為首的幾個高層，不是搖頭，便是聳著肩膀，悲觀的神色，已然說明一切。
瓜兒硬梆幫內憂外患，人心惶惶，幫派賺不到錢了，又面臨高薪挖人的誘惑，崩盤似乎成了難以改變的定局。
除非有資本加入！
除非有奇迹——發生！
趙雲天見到眾人的表情之後，只能無奈的揮了揮手，低聲說道：「行了，我明白，你們可以走了。」
「趙先生，我覺得還是有個方法，可以解決當前的困境。」驀然，有個高層開口道。
聞言，趙雲天轉頭望了過來，見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言語之間似乎頗有一絲為難，於是道：「但說無妨。」
「咱們可以與大龍堂主動求和，必要時，割讓一部分利益，如果一來，或許有希望使其罷手。如果可以兵不血刃，誰又願意魚死網破了？」那位高層緩緩說道。
當時二蛋被襲擊時，幫派里，便有了求和的聲音，不過，被壓下來了。
如今，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又響了。
「哈哈哈。」趙雲天笑了起來，眼睛緊緊的盯著說出這個提議的高層，道：「你丫的是真傻，還是假傻？」
高層臉色一變，目光躲閃。
「人家要的是咱們的命，求和？你見過哪有獵物，可以通過哀求的獵人的慈悲嗎？我們已經沒有談判的資本了，何況，我也不會對著傷害我兄弟的仇人，俯首稱臣！」趙雲天大聲喊道，幾乎是朝著眾人吼出來的，氣勢如虹。
眾人神色各異，低頭不語。
「你們想走的就走，想留的就留，我給不了你們什麼承諾，走的人，我也不會去譴責什麼，更不會為難，我只想對留下的人說，倘若願意陪我趙某人戰鬥到最後一刻，若是幫派存活下來了，那你們，便是瓜兒硬梆幫未來的功臣！」趙雲天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過身去，將選擇留給了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接著，一個一個的走了，其中，不乏一些被器重的場主。
十幾分鐘之後，只剩下香蕉哥，以及兩個小老大。
趙雲天轉身望著留下來的人，目光微微凝聚了起來：「你們為什麼不走？」
「我講的是義氣，不是利益，再說，趙先生你不是說了嗎？萬一幫派能夠活下來，那咱們以後都是大佬，現在跑去大龍堂，頂多是個會員，等幫派一滅，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卸磨殺驢。」其中一個人道。
趙雲天問：「你的幫號是什麼水果？」
那人掀起了自己的肚子，肚皮上紋著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看得出是個水果，不過，紋身的技術有點爛，具體是什麼水果，卻難以辨認。
「這是什麼玩意？」
「趙先生，這是山竹。」那人笑道。
趙雲天咳嗽了一聲，可是也不吐槽了，一本正經的道：「行，山竹，我記住你了。」
「趙先生，我是龍眼，我是有香蕉哥提攜上來的，他不走，我也不走。」另外一個留下的人道，胳膊上綉了一串桂圓。
「龍眼？好，我也記住你了。既然各位仍然願意在下，那我定然不會辜負你們，日後要有我趙某人一口吃的，那絕對不會讓你們餓著。」趙雲天承諾道。
如今，除了承諾之外，也給不了其它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