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月亮挺圓
一群人緩緩抬起了頭，只見在天花板上正趴著一個人影，大吃一驚，我勒個去，這上頭咋還有一個人呢？！
眾人嚇了一跳，目瞪口呆。
定睛一看，赫然正是趙雲天！
趙雲天緩緩撇頭，尷尬的望著底下正瞅著他的幾個刑警，嘿嘿一笑：「你們好！」
「趙先生，你怎麼在這上面？」
媽了個蛋，你們要不來，老子能趴在這上面嗎？當然，這話只是在心裡說說，表面上卻道：「沒事，我做做鍛煉。」
啊？做鍛煉趴在天花板上做啥鍛煉？眾人一臉懵逼，更是大吃一驚。
不知道趙雲天是怎麼爬上去的，而且還能趴在上面趴這麼久，估計他們沒來之前，就已經在這上頭了吧？
頓時，眾人不由得為之一震，趙先生果然是神人也，不僅能夠神機妙算，而且有著一手出神入化的絕技。
此等厲害人物，居然還低調如廝，實在令人可敬可佩。
在聽到屋外動靜之後，蕭娜出來了，當他瞅見天花板上趴著的趙雲天時，同樣也被嚇了一跳，目光驟然一凝：「你怎麼跑到那上頭去了？」
「我做俯卧撐呢。」趙雲天乾笑道，強行動了動身體。
「別晃悠了，趕緊下來。」蕭娜看著怪嚇人的，唯恐趙雲天稍不留神就摔了下來。
事已至此，趙雲天也覺得自己藏不住了，只能一縱身，落到地上。身上還背著一個裝有行李的大軍包。
茵茵從屋內探出了頭，然後，無奈地拍了拍腦袋。
心裡暗自祈禱道，大灰狼呀，你自個自求多福吧？！
「你身上怎麼還背著一個行軍包，是要出遠門嗎？」蕭娜見狀，當即便忍不住問道。
趙雲天眉頭一跳，哪裡敢說實話：「我就是背著好玩而已，這樣做運動可帶勁了。」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趙先生果然強悍，背著一個行軍包做鍛煉，常人遠不可及！
「好了，你趕緊收拾一下，跟咱們一起去局裡吧。」蕭娜頓了一下，一本正經道。聽到這話之後，趙雲天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心裡嘆了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哎……我趙某人這十幾天的牢飯，看來是吃定了呀！
「蕭警官，咱們也是熟人一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功勞看苦勞，能不能別給我帶手銬？」趙雲天選擇了認命，但是提出了一個要求。
聞言，蕭娜卻驀然一愣，疑惑道：「你在說什麼呢？戴什麼手銬。」
趙雲天更加困惑，訝異的問道：「難道你們不是來抓我的嗎？」
「抓你？」蕭娜古怪的目光，在趙雲身上打量，低聲道：「為什麼要抓你，你又沒犯什麼罪。」
趙雲天心頭一動，暗自念道，看來事情並非自己所想的那麼糟糕，難道其中還有什麼變故不成？於是當下試探道：「你們把我請到局子里去幹嘛？」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這裡裝糊塗，你之前不是給了我一個地址嗎？」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趙雲天心頭猛然一緊，臉上卻強作鎮定，靜靜等待著蕭娜的下文。
蕭娜緩緩回答道：「我們在你所給的地址設伏，最終成功抓獲了兇手，上面領導得知消息之後，感到很是欣慰，所以第一時間，便趕到了警局，準備對咱們這些參與行動的有功人員，進行褒獎！」
聞言，趙雲天一臉錯愕，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
啥？
已經抓到兇手了！
沒有搞錯吧？老子只是隨手寫個地址，這也能碰上。
蕭娜讚歎道：「雖然你平時弔兒郎當，看上去很不著調，但是不得不承認，你正如語嫣所言，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趙雲天看著蕭娜的臉色，又瞅了一下眾人反應，基本上可以確定，此事為真。
我滴個天呀，老子費了這麼大的勁，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追了那個傢伙好一路，最後，還是讓他給逃跑了，沒有想到，他居然鑽到了警察挖好的坑裡？！
呵，正應了那一句話，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趙先生，之前咱們小瞧於你，曾調侃你只會口出狂言，沒有半點能耐，如今，咱收回當初的不敬之言，並且向你隆重道歉。」旁邊的幾個刑警，躬起身子，致敬道。
對此，趙雲天呵呵一笑，揮揮手，裝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緩緩說道：「無妨，我趙某人不看中這些，只要能夠幫助警方破案，便是我對於社會最大的回報。」
聽到這話，眾人再次為之動容。
論裝逼，他趙雲天早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在反應過來之後，臉上再也沒有一種要被抓的慌張，反而是抬頭挺胸，擺出了一副高人態勢。
走起路來，那也是虎虎生風，仙風道骨！
「趙先生，你怎麼知道兇手將會往廣場上逃跑？」一個老刑警，好奇的問道。
趙雲天回道：「對於兇手的心理，我是一清二楚，他心裡想的什麼，又要做什麼。完全逃脫不了我的掌心，所以他被抓，本就是一種必然。」
「厲害厲害，您才是真正的王牌。」眾人豎起了大拇指，稱讚不已。
茵茵在不遠處，當她得知這出乎意料的轉變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心裡喃喃的道，我的個天，這也行？！
趙雲天啊趙雲天，你上輩子是拯救了太陽系吧？
明明是你丫自個粗心大意，放走了兇手，沒想到最後，瞎雞兒亂布置的一招，竟能將其抓捕。
這就好比，在籃球比賽的最後關頭，劣勢方的射手，在自家籃筐下一頓亂投。
結果，球進了？！！
趙雲天意氣風發的坐上了警車，重案組的刑警為其開路，一路上，他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路看盡長安花。
到了警局，局長親自上前迎接。
「小趙啊，你可總算來了，你要不來，我還真沒法向市裡的領導交差。」
趙雲天搖頭晃腦，故作尷尬道：「局長，我實在沒臉過來，之前頂撞了您，實乃個人的愚味無知。」
「你可別說這樣的話，說這樣的話，那就是打我的臉呢！有能力的人，無論說出何等驚世駭俗的言論，那就是至理名言！」局長正色道，拍了拍趙雲天的肩膀：「小趙，在危難之時，你才是那個力挽狂瀾的人吶。」
聞言，趙雲天得意不已，不過表面上，仍然裝的很淡定，寵辱不驚，去留無意。完全與之前那個聽到警笛聲，就嚇得四處抱頭鼠往天花板上躥的狼狽形象，截然相反。
趙雲天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到了金虹的身上，這個傢伙還在這兒，他也屬於此次行動的參與者，只是這一次，他是協助身份，並不是主要人員。
「金探長，不知道，我趙某人這一套拙劣的操作，是否能夠入您貴眼？」趙雲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見狀，金虹臉色很不自然，卻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即便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趙雲天，還真就抓到了兇手！
「我記得咱們之間好像有過賭約？你若是輸了，就任意答應我的條件。」趙雲天眼睛微微一眯，完全沒有就此揭過的意思，反而大有一副得寸進尺的架勢。
金虹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我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不知趙先生，您有什麼樣的要求？」
趙雲天來回渡步，轉頭瞅著金虹，語重心長的說道：「回去多讀點書，別自以為有點能耐就出來裝逼，你看看就是因為你自己的剛愎自負，害得數個無辜的生命慘遭殺害，兇手不可怕，庸人才最凶。」
「你……」聽到這話，金虹氣得半死，趙雲天一副前輩教訓後輩的口吻，還含沙射影的羞辱於他，最為關鍵的是，他還偏偏就還不了口，這種難以言說的無奈與痛楚，就像是被人踢了蛋。卻只能強行忍著一樣！
趙雲天擺了擺，不想多說：「得了，我要說的話也只有這些，你好好回去反省一下，不要人品不行，才能也不行。」
直接繞過了金虹，在眾人的簇擁下，趙雲天猶如一個蓋世英雄般，走入了警局。
金虹獃獃的站在遠處，臉色陰晴不定，而蕭娜正在不遠處，靜靜的望著他。
「你就是在看我笑話嗎？」金虹轉頭，自嘲的笑道。
「你從來沒有輸過吧？被人贏了的感覺，是不是很難受，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痛得喘不過氣來。」蕭娜面無表情，緩緩的說道。
金虹神情微微一凝，臉上的惱怒與羞恥，逐漸退去，眼裡的色彩變得複雜。
「娜娜，之前是我對不起你。」
「之前的事，過去了，我已經看開了，希望你也能看開，你覺得自己很強，或許，只有輸一場，才會知道，世界上比你更強的人多了去了。」蕭娜語氣很平靜，臉色也沒有絲毫的起伏，在說完這一句話后，她便徑直往裡頭走去。
金虹咬了咬牙，突然間站在原地喊道：「娜娜，我後悔了！我後悔當初為了名利而拋棄你，我原以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只是沒有想到，那種生活卻讓我活得就像行屍走肉，我知道，我是沒有資格在回到你身邊的旁邊，所以……祝你幸福！」
沒有惱羞成怒的歇斯底里。反倒是看淡一切的寧靜，這一刻，他長長鬆了一口氣，彷彿壓在身上的某種東西，頓時輕了不少。
在以往的時日，他一直與人斗，一直要在人群里，證明自己是最強的那一個。
恍然發現，贏到最後，卻輸得一乾二淨
「我原諒你了。」
蕭娜腳步一停，稍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一邊走，她平靜如死水的臉上，終於猶如初融的冰雪般，露出了陽光燦爛的微笑。這麼多年，深深藏在心裡而難以釋懷的芥蒂，在這一剎那，煙消雲散。
——
千呼萬喚，市裡的大領導來了，然而，在見到的那一個人後，頓時讓趙雲天瞪大了眼睛。
「李……先生！」
李莫得在見到趙雲天之後，臉上同樣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隨即哈哈一笑，道：「趙先生，沒想到竟然是你。」
兩人一見面，有說有笑，就猶如闊別多年的好友，旁邊的眾人目瞪口呆，心裡哆嗦，我的個天呀，趙先生居然與市裡領導認識，而且兩人還混得很熟的樣子，彼此都以先生的相稱。
其中，震驚最大的莫過於局長，他可以說是一臉茫然，腦子裡飛快的轉，猜測著趙雲天的身份。
「我還以為是個同名同姓的人，沒想到真的就是你，趙先生，你給我的震驚，可一點兒也不小呀，除了在圍棋上深有造詣，竟然在破案方面，也有才華。」李莫得驚嘆道，對於趙雲天欣賞不已。
「哪裡哪裡，維護社會主義和諧建議，乃是每個土生土長的人，責無旁貸的義務，我趙某人也只是發揮了一下自身那麼一點丁不足掛齒的光與熱。」趙雲天嘿嘿笑道。
趙雲天並不屬於警隊編製，所以就沒有什麼個人一等功，或者功績可記。作為市民，頒發了榮譽證書，以及五十萬的見義勇為金！
那什麼啥功績，在趙雲天眼裡，只不過是過眼雲煙，他最在乎的莫過於人民幣，只要有錢，啥都好說！
五十萬見義勇為金，可算得上是一筆意外之財，樂得趙雲天半天合不攏嘴。
整個頒獎過程，持續了一個小時，但還是有功人員，皆進行了褒獎。市裡還專門準備了新聞發布會！
趙雲天一瞅這架勢，當即就急眼了，為什麼要急眼呢？因為警局決定，要將他當成模範公民，刊登上各大媒體。
趙雲天一向是秉承著人怕出名，豬怕壯的準則，離新聞媒體遠遠的。一聽說，要上電視啥的，當即就不幹了。
「咳咳，我這個人比較低調，如果市裡硬要推出一個英雄，我覺得蕭警官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倘若沒有她的慧眼識珠以及鼎力支持，我趙某人也無用武之地。」趙雲天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並且將自己身上的功勞，一股腦的甩給了對方。
見狀，眾人更對照雲天肅然起敬。
現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人人都想出名，為了出名而不計手段，而偏偏趙先生，卻能以一顆平常心看待一切，泰然處之，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此行此舉，此等情操，實乃我輩學習之楷模啊。
在事後，趙雲天一手拿著市裡頒發的榮譽證書，一手拿著五十萬存款的銀行卡，心裡那叫一個美滋滋。
「趙先生，這張卡里五十萬，作為我雇傭的傭金。」私下，蕭娜拿出來一張卡，交給了趙雲天，對此，他可一點兒也沒客套，茵茵可是眼巴巴的瞅著這三十萬當狗糧，要是不收，那小丫頭非不弄死他。
再說她與蕭娜之間，本就是生意，給了預期的服務，拿到之前約定的價錢，理所當然！
慢著慢著，好像有些不對，蕭娜剛才好像說卡里有五十萬，兩人之間商定的價錢，不是三十萬嗎？
「蕭警官，你是不是給多了？」趙雲天詫異的問道，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一碼歸一碼，客戶便宜不能亂占。
蕭娜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聽說你這兒有VIP服務，多出來的二十萬，就當是我提前訂上三個月的傭金了。」
聞言，趙雲天眉頭一跳，問道：「語嫣告訴你的？」
蕭娜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對此，趙雲天輕呃了一聲：「她還真的啥都跟你說呀……」
「當然，她可是我最好的姐妹，自然願意跟我分享最好的東西。」蕭娜說道，在說完之後，她自己感覺這話好像有些問題，改口已然來不及，臉色微微一紅，隨即尷尬的嚯了嚯嗓子，轉移話題道：「今天月亮挺圓。」
「蕭警官，今天是陰天，沒有月亮……」
——
李莫得回到了家裡，已經接近於清晨，天空逐漸泛起了魚肚白。
李仙兒沒有睡，在幾個小時前，她便聽到自己爺爺起床的動靜，然後，便匆匆忙忙地出門了。
很少有情況，可以讓他大半夜不休息，直接爬起來去忙工作。
而往往發生這種情況，則說明此事重大。李仙兒見自家爺爺滿臉微笑的走進門來，當即便忍不住問道：「爺爺，你老人家是碰上什麼開心的事了？」
「舉國皆知的連環殺人案，終於破了！我剛去了趟警局，專門為有功人員進行嘉獎。」李莫得大為高興的道。
聞言，李仙兒頗為驚訝，眸子里，閃過了一絲異色，輕聲問道：「這個案子，可是拖了好幾個月，整個市局忙得團團轉，這才幾天的功夫，案子竟然破了？」
「原本是破不了，只是警局來了一個極有能力的人，警方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抓獲兇手。」
「哦？」李仙兒目光微微一凝，猜測道：「能有這樣的手筆，我想，那人應該是聞名遐邇的王牌警探，金虹是也？」
「不是他。」李莫得道。
李仙兒臉色微微一變，很是詫異道：「不是他，那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