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病重如斯
“不。”梁南歌喃喃道,“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並不一般。”
這是她敏銳的感覺,又或許是上天給她的啟示,總之,她方才的的錯覺並不像隻是錯覺。
見她神色迷離,連目光也有些渙散。黎綰連忙便要岔開了話題去:“寧嬪瞧著氣色似乎還是不好,還是趕緊躺著吧。別耽誤了身子才是。”
話音才落下,梁南歌便急切的咳嗽了兩聲,隻覺著後頭如似有一股腥甜之感湧上,胸口也悶得不行。連捂住了嘴,將那感覺給悶了下去,可是這卻讓她的胸口強力起伏起來,一張臉被憋得通紅,可這顏色卻在慘白的臉頰上顯得有幾分詭異。
綠蘿連忙壓著梁南歌複又躺了下來,急紅了一雙眼望向了宋長亭:“宋太醫……您快瞧瞧!”
一句話說的又急又慌,險些將舌頭給咬了去。
宋長亭也是這情況給嚇著了,忙不迭湊了上去,又是診脈又是紮針順氣,背後頓時便起了一片冷汗,心都懸掛在嗓子眼上了。
紮了一針之後,梁南歌的確是不咳嗽了。隻是唇瓣染了些許豔色,來不及咽下的赤紅紅的血暈染在幹澀的唇瓣上,將她的病弱渲染到了極致,是春末最後的紅梅,是秋日最後的晚楓,是天地盡頭最後一抹晚霞。隨時要化作塵埃隨風散去。
此病,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嚴重。
看著從前互相欣賞的,意氣風發的人成了如今眼前這個模樣,說不感慨都是假的。隻是黎綰身份特殊又尷尬,便是有什麽也隻能一個人悄悄抗了,並不敢露出什麽痕跡來。
便是梁南歌看著好了一些了。綠蘿還是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卻不敢多嘴,隻認真地盯著手宋長亭。
“怎會如此?”宋長亭也是疑惑,又替梁南歌把了一次脈。他的眉頭皺得愈發深了,歎一聲道:“寧主子何必如此,早說過您是心緒鬱結,氣血兩虛,體寒難愈,最是要靜心修養的。您怎麽就動了氣了,如今氣血逆行。五髒憂思所累,可是在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麽?”
聽著他一連串的判詞。黎綰都覺得腦子裏嗡嗡地響個不停,每一句都聽著很簡單,可是她卻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她居然已經病到了這個程度麽。
這三年之中,曾經在她身邊的人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怎麽就一個個的都不好了呢。
頓了一頓後,宋長亭糾結了一番,而後又隱隱有些很補貼不成鋼地說道:“微臣早就和您說過。您合該好生聽著才是,這身子和命可都是您自己的,若是如此一意孤行下去,隻怕、隻怕是……”
梁南歌以袖口輕拂過嘴唇。深吸了一口氣,氣息微弱地說道:“隻怕是命不久對不對?你說的我又何曾不知道,不清楚?見識了那麽多人沒命,我自然是惜命的,宋太醫放心,我還不會就這樣輕易死去,我便是對不起自己,也不能對不起你照拂我的一番苦心,若是沒有你,隻怕我難以有今日光景,早就去見了閻王了……”
這話說得長,梁南歌又實在是過於虛弱,說上一句便要停下來喘息,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打斷她的話,多少都是有些不忍的,隻是靜靜地聽完了她的話,看著她在眼前喘息,那臉色白了又紅,生怕她一口氣上不來又暈過去。
宋長亭撚了撚紮在她手背上的那根銀針,淡淡道:“這一切都是微臣分內之事,便是沒有上頭的祝福,微臣也是該盡一個醫者的本分的,看著病患在眼前卻不出手,這可不是作為一個醫者的德行和良心,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寧主子不必如此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