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果真有鬼

  嘩啦一聲，春梅陡然鬆手。湯碗被跌的四分五裂，灑落的湯水的暖煙漸漸消散於無形。春梅笑道暢快，轉身欲走。


  “站住！”


  誰也不曾想到，淩香一個箭步上前，劈手便攥住春梅手腕。將她瘦弱身軀給拉的一個趔趄。


  “哎呀，你這個小賤……”


  啪！

  春梅才開口，便聽到淩冽一聲脆響。她被淩香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春梅捂著麵頰，懵了。


  “打你還要看黃曆？”淩香側目，掃過春梅：“綰姐姐是將軍的女人！無論她是什麽出身，都是你我的主子！你辱罵主子，打碎湯碗。這種事情若在放在軍營，你猜將軍會怎麽做？”


  春梅身子一抖，啞了。往日他們誰都沒將薑綰放在眼裏，但今天將軍抱著這女人時緊張的樣子，府裏麵又有誰不知道？

  “淩香姐姐。”春梅眼珠子一轉，去扯淩香的手：“我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淩香抽回手臂，眉峰輕蹙：“你這丫頭，好歹毒的心思！綰姐姐才是主子，你來求我原諒？是故意想要挑撥我們姐妹之間的關係？！”


  春梅愣了：“我……我沒有！我隻是……”


  “綰姐姐。”淩香冷了臉，回身瞧向黎綰：“該如何處置這拎不清的丫頭，您拿個主意吧！”


  黎綰不由多看了她幾眼，這樣子的淩香……讓她有幾分悸動。


  記憶深處那個紙醉金迷的削金窟裏，淩香素來綿軟長相又不出眾，挨最毒的打，幹最累的活從無怨言。但每每遇見與自己相關的事，她總會挺身而出，毫不猶豫擋在她身前！


  大約就是因為如此，薑綰才會在離開天香樓時，帶走了淩香。


  薑綰的記憶像斷線的珠子，在黎綰腦中並不連貫。


  她隻依稀記得在遭遇追殺時，第一時間交代淩香離開求救。然而，淩香前腳走，黎珞的人後腳就到！時機太湊巧！黎珞與淩香之間，會不會有聯係？

  這世上沒有無來由的好！淩香對薑綰的拚命維護，總讓黎綰覺得有那麽幾分……刻意！

  “綰姐姐。”淩香輕聲開口，垂眸避開黎綰的探究：“我方才去天香樓找了舊日的姐妹，托關係尋了些百花玉露膏回來。這東西不但能幫助傷口迅速愈合，還能消除疤痕。等會我就給你用上些，姐姐這如玉肌膚斷不能受到半分傷害！”


  瞧著淩香遞來的細白瓷瓶子，黎綰勾了唇角：“先放著吧，還是你對我最好。”


  “長公主才剛剛離開，你來時瞧見她了麽？”


  “沒有。”淩香搖頭：“我沒有瞧見長公主。”


  黎綰眉峰微動，聽到黎珞的名字，淩香神色如常不曾有半分緊張心虛。可惜……她回答的太快，很多事尚不及思慮周全。


  黎珞出行素來聲勢浩大，想要收起全部儀仗，耗時耗力。她離開與淩香進來隻有半盞茶不到的空擋。無論如何，二人都會碰麵。


  這麽著急撇清關係……果真有鬼！

  薑綰是個出色的密探。能夠培養一個出色的密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暗麟閣卻不惜一切代價除掉薑綰，說明薑綰做了足以動蕩暗麟閣甚至南離的大事！能將她的舉動心思匯報給暗麟閣的，隻能是與她朝夕相處的身邊人。


  黎綰眯眼瞧向淩香，答案……呼之欲出。


  淩香，十有八九也是暗麟閣的眼線！想要求證，還得想別的法子。


  “不必，隻是方才頭暈的厲害，慢待了長公主。我怕……連累了將軍。”她唇畔笑容虛浮，遙遙瞧向春梅：“你也別在這裏杵著了，去重新給我煮一碗安神湯來。”


  春梅正哭的梨花帶雨，聞言頃刻收了眼淚，兔子一般竄出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