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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最後一晚

  北京的最後一聚,結束在了下午四點,臨走的時候我將老三和老七叫到一旁,囑咐他們倆之間要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就相互幫襯一把,畢竟我們都不是本地人,多個朋友反正不會錯的,老三喝的有點多,當即就應下了這件事,至於老七,他始終都是一副艱難的表情,畢竟他倆以前也沒太多的交集。


  一切安排妥當後,我最先送走了走路搖搖晃晃的老三,他沒跟我多說什麽離別話,而是將背影對準我,又衝著我伸出了一個中指,這在別人看來好似是對我的嘲諷,但這個動作隻有我們知道,寓意著人終究要離開,隻是選擇的問題,我們曾經在大學時期也談論過此事,將來不管經曆怎樣的離別,我們都無需多說話,因為每一次的離開都再祈禱著下次相遇,而這期間的過程才是最美好的。


  最後是紫涵恨老七,雖然紫涵現在變得讓我很陌生,但她最初的樣子還隱隱約約浮現在了我的記憶裏,相反來說,我更怕她會變的更陌生。因為職場裏的太多太多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因此,我拜托了老七,希望她能好好照顧紫涵,老七隻是一個勁的點著頭,多餘話也沒說,而紫涵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讓我無法理解的表情。


  我也沒有選擇多說什麽,跟老七簡單擁抱完之後,我看了一眼紫涵,自動伸出了手。她遲疑了一會才選擇跟我握住了手,我衝著他一笑,“好好照顧自己,別把這個社會想的太單純了。有什麽事你就給老七打電話。”


  寒暄的話交代完之後,我跟琳姍坐上了去往機場的出租車,汽車緩緩行駛,老七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向我揮著手,而紫涵依舊是剛才那副我理解不到的姿態看著我,直到我完全看不到他們倆。


  這個下午,我第一次經曆了傳說中的大堵車,出租車走了很久都還沒有出北京,眼看航班趕不上了,琳姍也打電話改成了明早第一趟回去,而這往後,我也不再擔心時間趕不上了,多的隻是目光看著車窗外的北京,思緒拉開的瞬間,汪峰那首很熟悉的歌曲也出傳入到了我的耳朵裏。


  當我走在這裏的每一條街道,我的心似乎從來都不能平靜。


  簡單的歌詞卻有這很深的寓意,雖然北京我待的時間不久,可一切的一切早都被我列入到了不美好裏,這期間每每發生的一切,我都感覺它是一個夢一樣,恍惚間,我突然有點害怕了,我認為我跟琳姍的相遇也隻是一個夢罷了,我很惶恐突然之間我醒來了,還是熟悉的房間,還是熟悉的回憶,隻是沒了我所期盼的一切。


  當額頭上滲出汗滴的時候,我猛的一把抓住了琳姍,可能我的力氣有點大,琳姍也叫出了聲,她好奇的問我,“怎麽了?江晨?”


  我扭頭很深情的看著琳姍,嘴巴稍稍挪動了一點,我才開口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裏?”


  琳姍皺了皺眉,“北京啊,怎麽了?”


  我又扭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發現剛才擁擠的一幕已經漸漸消失了,許多汽車也都在緩慢中開向各自的道路,而路上的風景也漸漸的從高樓大廈轉變成了一望無際的高速路。


  不美好思緒漸漸消失後,我好像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麽這些年我從來都不敢踏踏實實的去愛一個人,不管晁苗苗還是安娜,或者現在的琳姍,因為我明白,當我談了一場很長久的戀愛之後,隻要是分開了,以後無論我遇見多麽喜歡的人,我都不敢靠近,因為我覺得我們還是會分開,這不敢愛也成了我內心裏的累贅,因此,我也成為了一個不敢付出,隻敢說喜歡的膽小鬼。


  。。。。


  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跟琳姍在超市裏簡單的買了一點零食,我們才住進了一家離機場最近的酒店裏,本來開兩間房,可琳姍可能對酒店有陰影,說是一個人不敢住,我也硬生生的將兩間房改成了一間有雙人床的那種大房。


  躺在床上後,卻感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壓抑感,我也明白,我始終跟琳姍不能達成一個平行線上的原因,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自從離開雪瑤後,我的心向來都無法好好的去愛一個人,因為心髒很小,我不能隻裝下一個人,再者就是回憶太傷感,就算我能將過去的曾經完全忘卻,但是那道傷疤卻會永遠烙在我心口上,每每當我惆悵的時候,這道傷疤都會隱隱作痛。


  努力搓了搓臉之後,我扭頭看向了睡在另一張床上的琳姍,她可能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也沒選擇打擾我,而是玩著手機裏的遊戲,我則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良久後,琳姍好似感覺到了我再看她,因此她抬起了頭,我盡量讓自己笑了笑。


  琳姍放下手機很疑惑的問道,“怎麽了你,今天一天都見你心神不寧的。”


  我搖了搖頭,跳過了這個話題,“你不困吖?昨晚睡的那麽晚,今天還起的這麽早?”


  琳姍笑著搖了搖頭,把她鬢角的頭發撥到了耳朵上,然後起身趴在了我的床上,她雙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我,琳姍這個動作讓我很難把她想象成一個女強人,而這一幕,也正是我喜歡的,畢竟每個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個女強人。


  當我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短信提示音卻響了起來,我把眼神從琳姍身上抽離開之後,才拿起了手,短信是紫涵發來的,隻有一個字,“我。。”後麵還附加了兩個句號。


  我不清楚她想說什麽,因此我也沒有選擇回複她的消息,將手機丟掉一旁後,我笑著問琳姍,“幹嘛一直盯著我看呢?”


  琳姍笑而不語,一直晃動著雙腿,這個雙手撐下巴的動作異常的可愛,我見琳姍不回答我,就假裝有點怒,“你不說,我睡覺了。”


  “哎呀,你幹嘛,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我假裝不相信的看著琳姍,“真的假的啊?”


  琳姍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騙你是小狗,”


  我淡淡一笑,張開了雙手,琳姍也沒避諱什麽,立馬匍匐前進躺在了我的懷裏,我閉著眼睛將琳姍摟到很緊,她身上的香味也時不時的讓我大腦短路了,曾幾何時,我何嚐沒有幻想過這一幕,跟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一起,我抱著她,她在我耳邊喃喃私語著。


  可當我經曆了這麽多,卻發現當初最簡單的願望卻成了一種奢求,更成了一種阻擋我步伐的障礙,有時我很期待這一幕,有時我很害怕這一幕。


  沉默中,我主動問琳姍,“我問你個事。”


  琳姍在我懷裏點了點頭,“恩,你說。”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了我的擔心,“假如,我們以後走不到一起,你會?”


  話音落後,琳姍立馬掙紮著逃離了我的懷裏,她犀利而又嚴肅的眼神一直看著我,為了不讓她多想,我當即解釋著,“你別多想, 我就問問。”


  琳姍瞪了我一眼,直接轉過身不再搭理我,良久後才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沒有假如。”


  可能我又說錯話了,這不知不覺中,我總是用著一種後怕的姿態去衡量一些還未發生的事,看來琳姍當初說的那句話很對, 我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樣子,我想要去了解什麽,但又不願意接受了解到的事實,我怕愛一個人,更怕分開後的那種孤獨感,因為此刻我的心雖在在琳姍身上,但心早已飛向了不知名的地方,而有些事也不敢回首,因此,我也時刻在勸誡自己,不要將曾經的那份經曆與青春,演變成我這一輩子都不敢去愛的理由。


  。。。


  也更深了,我跟琳姍晃蕩在酒店附近的馬路上,此刻我們都是彼此牽著手,可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我們就這樣走著,一直走的離酒店很遠的距離,我才停下腳步問琳姍,“明天回去你就上班嗎?”


  “什麽時候上班都可以,反正我想先吃吃你做的土豆絲。”


  我當即脫口而出,“吃貨。”


  琳姍一怒,“吃貨說誰?”


  “吃貨說你。”


  話出去後,我才發現我被琳姍戲弄了,琳姍早已在一旁捂著肚子大笑著,良久後,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咱倆都是吃貨。”


  我也懶得和琳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便一個人又向前走了一點距離,片刻後,我的右手被拽住了,我一回頭,發現琳姍正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她靠近我之後直接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江晨,回去之後,我們一起好好努力,你身邊的朋友都在努力,就當是為了我們的以後,可以嗎?”


  我遲遲沒有回答琳姍的話,這次回去,我好像沒了夢想更沒了目標,就好似一個行屍走肉一般,隻會一直向前走,但就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目標,這一切也取決與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為了不讓琳姍失望,我點了點頭,“恩,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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