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胡若曦搖頭道:「暫停工作並不意味著停止工作,有些工作我們還是可以繼續開展的,但是,更要注意保密,更要注意方式方法。待掌握充足證據后,我們抓住戰機,一鼓作氣,將對手拿下。」
錢三運試探著問:「胡縣長,這是不是叫以靜制動?」
胡若曦微笑著說:「算是吧,以前對手在明處,你們也在明處;以後呢,他們在明處,你們卻在暗處了。在暗處有在暗處的好處,可以讓對手放鬆警惕。連全書記讓工作組成員暫停工作,可能是承受了來自上層的壓力。路民生的背後站著吳德勇,吳德勇的背後則是強大的吳氏家族。想要徹底揭開電器廠改制的蓋子,我們不僅需要充足的證據,還要等待合適的時機,從目前情況看,這個時機還沒有來到。」
錢三運點頭道:「是的,的確如此。我認為,路民生不僅有吳氏家族在背後撐腰,還很可能有黑惡勢力為其撐腰。從這幾天發生的幾起突發事件看,黑惡勢力的影子無處不在。」
胡若曦對錢三運的判斷表示贊同:「是的,所以你們更要注意人身安全。從今天起,工作組暫停工作,抽調人員回原單位上班。後續調查工作你可視情況抽調相關人員參加,但一定要在暗中進行,不能打草驚蛇。」
工作組解散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電器廠職工都知道了,還在醫院治療腿傷的康師傅也給錢三運打了電話,詢問消息的真實性。
如實相告極易走漏風聲,給接下來的暗中調查工作帶來非常不利的影響,但承認工作組解散,電器廠職工又不能接受,這可難為錢三運了。左思右想,錢三運只能說工作組暫時解散,何時恢復工作等待上級通知,希望康師傅能夠理解,並多做職工思想工作。
康師傅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雖然感到遺憾,但表示理解,他也隱約感到工作組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正如現在電器廠職工承受巨大的壓力一樣。老丁、老程相繼被不明分子打傷后,電器廠職工如同驚弓之鳥,短時間內再上訪似乎已無可能。
從胡若曦辦公室走出后,錢三運將自己關在辦公室,靜下心來,整理自己的思路。他覺得第一步要想方設法找到縣電器廠原會計孔夫子。
錢三運忽然想起,他曾聽王石在說過,吳德勇、路民生與吳明曾在一次飯局上談過如何對付孔夫子,並提到了孔夫子有一個女兒今年師範畢業后,參加了全縣事業單位招考,被分配在城西小學。此外,吳明還設想以孔夫子的女兒作為突破口,逼孔夫子乖乖就範。
錢三運分析,孔夫子去了哪裡,他的女兒肯定知情。不過,他女兒是否願意說出孔夫子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
正當錢三運準備會會孔夫子的女兒時,葉傾城給他打來了電話,說媽媽在雲川市突然遭遇車禍,情況很危急,現在正在市人民醫院手術室接受治療,她正在手術室外等候消息。
葉傾城在電話中哭個不停,聲音一度哽咽。她說不知道媽媽能否平安走出手術室。
錢三運安慰葉傾城幾句后,表示立刻就來雲川,陪她一起照顧媽媽。
掛斷電話后,錢三運心裡很沉重,他說不上自己究竟有多喜歡葉傾城,但不可否認的事實是,他與她有過床笫之歡,而且,葉傾城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
葉傾城是真心愛他的,就像當時柳月兒也是真心愛他的一樣。錢三運無法拒絕一個對他那麼痴情的女孩。他在冥冥之中就感覺到葉傾城就是他未來的妻子,雖然這樣的結局並不是他非常渴望的。
錢三運請假之後,直奔雲川市人民醫院。
錢三運趕到醫院時,葉傾城的媽媽剛剛被推出手術室。她的鼻子上插著管子,身上多處纏著繃帶,閉著眼,像是在安然入睡。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對葉傾城的爸爸葉藍天說:「葉書記,這次手術非常成功,經過我們的及時搶救,病人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下一步,病人將在我院觀察治療。」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葉藍天這個鐵骨錚錚的七尺漢子,此時眼裡也噙著晶瑩的淚花,他緊緊握住主治大夫的手,激動地說:「謝謝你,你辛苦了!」
主治大夫指了指身邊一個長相清秀、外表文靜的小夥子說:「葉書記,你最應該感謝的人是小吳醫生。嫂夫人的血型是一種稀有血型,我們醫院血庫這種血型的血液存量不夠用,你和你女兒的血型又不符合要求。正好小吳醫生也是這種稀有血型,關鍵時刻,他挺身而出,挽起袖子,獻出了一千多毫升的血液,剛好補充了這種血型血液的不足。」
可能是由於獻血有些過多,這個小夥子面色有些難看,身子看起來有些虛弱,他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一點邀功請賞的意思。可以看出,他是個實誠的人。
「謝謝你,國慶。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你阿姨也許——」葉藍天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誰都知道他的下半句要說什麼。
葉青天也驚訝地問:「國慶哥,大夫不說我還不知道呢,真的很感謝你!」
這個叫吳國慶的醫生對葉傾城的這番話語有些受寵若驚,很靦腆地說:「傾城,不用謝,能為阿姨做點什麼,我很高興。」
錢三運問候過葉藍天后,幫著醫護人員將葉傾城的媽媽的手術車推到病房。
「對了,國慶哥,我忘了介紹。」葉傾城指了指身邊的錢三運,「他是我男朋友,名叫錢三運。」
吳國慶驚訝萬分,眼神中慌亂無比,支支吾吾地問:「傾,傾城,你,你都有男朋友了?」
葉傾城說:「是的,國慶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怕你——」
葉傾城還沒有說完,吳國慶忽然用手捂著胸口,身子晃了晃,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他一手支撐在牆上,極其痛苦地說:「傾城,我現在很難受。」
主治大夫用手摸了摸吳國慶的額頭和脈搏,說:「可能是輸血量過大,現在需要休息。」
葉傾城用手攙扶著吳國慶,動情地說:「國慶哥,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不管怎樣,你永遠是我最親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