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錢書記,你來啦。」陳月娥笑逐顏開地和錢三運打招呼,她也很識時務地將稱呼從「小錢」改成了「錢書記」。
「阿姨好。」錢三運對陳月娥還是心存芥蒂的,要不是為了楊可韞,他真的不願意再來她家。柳月兒的負氣出走雖然有著多方面的因素,但一個無庸置疑的事實是,陳月娥的蠻不講理是一個重要的導火索。
「可韞,幫錢書記沏茶,我來燒晚飯。」陳月娥接過楊可韞手中的網兜,問道,「這鯽魚是紅燒還是清蒸呢。」
「紅燒吧。」楊可韞應了一聲。自從在路上被錢三運強吻之後,這丫頭心神不定,直到現在,心還在撲騰撲騰地跳,就像有一頭小鹿在狂奔。
陳月娥去廚房忙活了。為了打破尷尬,錢三運主動開口:「可韞,想不想聽聽我和姜嬌嬌的故事?」
「不想聽,我現在心好亂。」楊可韞微微蹙眉,粉面桃花,錢三運不由得想起一句詩來:朱唇一點桃花殷,宿妝嬌羞偏髻鬟。
正在這時,錢三運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黨校教師操思麗打來的。
操思麗問:「小錢,在江州還是在家鄉青山縣?」
「在青山縣呢。操老師,您找我有事?」
「小錢,有兩件事。第一件事,你上次報考的省委黨校經濟管理專業研究生正式錄取了,錄取通知書稍後會郵寄給你的,上課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周末上課,一種是集中授課,你根據自身情況自由選擇,但只能選擇一種方式。」
操思麗頓了頓,接著說:「第二件事,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上次找省扶貧辦王曉軍主任的事終於有著落了,經過王曉軍主任的大力協調,申請的扶貧資金今天已經撥付下去了。小錢,申報項目資金一千六百萬,實際撥付一千六百萬,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啊。正常情況下,實際撥付的都要比申報的要少,畢竟僧多肉少啊。」
錢三運興奮得一蹦三尺高,激動地說:「操老師,太謝謝您了!可以說,沒有您,就沒有這筆巨額扶貧資金。」
錢三運說的並不是恭維話、客套話,而是大實話、心裡話,如果操思麗不是王曉軍的情人,如果操思麗不在王曉軍身旁常吹枕頭風,高山鎮申報的幾個扶貧項目不可能全部如願以償,即使一兩個扶貧項目資金能撥付下來,實際到賬金額也會遠遠少於一千六百萬。
通常情況下,向上級部門申請資金會多申報,上級部門撥付時會少撥付,以申請洪澇災害補助為例,如果單位實際損失一百萬,那麼就申報三百萬,上級部門撥付一百二十萬,彌補損失還略有盈餘;但如果據實申報一百萬,上級部門通常撥付的數字會小於一百萬,損失無法彌補。
這一千六百萬元的扶貧項目資金,在用途上是有嚴格規定的,必須做到專款專用。當然,各級政府部門雁過拔毛,層層截留、挪作他用現象也屢見不鮮。制度是好的,但執行起來並不嚴格按照規定,這是地方政府的通病。
當時申報的扶貧項目主要是交通扶貧和產業扶貧,交通扶貧是整修道路,產業扶貧重點是發展旅遊業和特色種養殖業。錢三運的初步設想是,將高山鎮街道到桃花村、磬石山村的道路拓寬改造,為後續的開發虎洞水庫及神山旅遊資源做好鋪墊。完善基礎設施建設是開展招商引資的前提條件,將來等時機成熟,大力推介高山鎮旅遊資源,吸引有實力的投資商來高山鎮,使高山鎮旅遊成為高山鎮乃至青山縣一張響亮的名片。
晚餐很豐盛,陳月娥做了幾個拿手菜,特別是那道紅燒鯽魚,色香味俱全,一點不遜色於江州大飯店的菜肴。楊可韞心事重重,低著頭悶聲吃飯,完全沒有往日的活潑調皮樣。
陳月娥明察秋毫,問:「可韞,怎麼只顧埋頭吃飯,不說話呢?」
正在胡思亂想的楊可韞語無倫次道:「沒,沒什麼。」
錢三運笑而不語,今天強吻楊可韞,可能步子邁得快了一點,超過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當時只是在她的臉頰上象徵性地輕吻一下,發乎情止乎禮,她肯定能夠接受的。
手機簡訊提示音突然滴答了幾聲,錢三運一看,是楊小琴發來的:三運,我今天回娘家了,晚上回村部嗎?
錢三運暗自發笑,這楊小琴,也太寂寞了嗎?我前腳剛來桃花村,她後腳就跟著來了,剛好我現在處於感情空窗期,送到口中的肥肉不吃,當我是傻子?
錢三運回復道:回,八點不見不散。
陳月娥忽然說:「錢書記,你說可欣這孩子傻不傻?竟然放棄鎮衛生院這麼好的工作,和一個不死不活的人走了!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她會那樣,那次在江州,我和楊建好言相勸,她竟然以死相逼!唉,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
錢三運默默地聽著,沒有說話,他已經無話可說,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力,楊可欣既然選擇了重回初戀身邊,那就祝福她吧。
晚上八點,楊小琴準時出現在村部錢三運的宿舍。
這個宿舍,楊小琴不止一次地和錢三運偷歡過,宿舍里的硬質木床就是他們的戰場。在這裡,他們盡情地鏖戰,戰鬥異常激烈,常斗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楊小琴一進屋,錢三運就敏銳觀察到了她的異樣。如果是往日,楊小琴進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關緊門窗,然後一頭扎進錢三運的懷裡,一雙嬌嫩的手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在他的身上亂摸。總之,她是個性情中人,很主動,從來不隱瞞自己真實的想法,承認自己在如狼似虎的年齡有著強烈的慾望。今天,她一反常態,不關門窗,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錢三運想,既然楊小琴不主動,那我就主動點。他關緊了門窗,走近她的身邊,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放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