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村民們嘰嘰喳喳的,都在小聲議論,議論的主題大同小異,那就是偷情事件的男女主角怎麼都出來了,而且衣冠整潔,並不是光著屁股被抓出來的。
錢三運站在門口的一塊大石頭上,大聲說:「鄉親們,請大家靜一靜,我來說幾句話。」
村民們一個個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這個年輕人不就是鎮里來我村掛職的書記嗎?他究竟想說什麼呢?」
錢三運清了清嗓子,然後大聲說:「鄉親們,我知道你們都很關注這件事,可能你們有這樣那樣的猜測,但我想說的是,事情與你們想象的並不太一樣。長話短說吧,我來桃花村蹲點以來,沒為鄉親們做什麼事,心存愧疚。前不久,我和村幹部商量村裡是否可以充分利用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優先發展特色種養殖業?徐書記和花主任等高度重視,這不,今天一大早他們就在商量著走訪農戶的事,不巧,楊村長的姨丈誤以為他們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就將房門鎖上了,才導致現在的誤會產生。事情就是這樣簡單,希望大伙兒不要以訛傳訛,要知道,毀壞別人的名譽可是違法行為。」
圍觀群眾一片嘩然,紛紛小聲議論起來。顯然,鄉親們是無法接受錢三運所說的「事實」。本來,這事情就非常蹊蹺,徐國兵和花木蘭偷情的可能性很大;更何況,即使他們真的是在談工作,鄉親們更願意相信,他們是在偷情,因為這可以為他們的茶餘飯後增添一些談資。
錢三運當然知道,縱使他喊破嗓子,解釋一千一萬遍,鄉親們都不會相信他說的話,以為他在故意包庇。解鈴還須繫鈴人,楊青作為吳海青的侄子,又是這次捉姦行動的具體組織者,他說的話應該更具有說服力。於是,錢三運大聲叫道:「楊村長,你也來說幾句。」
楊青雖然不太願意,但見錢三運叫他,也不好推脫,於是跳上了那塊大石頭,大聲說:「鄉親們,剛才錢書記已經給這件事情定性了,事情的原委就像錢書記所說的,是徐書記太熱愛工作了,大清早的來找我表嫂商量工作,我那年老眼花的姨丈產生了誤會,才導致這一鬧劇發生。希望鄉親們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亂說。錢書記剛才說得很明白,傳播謠言,毀壞別人的名譽可是違法行為。」
鄉親們見楊青也這麼說,雖然不太相信徐國兵和花木蘭真的是談工作,可也不敢亂說,至少不敢正大光明地談論這件事,一個個都散去了。
在去村部的路上,村幹部都不說話,其實心中各懷鬼胎。徐國兵暗自慶幸今天死裡逃生,俗話說,捉姦捉雙,拿賊拿贓,今天被楊青等人堵在屋裡,他感到自己快要完蛋了。當然,他並不是懼怕村民們知道他和花木蘭睡覺,他睡過的女人多的是,他才不怕這個呢,他怕的是楊青以此為把柄,將他趕下台,因為偷情這事可大可小,萬一楊青揪著不放,鎮黨委將他的黨支部書記給免了,那他什麼都沒有了。幸好絕處逢生,錢三運在關鍵時刻救了他,只是他不明白錢三運為什麼要救他。
花木蘭此時的心情和徐國兵大同小異,只是她對長相英俊、年輕有為的錢三運多了一份好感,這種好感自然不是長輩對晚輩、下級對上級的好感,而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好感。花木蘭可謂閱人無數,但無論是多年前當小姐還是結婚後在家鄉和村民偷情,和她發生關係的男人沒有哪一個人的相貌、能力比得上錢三運。花木蘭甚至偷偷地想,如果能與這個陽光帥氣、能耐非凡的錢書記真刀實槍地做一回,那她也就不枉此生了。
楊青此時的心情卻像吃蘋果吃了半截蟲子,心裡難受之極,本來他是慶幸自己抓住了競爭對手徐國兵的把柄,卻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錢三運不早不晚地趕來了,不但沒有搞臭徐國兵,反而差點讓花木蘭將自己的老底揭露出來了。這個花木蘭,真是小狗記得千年屎,老母豬記得萬年糠,竟然將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給抖出來了!不過,這事就像懸在他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只要掉下來就有可能傷著他的腦袋。
「錢書記,今天你能為我和徐書記主持公道,我心裡很感激啊。」花木蘭的眼睛就像梭子,來回在錢三運的身上穿梭。
「哈哈。」錢三運乾笑了幾聲,話中有話地說,「是啊,你和徐書記這麼敬業,大清早的就在一起商量工作,我當然要說句公道話,不能讓你們流汗又流淚啊。」
花木蘭乜了錢三運一眼,直言不諱地說:「錢書記,我看你好像表裡不一,你是真的認為我和徐書記在談工作?」
錢三運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花木蘭呵呵笑道:「錢書記,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昨晚我的確和徐書記通姦了。」
花木蘭毫不避諱,直接用上了「通姦」這個詞語。錢三運故意裝作非常驚訝的神色,說:「不會吧?你是徐書記的情人?」
花木蘭大大咧咧地說:「什麼情人?就是在一起睡覺,滿足各自生理需要。我花木蘭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什麼樣的場面沒有經歷過,今天楊青竟然糾集一群人捉我的奸,簡直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
錢三運當然不好批評楊青,好歹楊青是楊可欣的堂哥,如果自己娶了楊可欣,那他和楊青就是正兒八經的親戚了,於是模稜兩可地說:「在農村,男女發生這種事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錢三運之所以站在徐國兵和花木蘭的立場上說話,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是形勢所迫,那情形,花木蘭明顯佔了上風,連楊青也唯唯諾諾說花木蘭和徐國兵是在談工作,在缺乏強有力證據的前提下,他又有什麼理由說花木蘭和徐國兵通姦呢?第二,是為了拉攏徐國兵和花木蘭,畢竟今後很多工作需要他們的支持,盡一切努力團結可以團結的人,這已經成為他在官場中處理人際關係的一項基本原則;第三,徐國兵是孫幼怡的父親,而他與孫幼怡又有過一夜纏綿,不看僧面看佛面,幫助了徐國兵就是間接幫助了孫幼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