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錢三運義憤填膺,揮舞著拳頭,猛的擊了張兵一拳頭,張兵猝不及防,痛得直叫,可嘴巴並不服軟,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竟然敢打老子,也不看老子是誰!」
張兵忍著疼痛朝錢三運反撲了過來,本來錢三運還很理智,只想見好就收,不再打他了,免得惹出事端來,對他非常不利。但張兵的反撲令他怒火中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張兵一陣拳打腳踢,張兵哪是他的對手?要不是陌生警察和徐芳菲將他拉開,張兵今天可就吃大虧了。
徐芳菲並不知道錢三運和張兵一直面和心不合,還以為錢三運為了她的啞巴弟弟而同室操戈,心中非常愧疚,將錢三運拉到一邊,苦苦哀求道:「你不能再打他了,若是把他打出個三長兩短來,你倒霉了,我心裡永遠也不安啊!」
錢三運看著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張兵,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衝動,但嘴上卻說:「你他媽的就是欠揍,老子早就想揍你了!依仗著自己是派出所所長,整日不將老子放在眼裡,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張兵,我警告你,別說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就是公安局局長,我也一樣照打不誤!」
「你扶我起來,我要見甘隊長!」張兵掙扎著坐了起來,對陌生警察說。
陌生警察架起張兵的兩隻胳膊,將他扶了起來。張兵半邊身子依靠在陌生警察的肩上,一瘸一拐地走了。
「你會不會有事呀?」徐芳菲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愧疚。
「有屁事!大不了賠他點醫藥費,還能拿我怎樣?」錢三運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態,其實他的內心還是隱隱約約有些擔心的,畢竟張兵不是別人,而是鎮派出所所長。自己來高山鎮任職時間很短,萬一此事鬧大了,對自己的前途可能都有一定的影響。
徐芳菲聽錢三運這麼一說,心中頓時平靜了許多。
她走到啞巴面前,用手比劃著什麼,啞巴也跟著比劃著什麼,反正錢三運看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徐芳菲和啞巴比劃好一陣子后,走到錢三運的面前,她的表情輕鬆很多,一臉興奮地說:「我弟弟說了,人不是她殺的。我就說了嘛,我弟弟連雞都不敢殺,怎麼會殺人?」
「我聽你們學校邢校長說,他昨天早晨看到你弟弟慌慌張張地從學校後面的樹林里跑了出來,正是這個原因,才導致我們判斷是你弟弟作案的,最後也確實在那片樹林里找到了失蹤女孩的屍體,這是怎麼回事?」
「我弟弟也提到了邢校長,可能是由於不太好描述,我也沒有聽懂他到底在說什麼。這樣吧,我再來問問他。」
正在這時,甘日新走進了詢問室,他一臉的嚴肅,責問錢三運:「錢書記,你怎麼動手打張所長了?」
「甘隊長,你看看。」錢三運指了指遍體鱗傷的啞巴,「在未確定他就是殺人兇手之前,張兵打人是不對的,我阻止他,他偏不聽,一氣之下,我就動手打他了。」
甘隊長的語氣放緩了許多,說:「錢書記,你糊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張兵是誰啊。剛剛我安排人送張兵去醫院了,我和張兵關係還不錯,以後的事我幫你圓場吧。錢書記,你還很年輕,做事容易衝動,一個容易衝動的人是幹不成大事的!」
「甘隊長,一人做事一人當,張兵是我打的,所有的後果我來承擔!」
甘日新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此事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後可不能這麼衝動了。」
錢三運連連點頭,一臉感激地看著甘日新,說:「謝謝甘隊長,給你添麻煩了!」
甘日新指揮手下將啞巴牽了出來,錢三運不解,問甘日新:「甘隊長,啞巴說了,他不是殺人兇手,現在可以放了他嗎?」
甘日新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個小夥子還真的挺幼稚的,假如是你殺了人,你會輕易承認你就是殺人兇手嗎?據我們了解,雖然不能斷定啞巴就是殺人兇手,但他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我們要將他帶回縣局繼續審問。只有在排除他是殺人真兇的前提下,我們才能放人!」
錢三運被甘日新揶揄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仔細一想,甘日新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你們這些警察,每年製造冤假錯案還少嗎?很多無辜的人被屈打成招,甚至被殺頭,而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黑熊都可以被屈打成小白兔,想讓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當替罪羊,真的太容易了。啞巴雖然極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兇手,但在縣公安局這幫警察的淫威下,定是凶多吉少,錢三運不由得替啞巴捏了一把汗。
徐芳菲原以為啞巴弟弟說自己不是殺人兇手,公安機關就會放了他,現在看來不是這麼回事,一下子就懵了,等她緩過神來,啞巴已經被帶上了警車。她飛奔了過去,想攔停警車,可是警車鳴著警笛,呼嘯而去。
「怎麼辦?怎麼辦?」徐芳菲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用哀求的眼光看著錢三運。
「不要急,只要你弟弟沒有殺人,就不會有事的。」錢三運安慰道。
這時候,何香芹氣喘吁吁地走進了派出所,看見茫然失措的侄女,急忙問道:「芳菲,你弟弟現在怎樣了?」
「被警察帶到縣公安局了。」徐芳菲一臉的失望和迷惘。
「那我們怎麼辦?」何香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那裡團團轉。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你見到弟弟了嗎?」
「見到了,弟弟說他並沒有殺人。」
「既然沒有殺人,為什麼要抓你弟弟?」
「警察說了,弟弟現在是重大嫌疑人,只有完全確定人不是弟弟殺的,才能放人。」
「土匪!一群蠻不講理的土匪!」何香芹氣呼呼地說。
「嬸子,你們也不要急,相信警察會秉公辦案的,不會錯抓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錢三運自己都替這段冠冕堂皇的話感到好笑,可是為了安慰她倆,只能出此下策了。
徐芳菲說:「嬸嬸,剛才要不是他,弟弟可就遭殃了。派出所張所長用皮帶抽打弟弟,他上前阻止,張所長不聽,他將張所長打倒在地,現在張所長被送到醫院了。」
聽徐芳菲這麼一說,何香芹非常感激,說:「又給你添麻煩了,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沒事的,沒事的。」錢三運連聲說道。
錢三運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徐芳菲:「聽邢校長說,你弟弟前天下午去學校了?」
徐芳菲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吧,我弟弟平時很少在家,都在外面玩耍,有時候也去學校附近玩。你怎麼了?是不是也認為我弟弟就是殺人兇手?」
錢三運將頭搖得像撥浪鼓,說:「不是的,如果想證明你弟弟不是兇手,那麼就得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來,或者證明你弟弟無罪,或者證明別人有罪,你懂嗎?」
徐芳菲點了點頭,一臉感激地看著錢三運,道:「我們素昧平生,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呢?」
錢三運很想說: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不幫你幫誰?可是,他覺得難以啟齒,於是想了想,道:「因為我也認為你的弟弟是被冤枉的。哦,你對邢校長了解多少?」
何香芹不明就裡,插話道:「怎麼問起邢校長?他口碑挺好的呀。」
徐芳菲想說什麼,也許覺得不太方便,又咽了下去。錢三運敏銳地捕捉到徐芳菲的這一系列表情,將徐芳菲拉到角落處,輕聲問道:「你想什麼但說無妨,我堅定地站在你這一邊的。這次要不是邢校長舉報你弟弟,警察也不會抓他的。」
「邢校長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很正經,可以說是道貌岸然,實際上不是那麼回事。前些日子,我的一位才九歲的小堂妹無意中對我說,說邢校長用手摳她下身。」徐芳菲說到此,臉色更加緋紅了,就像紅通通的大蘋果,錢三運真想上前啃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