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 192.我和我在一起了4

192.我和我在一起了4

  姬雪知道自己還在昏迷中, 意識卻已經清醒。


  「咳咳, 謝謝你, 你又救了我一次。」


  腦子裡的那個聲音卻毫無感情:【感恩是最無用的情緒, 完成我交代你的任務,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姬雪在灰暗的空間沉默了下,苦笑說:「這個任務太難了。」


  聲音上一次發布的任務是, 讓他吸引姬飛花的注意, 順利進入姬家。


  這一次的任務是, 讓他贏得這次古武界聯合考試,總分必須刷新這個考核模式下的歷史最高成績。


  【沒有叫你刷新姬飛花的成績, 難在哪裡?】


  的確, 這些新的考核制度,都是姬飛花成為組委會長老后才出台的,她自己早已不需要下場,對所有的考生而言都是幸事。


  可是, 姬雪前世並沒有參與過這樣殘酷危險的考試,重來一次忽然拔高到這種程度, 還要贏得漂亮超越常人, 本就不容易。在他被偷襲受傷之後, 機會就更渺茫了。


  姬雪的資質是不差, 否則前世也不可能被隱山姬家選拔,進入姬家, 認識姬清。


  然而, 若是和這些古武界頂級世家裡, 那些從小就在高強度訓練下的天之驕子同場競技,他就完全不夠看了。


  無論是超前的戰術還是頂級的武學,或者從小根據身體的發育情況,逐層進行的筋骨打磨,葯浴針灸極限開發……他通通都沒有過。


  【這些我都會給你,只要你完成我交代的任務,這個世界最頂級的資源,都會擺在你的面前,任你挑選。就算是姬飛花,在你面前也會不夠看。別忘了,你最終的目標。】


  姬雪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對聲音說:「你說得對,我會竭盡全力。」


  姬清還在等著他,無論如何,他都一定不會認輸,他一定會改變姬清的命運。


  趁此機會,姬雪立刻問道:「姬家演武場的地下密室,那個男人是姬清嗎?為什麼他長著我前世的臉?」


  而且,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很特別。他很像姬清,卻又不完全像。


  【他是,也不是。時空倒流重置半途有人作祟,那個人的神魂被迫割裂,你見到的只是他一半的靈魂。那個人的身體早就被銷毀了,即便時空重置也無法修復。所以才用你的身體。好了,有些事情就是告訴你也沒有任何用,努力做任務吧。】


  姬雪不死心,急忙問道:「可是為什麼我現在的身體和姬清一樣?如果他的銷毀了。」


  無機質的聲音很冷:【這是最後一個問題。我只能告訴你,你的這具身體是我花了極大的代價換來的。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有可能得到那個人。】


  姬雪茫然不解,為什麼他和姬清生得一模一樣,姬清才會可能喜歡他?

  不應該是敵視厭惡嗎?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極有可能取代自己的人,只會恐懼警惕排斥。


  姬雪卻沒有再說什麼,這個聲音一向說一無二,說是最後一個問題,就絕不會再理他。


  更何況,對這個突如其來,能操作時空生死,要他完成任務的聲音,姬雪從一開始就是半信半疑的。


  他既感謝這個聲音給他機會,讓他能重回過去拯救那個人。但這個聲音神鬼一般恐怖的能力,詭譎叵測,不知目的為何,始終叫他心懷警惕不安。


  姬雪不會忘記,這個聲音曾經讓他忘記姬清和他自己的名字,讓他以為自己是姬清,差一點取代了姬清。


  他不會允許任何存在對姬清不利,可是是這個聲音在控制他。恐怕這個世界上,任何存在都無法對付這個聲音,這才是最可怕的。


  不過,事情或許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嚴重,畢竟,姬雪想不到這個聲音有害姬清的理由。


  姬清前世本就已經不明不白自殺了,若是聲音要害姬清,那它完全可以什麼都不做,輕而易就舉達成目的,根本沒有理由幫助他重生,改變這一切。


  姬雪只能這麼安慰自己,當務之急還是快些醒來療傷,想辦法贏得這次考試。


  姬雪睜開眼,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醒了,覺得怎麼樣?」一個韻律優雅的聲音在他身邊詢問。


  「還可以,我不退賽,不必了。」


  姬雪努力穩住心肺想要炸開的沉悶痛意,小心的長吸一口氣,慢慢適應了就覺得還好。


  那聲音淡笑一聲,溫潤平和:「別擔心,我不是組委會的醫生,你的傷勢不到組委會介入的程度,可以繼續參賽。」


  「多謝。」


  姬雪方才咳嗽,下意識扭頭避開人,這會兒才循聲望去。


  看到一身偏古意的白衣青年,長長的墨發束到腦後,戴著一個淡金色的眼鏡,唇邊一縷溫柔淺笑。容顏俊美,風度翩翩。


  那制式風雅古意的白衣外袍上,用紫色的絲線綉著符文奇異的花紋,不止古武界,任何人只要見了就會認出來,這是鼎鼎大名的墨家的醫者。


  同樣的服飾,若是黑衣白紋,那就是墨家的方士!

  墨家是整個古武界里都特殊的存在,因為自靈氣匱乏,修真界敗落千年之後,只有他們墨家的人還可以自如的運用符篆術法!

  更何況,墨家超越時代的醫術,古武界的人動輒生死相搏,更離不開。


  若是往常,姬雪此刻的注意力一定會匯聚到這個墨家醫者的身上,然而現在,他只是看了一眼,下一秒就穿過這個人,望見了站在他身後那個穿著黑襯衫的青年。


  是姬家演武場地下密室里那個男人!

  那個對姬雪說,「姬清」這個名字不適合他,叫他打破迷障,記起自己名字的男人。


  姬青。


  那個聲音說,這個男人也是姬清,是姬清割裂的一部分靈魂。


  這一點,姬雪毫不懷疑。


  因為,當他誤以為自己叫姬清的那段時間裡,幾乎所有與他接觸的人都沒有異議,連姬飛花都理所當然接受了。


  可是當他記起自己的名字時,所有聽過姬雪說他名字叫「姬清」的人,卻都自動修正了記憶,極其自然的叫他「姬雪」。


  可怖而詭異。


  但只要還有一個人發覺不對,到底叫姬雪安心。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姬清的一部分。


  姬雪眼中的溫度熱烈專註,毫不掩飾地望著墨家醫者身後的姬青,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姬青卻站在人群之外,若有所思著什麼,目光雖然也看著這個方向,眼神卻只是隨意。


  此刻,所有人跟著姬雪的目光望向他,姬青才淡淡地說:「傷勢不重就好。這位是墨家的醫者墨無念,你以後身體方面的問題,都有他為你負責。」


  姬雪面上怔愣無措,心底所有波瀾暗涌都一一按捺,只有目光始終一瞬不瞬望著姬青,卻又像是透過他去看另一個人。


  這樣絕美好看的人,這樣痴戀隱忍地注視另一個人,所有旁觀的人都會覺得有些異樣。


  更何況,姬雪還溫順虔誠地說:「是,多謝少主。」


  這就要叫眾人炸了!就算是講究傳統的古武界,也是講究與時俱進的。


  都是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主僕之分,什麼鬼的少主?

  姬青卻不為所動,眼眸半垂並沒有看姬雪,聞言只是輕慢地頜首:「不必,你也是姬家的血脈,算起來叫我一聲堂哥就可以。」


  他站立的姿勢隨意放鬆,脊背的線條卻挺直,整個人紋絲不動,周圍的氣場就隱隱難以靠近。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右手垂下的姿勢,像是旁邊有個人隨時等著去護持一般。


  就是競技排名的考試也不是全然的單打獨鬥,姬雪就網羅了幾個不同姓氏的同伴。


  此刻在這休憩區,這些人也都在這裡等著姬雪醒來。


  有一個目光敏銳如鷹的青年,一直沉穩不動,此刻卻在眾人之前先開口:「你是隱山姬氏的少主,姬清?」


  姬青抬眼只看了一眼:「晉西裴氏?」卻是不感興趣的樣子。


  裴偃目光湛湛,隨後收斂無痕:「久仰。」


  姬青卻沒有接話,只是看了姬雪一眼,對墨無念說:「既是無礙,我就先走了。墨先生如何?」


  墨無念想到來的時候,明明後排空了一個位置,這個人卻生生叫了另一輛空車來載他。


  他微笑道:「考場這裡有墨家的前輩在,我還得有些事辦,姬先生請隨意。」


  從裴偃點出姬青是隱山姬氏少主,那些原本眼神不滿的青年男女頓時就委了。


  等那兩個人都離開后,才有人問裴偃:「他難道就是隱山姬氏下一任的家主?」


  在這種頂級古老的世家裡,家主的嫡長子,的確是少主無疑。


  考試進行到一定階段,之前那些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世家青年,忽然都心照不宣的彼此決裂,姬雪就是因為毫無準備下被打傷的。


  若不是出手那人將他打出戰場,恐怕姬雪毫無防範之下,很可能就被一振出局。


  此刻在他身邊的都是跟姬雪上一輩一樣,出身勉強躋身古武界中下游,無家族門派,自身資質卻可以一搏的散人。


  所以,這些人根本不知道頂級古武世家的事情,才對姬雪叫姬青少主反應這麼激烈。


  但裴偃卻不同,因為,晉西裴氏也曾是古武界值得一提的姓氏,卻很快因為家族爭鬥衰落了。


  然而即使裴氏以前強盛的時候,也不過是隱山姬家聯盟下的一個據點,充其量是個很有存在感,值得隱山姬氏扶持的盟友。


  若是裴氏當初沒有脫離姬氏,今日他見了姬青也要正兒八經叫一聲少主的。


  裴偃低著頭,神情淡淡解釋給他們聽:「願意吸納外姓子弟入族的古老世家,往往都保留著效忠制度,姓氏家族尊卑秩序,遠遠重於個人,甚至重於血緣。但你們如果想要選擇一個家族投靠,比起那些看似尊重人的中小家族,最好選擇這種效忠制度的。」


  「為什麼?」有人就不解了。


  但凡古武界的人,無論能力大小出生,沒有人是普通人,都是嚮往自由,渴望變強,恣意縱橫天地。


  暫時的投靠大家族也只是為了互利互惠,誰想低人一等給人當奴才了?

  回答問題的人卻是神情怔怔的姬雪:「這種古老世家,殘酷的一面都是對著自己的血脈,大樹底下依附乘涼的,反而只是公正客觀的盟約。只要按照盟約所做,就只是公事公辦的互利互惠。往往可以讓一個毫無根基的強者,百年時間建立起一個強盛的家族。盟約到期,是走是留,各憑心意。」


  所以前世姬雪才入了隱山姬氏,本是為了博一個無限可能的未來。


  卻看到那棵光耀的參天巨樹下,一棵被堵死所有陽光,兀自筆直向上的奇異的植株。


  或許因為久不見陽光,也沒有任何玉露甘霖滋潤,那株本該是綠色的植株卻是蒼白的顏色。


  本該羸弱得不堪一擊,卻一路不蔓不枝,憑藉自己戳穿了整個樹冠的最高處。


  儘管,只是一株被屏除大樹之列的草,卻是比任何大樹的枝幹都高大耀眼美麗的草。


  叫他仰望著,戀慕著,不敢宣之於口。


  叫無數比他更強大恣意的人戀慕著,渴求著,卻都被毫不在意地一一拒絕。


  直到有一天,那株草忽然徹底消失,不知是被誰拔除。


  叫他如何接受?絕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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