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 161.聽說你,要殺我證道?10

161.聽說你,要殺我證道?10

  一場真假參半的試探, 倉促結束在十方殿主含蓄又鄭重的承諾里。


  姬清沒預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跟冥主深沉專註的目光對視片刻,才記得抽回手。


  所以,十方殿主怪異反常的舉動,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而是因為他本人?

  「那就多謝冥主了。」


  十方殿主只有那一剎那的失態流露,隨即就恢復以往靜水流深,聲色不動的冷靜。


  只有垂下的眼底神情不明,他搖頭:「我累你入此死局, 自當護你周全,不必言謝。」


  姬清淡淡一笑:「當日交易,明碼標價,我既應了, 做不到就是我本事不濟。今日劫數當頭, 若是在下僥倖能活,他日再還欠下冥主的交易。若是不能, 那大概就已經還了。」


  若他活著, 蕭問水必然渡劫失敗, 任務也就失敗了。


  若他死了, 蕭問水自然就斬厄飛升, 他與冥主的交易,必然就已達成。


  那身紅衣翩然而來, 話已盡, 酒已飲, 自然就該分別。


  眼見那個人幾息之間消失在冥府的紅葉霧靄里,紅衣和紅葉再難分清。


  冥主頓了頓,手指小心的摩挲著那人用過的杯盞,深沉的眉宇怔怔的似有幾分落寞,卻忽然之間露出一個截然相反的笑容來。


  冥主那張深沉冷靜的面目自然是英俊的,卻因為自身的氣質威儀,蓋過了容貌的出色。


  此刻忽然的一笑,那張臉若隱若現幾分邪氣,劍眉微挑,唇角上勾,目光流轉間,意味深長又強勢不羈,竟是俊美極了。


  他的聲音也比平時更低沉磁性,笑意濃濃:「這是察覺了,還是沒察覺?」


  交易自然是公平公正的,但若是交易本身就不盡不實藏著惡意呢?


  他的唇認真的吻了吻杯盞酒觴上,方才那人用過的地方。


  像是高高在上的垂顧愛憐,又像是屈尊降貴的迷戀膜拜。


  情愫濃烈的低語,危險又性感,是誘惑也是玩弄,既熱也冷:「你會發現,不管你是輸還是贏,都早已經輸了。」深深的低低的嘆息,「可是,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呢?再快一點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冥主回神的時候,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卻說不出來到底哪裡有問題。


  周圍的一切都還是他目送姬清離開前的樣子,那種悵然波動的思緒卻斷裂了,更像是一種強烈的情潮漸退後,索然乏味的虛無。


  冥主並不是個情感細膩的人,他搖搖頭,想起姬清的計劃。他該去準備一下,等著斬厄聖君來找他了。


  ……


  渡情城。


  一身紅衣的姬清似是感覺到什麼,回頭朝浮城之外空茫的雲霧看去,忽然淡淡的笑了。


  他清澈的眉宇間毫無憂慮,也沒有半分迷茫,不慌不忙從容和緩。眸中的平靜冷淡,跟以往近乎心灰意懶的聊賴並無太大區別。


  在一種未知的規則里,去解一個一眼就看穿出題人意圖的謎題。這種事他做得太多了,這一次無非是複雜也危險了些。


  若是中途能叫他稍感意外,或許還能值得一絲半縷的反應。


  ……


  蕭問水凝成第九個法身的時候,照例忘記了許多事。


  但他並不在意,因為該記得的事情他都記得。


  他叫蕭問水,記憶混亂是因為凝出了新的法身,他又突破了一層境界,離大道更近了。


  他有一把刀叫孤星,因為他也是孤星。


  孤星斬厄,他斬自我。


  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需要。


  第九個法身的時候,蕭問水的敵人已經很少了,因為有能力搶他刀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其餘人看到比他們強大的人都紛紛死得魂消魄散,自然早就嚇得逃走。


  更何況,蕭問水的修行方式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當然喜歡戰鬥,卻並不嗜殺,對奇珍異寶也沒有需求。


  沒有需求不代表唾手可得的時候也不要。


  這一日,蕭問水從域外戰場廝殺回來,路過落星城,順便就在那裡最大最美也最危險的鮫人湖裡洗了個澡。


  沒有不長眼的妖獸敢趁機襲擊,也沒有敢怒不敢言的鮫人置喙,他洗得放鬆愜意極了。


  雖然,那張英俊卻比最危險的妖獸還冰冷生硬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跟柔軟有關的情緒。


  快洗完的時候,打鬥的聲音漸趨漸近。


  打鬥的兩方都是大門大派的高階弟子,一般來說都會給對方些面子,這會兒卻是撕破了臉。


  雙方的法寶不要錢一樣的亂灑,都已經強弩之末。死傷眾多,卻還是不知道及時收手止損,能讓這樣出生的高階修士都不要命的,必然是極為珍稀強大的法寶。


  那兩方打的紅了眼,波及蕭問水所在的地方時,竟是看也不看就要順手將他也給滅了。


  很好理解,先下手為強,免得多一個漁翁得利的。


  但他們若是還有理智記得看一眼,或許就不會這麼做了。不,若是還有理智,老遠看到鮫人湖都敢有人心大的洗澡時,就早早退去了。


  那隨手一擊導致的後果就是,兩方都不用爭了。


  斬厄刀也跟著隨手一擊,從此世間又泯滅了兩個生靈,多了一堆無頭無尾的業債。


  蕭問水穿上衣服,走到被層層屍首搶奪掩護的法寶前,輕輕一割就毀了封印的束帶。


  那是一幅畫,展開后草地上卻多了一個紅衣的美人。


  蕭問水冷硬的臉上空前皺了皺眉,隨即合刀冷漠的走了,看都沒看那美人一眼。


  他有些後悔手太快,比起裡面的寶物,還是那個能儲藏活物的捲軸更有用些。可惜一開始不知道,斬厄刀又太霸道了,一刀即毀。


  草地上昏迷不醒的紅衣美人一動不動。


  很快,只一小會兒,就被走回來的蕭問水抗在肩膀上帶走了。


  吃回頭草的蕭問水覺得,雖然這個搶的他們你死我活的寶物沒什麼用,但好歹也是個寶物。


  對一個好的獵手而言,不應該浪費每一次的獵物和戰利品。


  他冷冷的看了看這個人的臉,雖然沒什麼用,擺在屋子裡跟擺一盆花一樣,約莫也能好看一點,若是不吵的話。


  若是吵,哪天路過那兩個門派的時候,隨手去換個其他能用的東西也行。


  這樣想著,蕭問水原本想將人隨意丟在洞府角落的手就頓了頓,輕拿輕放的放置在他鋪得還算柔軟的床榻上。


  紅衣美人醒來的時候,就像一個無辜被打劫,醒來發現自己置身劫匪山寨的可憐人質。


  身為人質第一個反應當然是逃跑。


  然而,剛走到洞府門口的紅衣美人,卻忽然一步步後退了回來。


  門口,扛著完好的巨大靈獸屍體歸來的蕭問水,冷硬的臉就像殺人前凝神屏息的心神合一,話不多說眼都不眨,隨手就會一擊絕殺。


  紅衣美人的臉色微微蒼白,瀲灧的碧色眼睛不穩的顫抖了一下,卻只是抿了抿好看的唇什麼也沒說。


  蕭問水的眼神冷冷的看著他,一步步的逼近,用那隻空閑的右手捏住他的下巴。


  那隻手很用力,也很隨意。


  「我撿到了你,你就是我的。以後叫我主人,不聽話,就殺了你。」


  跟他可怕的臉色和嚇人的話語不同,他的聲音清冷又乾淨,也很年輕,甚至可以說得上悅耳動聽。


  紅衣美人的眼睛微微睜大一些,碧色的眼睛隱隱的濕潤,神情安安靜靜的,並沒有徒勞的掙扎,但也沒有明顯的畏懼順從。似是冷淡又驚訝的思量著些什麼。


  蕭問水的眼神更冷了:「你剛剛是想逃跑?」


  紅衣美人立刻搖了搖頭:「我只是想看看,這是哪裡。」他補了一句,「主人。」


  蕭問水野獸一樣冰冷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入耳的聲音淡淡的,卻好聽極了。


  比較的話,就像春天的夜風,忽然無意撫過他的後背。酥酥麻麻的顫慄。


  蕭問水沒有理會他是否心不甘情不願,反正是屬於他的東西,沒有能跑掉的。


  蕭問水鬆開鉗制他的手,回身將靈獸丟到洞府正中的石板上,升起靈火燒了空間里的泉水,一邊熟練的處理起靈獸來。


  紅衣美人自然就是從渡情法陣回溯時間,來到過去的姬清。


  他眼底隱隱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什麼也不用做,一睜眼就已經在蕭問水手裡了。


  看來也不用他特意做什麼想辦法跟蕭問水牽扯上關係了,現在就算姬清要走,這個蕭問水也不會答應。


  姬清思索的片刻,那靈獸已經處理好架在靈火上燒烤了。


  蕭問水的動作嫻熟又專註,香氣在洞府里蔓延開。


  姬清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蕭問水立刻警覺的看他一眼,那眼神真是冷得跟野獸沒差別。


  姬清迎著他冰冷的目光淡淡一笑:「主人,我餓了。怎麼樣才有東西吃?」


  他一點心理障礙也沒有,喊得自然極了。


  蕭問水收回眼神,在鍋里加入靈菇靈草:「你有什麼用處,說來聽聽。」


  戰利品下一刻就淡淡的答道:「沒什麼用處。」


  他看到蕭問水瞬間射來的目光,又看了看對方手裡的食物,長眉微蹙:「長得好看?」


  蕭問水的目光呆了呆,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卻沒那麼鋒利了。


  「很多人搶奪你,他們為什麼?」


  姬清啟唇,還沒等到他說話,蕭問水頭也不抬冷聲打斷:「我知道你好看,還有呢。」


  碧色的眼裡浮現薄薄的笑意,好看的美人的聲音也溫和了些,聽到蕭問水的耳里,就像那春風變成午後的。


  「因為我就是傳說中的鳳凰,有人把我從祖樹里偷來,鳳凰全身都是寶。何況我還是化形的鳳凰。」姬清眼也不眨的信口雌黃。


  身為一隻孔雀,沒有了奢侈華麗的轎椅,愛慕虛榮的特質也符合人設的,合情合理。


  蕭問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在廢棄的捲軸上看到的信息。


  孔雀,絕美的青年,爐鼎。


  這是個喜歡騙人的孔雀妖修,唯一的用處就是好看……還有聲音聽上去很舒服。


  蕭問水心如止水,冷漠的蓋章判定了這件無用戰利品的最終價值。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馬的姬清,曲起手肘輕慢優雅的用手背支著側臉。右手食指橫著抵著唇,輕輕的粗了蹙眉。


  「湯里不要放鹽好不好?也不要肉了,因為烤肉好像就很油膩了。」


  蕭問水久久的看著他,迎著他清澈疑惑的目光,最後什麼也沒說。


  湯里當然沒有放鹽,也沒有放肉,烤肉還切成了片,用鮮嫩的葉子裹了,擺在盤子里。


  植物澀澀的味道混雜一起,留在蕭問水的味蕾里,每一口都很難忘記。


  不難吃,也不特別可口,是一種不習慣,卻情不自禁想再喝一口的感覺。


  多年後,也想再嘗一次的,可有可無的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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