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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總攻的初戀白月光12

  萬般念頭皆是雜念, 沒有見到姬清, 聞人重天的心神始終不能平復。


  聽到曲晚詞的話。


  聞人重天站起身,又一次問道:「師父可知道少教主在哪裡?您既然來了, 教主那裡不知有何命令?當年是我一力要少教主跟我下山,他並不是有意……」


  「呵,你以為我為何在這裡?」曲晚詞怒意更甚,周身的煞氣激起一層罡風, 他冷笑道,「我道是你們兩個同氣連枝,沒想到他倒是算計多年, 你在他身邊三年都沒有懷疑過,他好好的少教主不做,為何要與你辛苦奔波江湖, 風餐露宿不說, 還要躲躲藏藏不叫任何人發現?」


  聞人重天眉目紋絲不動, 像凍住的霜雪:「少教主在剎魂山處境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教主不喜歡他,他過得不好,我帶他離開是我自己的意願, 他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錯都沒有。師父貴為長老, 便全然不將少教主放在眼裡, 輕視防備惡意揣測, 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曲晚詞沒想到他竟然這般膽大,為了姬清直接頂撞他。袖子一揮劍氣便當頭而去,嘴裡卻不怒反笑:「幾年不見,脾氣算是見長,便讓為師看看你手底下的功夫如何。」


  聞人重天心性向來穩如磐石,沉而不鋒,劍意便也毫無感情,只求勝而不嗜血。


  這幾年他們日子雖然過得安穩,有姬清在身邊,似乎連稜角都要潤平了。然而,聞人重天始終記得當初黎燦帶給他的壓力,記得姬清的身不由己,記得當初自己許下的要他問鼎天下武林頂點,無人可小覷的誓言。


  曲晚詞越打心中讚許越盛,怒意都稍稍和緩了:「看來這番歷練對你倒也有好處,功法進展順應本心,雖不能說一日千里亦不遠矣。」


  面前的人正是剎魂教教主姬封。


  旁人道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卻不知道姬封一向顯露人前時,因功法緣故,影影綽綽的叫人看不清臉。私下裡若要露面行走,便化名為坎部不顯人前的曲晚詞。


  真正的曲晚詞不過是坎部一個傀儡罷了,整個坎部都在教主姬封的一手掌握之中。否則以他這般唯我獨尊又多疑自負,如何會放任不理五部長老的小心思?

  三年前,聞人重天帶姬清私自下山。姬封本想以整個剎魂教為基石,成就磨礪聞人重天這把絕世神兵,卻不想閉關出來一問進展,三年來竟是無人能找到他們的消息。


  聞人重天的隱匿手法他心中有數,便是有聞人家的偃甲助他突圍,也不可能真的毫無音訊。問題自然是出在姬清身上。


  他當時心中大怒,一則是為姬清果然有這般算計瞞天過海,一則是為聞人重天很可能在這段東躲西藏的時日里荒廢了。


  聞人重天早知道師父曲晚詞武功高強,但他近年來頻頻突破毫無遲滯,以為能勾到頂點。這番交手卻發現,曲晚詞的武功之高還遠在他預料之上。


  聞人重天退後一步,卸去罡氣:「多謝師父賜教。」


  姬封讚許的點點頭:「不必妄自菲薄,你尚未弱冠,現在就想勝我,我這四十年豈非白活了。但若是放眼整個江湖,能勝你的不出一手。」


  他自己狂妄桀驁,選中的繼承人自然也不會差。二十年前的他,都不敢保證能有聞人重天現在的成就。


  聞人重天神情漠然,臉上無喜無悲:「弟子自當更努力,就算只有一個人能勝過我,那便還是我技不如人。」那便還是無法保證護住他的少教主無憂。


  姬封臉上神色比起來時,如雨過天晴:「好,這才是我的弟子。」


  聞人重天無論是心性、脾氣,甚至長相和體質都與他少年時一般無二。


  年齡對得上,出生時日,乃至於當初聞人樞的隱逸,都嚴絲合縫。


  比起姬清溫和秀美的相貌作風,姬封有理由相信,聞人重天才是當初被掉包劫走的孩子。才配做他姬封的兒子,做他百年基業的繼承人。


  聞人重天握緊手指,面無表情道:「師父既然不知道少教主的下落,也無意告知,重天就暫且退下了。」


  「你要去哪裡?」姬封神情淡下。


  「找黎燦,他收了少教主為徒,師父既然說六扇門是黎燦的地盤,那他就一定知道消息。」聞人重天的嘴唇抿成冷硬的線條,心火刺燒。


  姬封勾唇冷笑,目光移到酒杯上:「不必了,我也在等他來。朱雀離火,還不現身?」


  清凌如雪空的聲音,隨之響起:「我道是誰,原來是教主大駕光臨,黎燦有失遠迎。」


  黎燦穿著一身雪青色的寬袖錦衣,上面淡淡的綉著淡淡的凌霄花。


  他眼前的鮫紗盡去,鳳眸斜勾,便是無有傲慢,整個人都似從骨子裡透著尊貴桀驁。


  輕功遠遠而來似是如履平步,近了才叫人看清那雙黑紅重瞳,惡修羅現世一般。


  若叫一般人見了,執著合攏摺扇做兵器的黎燦,確實比一襲黑衣,容貌穠麗,神情莫測的姬封更像魔教教主。


  但當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便是任何人都不會把他們錯認了。


  聞人重天望著身邊神色狂妄放肆的男人:「教主?」


  曲晚詞就是教主!?


  姬封既然等著黎燦來,就沒打算再隱瞞身份,睨了一眼聞人重天,便沖著黎燦勾唇一笑:「離王事多繁忙,本座如何會怪?只是,你不聽教令,窩藏隱瞞這兩人的行蹤,可知罪?」


  卻是轉瞬翻臉無情。


  黎燦神情倨傲:「教主說有罪,自然就是有了,卻不知要黎燦如何?」


  「姬清在哪裡?」聞人重天迫不及待。


  黎燦微微一笑,眉目涼薄:「黎某如何知道,難道不該問教主嗎?自己的兒子,卻寧肯藏在六扇門隱姓埋名,也不願意被人找到,做回他的少教主。聞聽教主的蹤影就嚇得躲藏起來,你說,這是為何?」


  姬封功法突破並不成功,情緒大起大落,極易波動。此刻被黎燦一席話勾動,勃然大怒道:「好極,本座養了他一場,倒是落得個苛待不是。傳本座的話,若他還想要少教主這個位置,便立刻自己滾回來見我,若是……」


  黎燦嗤然一笑:「不必了,教主方才一番父慈子孝,儼然有合意的繼承人了,姬清那孩子也已被黎某收為入室弟子。六扇門雖然不比剎魂教,好歹也算能給他留一個基業。我在剎魂山停留不多,也聽說,教主一向覺得姬清血脈有異,不是你的孩子。不若今日便斷了這段名不副實的關係吧。」


  黎燦握緊手中摺扇,冷眼斜視,等著他隨時出手。


  他說這番話,字字刺耳,句句挑釁,就是為了激姬封一戰。


  奈何黎燦所處位置尷尬,尋常人尚可叛教犯上,他卻是牽扯著中原與寧國平衡,對待姬封一舉一動都有規束。便是想打上一架,都要找個好名目。


  然而,一劍攻過來的卻是聞人重天。


  聞人重天神情凌厲:「他在哪裡?姬清的事情輪不到你做主。」


  黎燦從未將聞人重天放在眼裡,不想一交手卻是見獵心喜。這幾年能讓他放開手暢快打上一場的機會不多,對手雖未完全長成,卻可以稍解無趣了。


  黎燦鳳眸微挑,冷笑道:「想知道?等你打贏了我,便是要我的命都給你。」


  ……


  姬清就在不遠處。


  若是仔細去聽,那處院落里,扇與劍的擊殺呼嘯的聲音,若有若無的還能聽清幾分。


  他就和院中坐著不動,慢慢自斟自飲的姬封一樣的姿態,坐在六扇門這處,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這裡有些冷,光線也並不比室外。


  姬清看著自己的手指,微微的泛著點紅,在空中輕輕的蹁躚輕點。


  他想到了聞人重天,那個人在身邊的話,不會叫他冷到指尖微麻。


  坐在對面的黎騫神情微斂,細細的去烹煮茶水,見他似笑非笑的曲張著手指把玩,目光在那纖薄如枝頭玉蘭花一般的指節上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了。


  「我還以為你跟姬重天是一對。不,應該說是聞人重天,被你哄騙了兩年一時都改不過來。」


  黎騫臉上的神情,總是不驕不躁、不冷不熱。他也禮賢下士、待人謙和,但那張清俊的貴公子臉上,一直沒有什麼實質的情緒流露。


  當皇長孫自然要有相應的氣度,便是不是,裝也要裝出來。


  尊貴之氣隱而不露,城府深沉卻一派雲淡風輕,再加上讀書人推崇的仁義明禮,差不多就叫大多數人讚許點頭,願意投靠效忠了。


  姬清並不看他,隨意的應他:「是一對。」


  「那你為何這般對他?」


  ……


  遠處那處庭院里,也在說。


  「停手吧,你暫時還不是他的對手,好好感悟一番。姬清既不願意回來,便由著他吧。」姬封神情一瞬複雜難辨,「不管他是不是本座的孩子,都難當大任。你可知道,他從相識開始就在算計你。」


  聞人重天倚著劍站穩,擦掉嘴角的血,低低的說:「算計我什麼?」


  ……


  另一邊,黎騫徐徐道來:「皇叔追尋你們,是要剎魂教離部的偃甲秘術真傳。你也想要,因為你坐不穩剎魂山少教主的位置。你處心積慮,哄騙聞人重天遠離剎魂教,就是為了他身上的東西。」


  姬清似笑非笑,輕慢的說:「是嗎?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氤氳的水汽模糊了黎騫的神情,他平靜的說:「你跟皇叔的交易,我也已經知道了。」


  ……


  姬封冷酷的聲音:「你可記得你拜入師門不久,為師拿給你的另外半本秘籍。當時本座化名曲晚詞,不便明言,便說是你父親聞人樞寄存在為師這裡的,你們聞人家的功法。聞人與我姬家曾是姻親,也是師出同門,這麼說也不算錯。你第一次在他面前顯露這門武功,他便認出來了。」


  姬封想起前日與姬清交手,發覺他竟然練了這個武功時的震怒。


  「本座一直未曾傳他剎魂教的秘術,因為他的體質並不匹配這門功法,強行修鍊也無意義。但他一直覬覦功法,從本座這裡不可得,便從你身上下手。心機深沉至此。教主這個位置到他手裡便是禍非福,他也擔不起。」


  聞人重天慢慢抬頭看他,靜靜的說:「是我主動給他的,他沒有問我要,也沒有騙我。我不知道這是你的,不是我聞人家的東西,你若要怪,就怪我。」


  黎燦輕嗤一聲:「兒子想學父親的武功,卻要迂迴從父親的弟子手裡騙,有趣。算計了就是算計了,有何不敢承認的?教主在那個處境下,莫非明搶就更技高一籌?你若要怪,也該是怪你這個弟子,空長了一張艷絕天下的臉,卻被別人迷得神魂顛倒。」


  這卻是從旁證明了,姬清對聞人重天的確用心不純。


  姬封目光射向他,不怒自威:「黎燦你覬覦聞人家的偃甲秘術,這筆賬本座還沒有和你算。」


  黎燦握緊手中的摺扇:「我既為離部長老,離部的東西我便有權處置。教主將五部盡廢,唯你獨尊。坎部全在你掌心,坤部鹿長澤一個半路外來之人,不能服眾。乾部松風寒庸才廢物一個,巽部杜芯孤掌難鳴。放眼之下,已無人能掣肘你。離部既然是剎魂教和寧國皇室的妥協,教主還是少插一手的好。當心同時引得寧國和中原忌憚,教主獨步天下無所謂,剎魂教的百年基業卻是難擋天下鐵騎。」


  姬封冷笑,一掌擊出:「你敢威脅我?看來離部要脫離本教另建基業是真的了。」


  黎燦一連三掌這才接住這一擊,將將站穩。


  兩人都是當世不世出的高手。姬封年長黎燦七八歲,內力深不可測。黎燦比姬封更多幾分銳氣,勝負便在四六之分。


  然而,姬封不可能真的殺了黎燦,除非他真的全然不顧剎魂教。


  黎燦鳳眼薄怒,重瞳越發詭譎:「不能放手一戰,著實可惜,你我都有顧慮。聞人重天,願你早日登頂教主之位,也好讓我與他戰個痛快。莫在沉迷私情了,我便好意告訴你,我的確想要聞人樞的偃甲之術,放在他手裡可惜了,只會用來做些小玩意。你的造詣在武學不在偃甲,拿了也是埋沒。我與姬清約定……」


  ……


  那日,大雪之中,聞人重天被姬清支開。


  黎燦嗤笑姬清憑什麼與他談條件。


  姬清微笑說:「因為,聞人重天這個人,你便是殺了他,也不能叫他妥協聽憑。而且,他並非只是聞人樞的兒子,還是我父親暗中屬意的繼承人。你若是手段過了,造成的後果可比殺了我要嚴重的多。我跟你不一樣,即便我什麼都不做,他就會主動奉上所有了。這就是我的倚仗。」


  ……


  黎燦淡淡的輕嘲,對聞人重天說:「他與我交易的憑藉,就是你愛他入骨。」


  血水從聞人重天蒼白的唇邊流下,他生得那樣好看,合該全天下都愛慕傾倒在他腳下。


  暗藍的瞳孔乾淨無垢,就像藍天下滴落的冰雪,叫人以為是要流淚。


  卻是含著一滴蜜似得甜,輕輕的笑了:「我的愛,這樣貴重嗎?可以讓他作為倚仗。」


  黎燦俯視著他的狼狽,露出一點冰冷的憐憫來,口中的話卻沒有停下:「我們約定,他將我要的東西給我,換我庇佑他不被帶回剎魂山。最終,當他與你爭奪最終教主之位時,站在他這一邊。」


  聞人重天撐著劍,方才對戰的傷終於發作,鮮血溢出,跌倒在地。


  無聲無息。


  若不是還睜著眼睛,空洞失神的望著天,就像暈死過去一般。


  黎燦的聲音淡淡的:「不過你放心,他的資質確實無法勝過你。即是如此,我自會叫他打消這個念頭。你若要找他報仇,便勤修武功。若能贏過我了,我便再不插手。」


  ……


  另一邊,石室內。


  黎騫平平常常道來:「你好歹是個少教主,行事竟然如同孌童佞幸,為了一樁交易,竟然能自我犧牲到,被男人壓在身下。何必呢?到底是你父親,你便是被抓回去了,難不成姬教主還會為了弟子殺了你不成?」


  姬清依舊看著自己冰冷的手指,他笑起來溫和柔軟,不笑的時候周身便沁著一種幽涼冰冷的疏離遙遠,彷彿這世界沒有任何東西能入他眼中。


  姬清兀自溫柔的笑了:「為了給我們減少一點阻礙,所以不能回去。」


  姬封功法陷入瓶頸,走火入魔只在剎那,若是他在姬封面前再多晃幾次,只怕聞人重天就要從小黑屋裡找到他,發瘋弒師了。


  黎騫輕輕的看向姬清,斟好的茶慢慢推過去,手指自然的壓在姬清的手上,牢牢握住。


  黎騫的眼睛平靜又深沉,聲音優雅低沉:「你讓他幹了你三天,這麼喜歡嗎?我是皇長孫,未來的中原皇帝。寧國也可以是我的,整個寧國都可以給你。你讓我……多久?」


  姬清側首看他,唇角柔軟微微一笑。在黎騫失神的剎那,手指輕輕的按在了他的喉嚨:「到死怎麼樣?」


  纖薄如枝頭玉蘭花的手指,猛然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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