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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言情向里的基佬性冷淡6

  他怎麼敢。你最好,別讓他這麼對你。


  不然我,就要成為第一個不但主動毀約,還反殺僱主的人了。


  宮無綺黑暗的眼睛里,像火苗綻放一樣,惡狠狠的,陰冷的笑了。


  不過是一面之緣,他是任務品,自己是執行的工具。


  這個叫姬清的少年,卻好像一隻長在人心裡的怪物。


  時間越久,宮無綺想起他的次數和時間就越多越長。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卻沒想到,不過是和這個人看了半場粗製濫造的小電影而已,越來越多的夢裡,這個人的存在,卻得寸進尺,逐漸佔據他全部領域。


  在這個小黑屋裡,手指觸到的,只有隔著襯衣的胳膊,胸口小小的凸起;也就只有稍縱即逝的,手指探進領口,沿著腰側伸向尾椎,立刻被制止的片段。


  再出格的,也不過是晃神時候,記在腦子裡的,蜜色肌膚上,鎖骨下方一點紅痕,嬌嫩、鮮妍、可口、誘人。


  但在不講道理的,熱氣氤氳的夢裡,那無時無刻不外放的小電影聲音,畫面變成實質。在男人身下喘息、哭叫,貓兒一樣,痛苦又極其享受的,卻變成了這個人。


  而粗暴的壓在他身上,不斷放縱慾望肆意侵佔的男人,則是他自己的臉。


  有時候,也會是另一個面容模糊,更為惡意毫不留情的男人。少年眼尾的脆弱薄紅,像是被打碎了一般流成淚痕來,這時候,夢境就會變成冰冷的噩夢驚醒。


  真是,瘋了。


  這個夢,越做越久,漸漸像是要衝出現實。


  連同他也像是,要瘋了一般。


  想要,這個人。想要,姬清。


  這個名字,從未記過,需要的時候,卻自發自如的在舌尖傾吐含吻,碰觸。


  他,想要他很久了。


  也許是在交易達成的那瞬間就已後悔,也許是在這個小黑屋裡交鋒的第一回合。


  但他自己,卻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是想要他的,晚了這麼久的明悟,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


  姬清是在第五年的時候,終於又一次見到了宮無綺。


  他臉上的神情,並無多少變化,暗涌一般的眼底卻驟然亮了一瞬。


  姬清從當年的16歲單薄清透乾淨的少年,變成了21歲,修長內斂略顯陰鬱的青年。


  宮無綺似乎還是宮無綺,鋒芒畢露,如解除封禁的,飲血食肉的妖刀一般的男人。光靠周身猶如實質的黑暗、血腥,就能割傷人的靈魂。讓人退避三尺,不敢造次。


  但,姬清聞到了。


  壓抑飽脹,在每一分凝滿精力的肌肉,沸騰炙熱的血液里的,徹底成熟起來的,複雜、濃烈、焦渴、按捺不住的,人性飢餓黑暗的慾望。這是一隻積聚滿了所有充沛的能量,進入發情期的黑暗困獸。


  美味,而且有趣。


  外表,卻完美蛻變得更為衣冠楚楚,渾身上下嚴謹尊貴,一絲不苟。端麗精緻的容顏,內斂優雅的氣度談吐,顯得格外違和,又極為遊刃有餘的妥帖克制。


  彷彿一個習慣混跡於人類社會,披著完美無缺,一絲氣息也不曾泄露的人皮,自黑暗地獄里爬出來的魔神。


  來得並不巧。


  今天的緋櫻舞並不見客,因為有更為想做的事情和人,需要浪費充足的時間在身上,不想被任何可能的意外打擾。


  但宮無綺,偏偏就是這個意外。


  宮無綺旁若無人的闖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體態修長勻稱的青年,蜜色的肌膚上,只穿著一件到大腿長度的青灰色浴衣。烏黑濃密的頭髮,被修剪的自然清爽乾淨,完全露出那張完美無缺,細緻動人的臉。


  半垂著狹長,因為內雙眼皮,略顯內斂安靜的眼睛。神態平靜,近乎隱忍,剋制,透著一股暗黑、冷峻意味的氣質。眉毛略顯纖細,眼尾那抹淡淡的暗紅,有一種冷薄、脆弱的神經質,彷彿將將要哭,又被冷漠逼退。


  青年的身體微微傾斜,靠著樹立的柜子,被一個長相華美惑人,帶著雄性強烈侵略性氣息的男人,牢牢的抵在強制分開的大腿內側。


  男人的手,從鬆散的浴衣的后擺,沿著青年蜜色-誘人的大腿,摸向他的后腰,尾椎,或者豐滿圓潤的臀部,動作強勢而透著說不出的色氣。


  另一隻手,強制的抓住青年意圖掙扎抗拒的手,把自己的頭,埋在青年被迫仰起的頸窩,輾轉放肆的吮吻。


  宮無綺出現之前,姬清正略微皺眉,冷靜的看著緋櫻舞。


  他知道,緋櫻舞不會真的對他做什麼,出於某種不可知的強制的自我約束。


  但就像忍著不去吃尚未成熟的果子,饞得受不了,咬著手背咬著嘴唇,都忍不下去,就想要親親舔舔碰碰。


  姬清不知道他這是為什麼,在等什麼。出於那一次花海里對這個人驀然生出的一縷微妙情緒,他對緋櫻舞的舉動,就有些可有可無起來。


  不知道是似有若無的放縱,還是懶得理會的無所謂,推拒的動作舉棋不定,瞬間的遲疑,就被攻城略地,鯨吞蠶食。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熟悉的被注視著的目光。


  仰著頭,被親吻脖頸的姬清,略微垂下眼睛,看到了,逆光而來的28歲的宮無綺。


  他的眼底微微的亮了一瞬。


  沉迷其中的緋櫻舞,也感覺到了。鋒芒在背的感覺,誰能忽視的了?

  他不緊不慢的把喘息的嘴唇,從姬清溫涼的肌膚上,艱難的拿開。飽含慾望的手,也從浴衣里抽出來,聊勝於無的幫他拉了拉柔軟下垂的衣擺。


  「閻鎮君,大駕光臨寒舍,是有什麼指教?」


  緋櫻舞的臉上,掛著慾望未被滿足的慵懶,祖母綠的眼裡是冰冷的怒火,他的嘴唇卻是上揚大大的笑著的。


  城堡的外面,已經開始騷動封鎖起來,很快,就會把這個不速之客,抓捕控制起來,叫他知道,不是什麼地方都能隨意來,什麼人都能冒犯的。


  宮無綺自然也知道,他端麗精緻的面容上,眼底同樣侵染著血色冰冷的怒意,為著親眼看到的一幕。


  他的面上卻安靜近乎內斂克制,聲音低平沒有情緒:「我來帶走,我的人,交易作廢。三葉的緋櫻舞,你可以對我下達無限追殺令了。」


  緋櫻舞冰冷燦爛的笑容冷凝了一瞬,深沉的祖母綠瞳孔驟縮,像是預感到極度不妙的恐慌。


  下一秒,瞬間的交鋒,方才還抱在懷裡的溫涼美好的身體,已經空蕩蕩的消失了。


  宮無綺脫下自己的衣服,纏在姬清的腰上,為他遮掩單薄的浴衣下,空蕩蕩的胴體。然後就緊緊的攬著他的腰,縱躍而出。


  外面,青天白日下,自然不是唯美的殉情,而是早已盤旋等待的直升機。


  姬清的臉上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情緒的變化,冷靜內斂的,看著兩個男人的交鋒。


  直到此刻,他才主動扭頭,看向漸漸遠去的城堡的窗口。


  臉色蒼白如同惡鬼附體的緋櫻舞,就像一個真正的犯了重病的精神病,看著他唯一的葯,眼睜睜的被人搶走。


  打擊最大的是,姬清沒有任何掙扎不甘願,就這麼幽微等待著什麼似得,平靜得近乎無情的,冷漠的看著他。


  沒有辦法接受,不能忍受,絕對不可原諒。


  從我身邊離開,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人。


  我要殺了他!

  窗戶的玻璃被驟然打碎,與此同時的,還有重物直直墜落下去的殘痕。


  就和原劇情里描述的一樣。


  姬清被拉進直升機里,不斷吹旋的冷空氣流,讓他的體表沒有一絲溫度。


  宮無綺立刻用準備的毯子包裹出了他,嚴嚴實實的圍裹之後,卻沒有就此丟開不管,而是緊挨著坐到他旁邊,強硬的攬著他的肩膀,讓他靠在他的胸膛,一隻乾燥熾熱有力的手,捂著他冰涼的眼睛。


  「睡一覺就好了。別想那麼多。」


  姬清低低的問,氣音一般縹緲:「我在想什麼?」


  「或許是,那個人死沒死?或者是,我為什麼來?」


  被捂著眼睛的姬清,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不似笑容的弧度,緊抿、冷漠,略顯涼薄寡淡,也一如記憶里的飽滿誘人。並不柔軟的冷硬線條,卻讓人無法輕易碰觸。


  「你會來,因為……」


  聽不清的後半句話,讓宮無綺怔愣了一下,有些在意,卻無法喚醒他追問。


  我會來,因為我想來。還是因為,你在等我來?

  胸中長久悶燒壓抑的凝重,卻漸漸消散了,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飄輕快的愉悅。


  第二天早上的報紙頭條,必然是,三葉集團緋櫻舞墜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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