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慕靈
日落星起，冷月當空。
銀紗下，莫森搗鼓藥草，碾製藥液，每隔一個時辰，便給秦蒙換藥，日復一日，這樣過了三天。
這日，天藍藍，草青青，室外陽光燦爛，鳥語花香。
莫森起床，帶上乾坤袋，簡裝出門。
東錦宗西邊，修行台處。
修行台是全宗修行熱點，其以道石為基，玉石堆砌，道台中心束有聚靈法陣，法陣周圍，鐵索扣地，石席錯落，頗有氣勢。
百丈道石台下，近百門徒席地而坐，轉視一圈，多為閉目納氣，全心修行者。
道台一處，一女孩緊縮身軀，雙手相合，臉露一絲膽怯，他的身邊站著三名門徒，看其穿著，清一色梵字系道袍。
「這個位置是我先佔的，你們怎麼可以強奪？」
女孩質問三名門徒，語氣軟綿，透著一絲膽怯與不自信。
三門徒橫眉挑眼，高昂頭顱，俯視女子道：「這個位置一直是我們林師兄的，再在這鬧信不信我揍你！」
一門徒抬起拳頭，眼沖怒氣，向女孩大聲恐嚇。
女孩又驚又氣，臉色緋紅，她眼角瞥向一處，視線內，林劍席地而坐，正緩緩閉目吐息。
自被莫森所傷，其傷勢一直未見好轉，今日來此，林劍是想借修行台的精純道力減緩傷勢。
此時，周圍有門徒數十，其中可憐女孩者奉勸道：「哎哎，你這丫頭，林師兄占你座位是給你面子，你就算了吧。」
「是啊，罷了吧，其它位置也可修鍊。」
女孩齒咬下唇，目光著地，她停留原地，心念不甘，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莫森悠然盤坐不遠，見女孩受欺，心間憤慨，站起身，走向女孩。
「喂，做事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你們這樣橫行霸道就不怕遭人唾棄嗎？」悠悠開口，莫森擋在女孩身前，黑眸清澈間看的三男子一愣。
一側，林劍聽到熟悉聲音，心中一個咯噔。
一門徒胸膛挺起，推搡莫森道：「你小子是找茬嗎，沒聽到是林劍林師兄給這女孩面子嗎？你算哪門子蔥，竟敢多管閑事！」
「這不是那剛入禁字系的莫道子嗎，這下慘了，雖說他得過演陽第一，但那林劍可是梵字系老弟子，實力排名梵字系第四，有好戲看咯。」
「是啊，年輕就是氣盛，等下就看林劍收拾他的好戲吧。」
周圍門徒聚集小議，聲音細如蚊鳴，不敢露出絲毫。
此時，推搡莫森的門徒越發強橫，手中拳風凌厲，就要向莫森砸下。
「住手！」一聲厲喝，林劍吐出一口濁氣，站起身，制止住了那囂張門徒。
門徒一愣，聽到林劍厲喝，立馬露出詫媚笑容道：「林師兄，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用您親自出手，我替您教訓就是。」
「閉嘴！」林劍臉色僵直，再次怒聲厲喝，待時，走近莫森，雙手抱拳，躬身恭敬道：「莫師弟，多有得罪，請海涵。」
嘩然，一片嘩然，身邊三梵字系門徒臉色驚愕，不解的看著林劍，他們從未見過林劍對他人如此恭敬過，而且，眼前受敬者不過十五六歲少年。
女孩也是一驚，細膩的美眸眨動，仔細打量莫森，看不出莫森有何驚異之處，但回看林劍嘴臉，竟對此少年甚是敬畏。
「喂喂喂，我沒看錯吧，林劍竟然怕了這少年，奇了怪了。」
林劍聽到有人閑言，眼神一寒，猛然轉頭看向看那人，那人驚倒，再不敢作聲。
莫森聳了聳肩，黑眸中釋然道：「罷了，不過，這位置你要還給這姑娘。」
「多謝莫師弟原諒。」林劍挪動，面向女孩，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姑娘，多有得罪，這位置本是你的，現在還給你了。」
「林師兄，這。。。。。」
「閉嘴！」一梵字系門徒不解，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林劍當場喝斷。
林劍臉色僵直，他體會過莫森的恐怖，眼前莫森天資妖孽，擁有太古道根，而且小小年紀習會多種法技，這等恐怖如斯之人他再不敢輕易得罪。
再次擠出僵硬笑容，他自感已無顏面，對那發聲門徒厲聲揮袖，離開了修行台。
女孩看著林劍離去背影，胸中悶氣消散，臉色露出微笑，她向莫森作揖，柔聲道：「小女子慕靈謝謝道友，不知道友作何稱呼？」
林劍遠去，莫森這才仔細看清女孩，女孩十五六歲，與其大概同齡，穿白色錦字系道袍，瘦臉星眼，額間有淡淡銀色月痕，月痕上，烏黑長發盤起，鳳釵穿過，道袍飄飄，氣息清爽。
莫森撓了撓頭，臉露憨態，笑了笑道：「不用謝，這些人就知道欺軟怕硬，早就該挫挫匪氣了。」
「我叫莫森，剛入宗不久。」
「啊，原來你就是那演陽第一的莫森啊，上次你的考核我聽說過，好厲害。」
「哪裡哪裡。」
時間在香灰中流逝，莫森與慕靈相識，寒暄過後，各自落座修鍊，一直到深夜。
莫森吐納氣息，丹田內，道力流轉，不斷衝擊金丹，在衝擊下，金丹愈發滋潤，隱隱丹魂乍隱乍現。
此時，莫森拿出兩萬道石，這一次，他打算一舉衝擊，突破道一巔峰。
道石捏碎，股股精純道力散出，被莫森鼻息吸入，順著經脈，直流丹田。
兩萬道石快速破碎，道力猶如猛龍，氣勢高漲，撐的莫森青筋暴起，忍受著衝擊之痛，丹田內金光萬丈，丹魂閃動，越來越凝實。
「還不夠！」莫森眉頭挑動：「還差一點點，就一點點！」
莫森額頭冒出冷汗，強大的道力衝擊彷如萬蟻弒身，十分疼痛，他咬著牙齒堅持。
丹田再次發力，黑芒散出，出現一股恐怖吸力：「既然不夠，那我就強行聚集！」
莫森的想法簡單，利用太古道根的修鍊優勢，強行聚集周圍道力，一舉突破。
修行台上，空間道力忽然如遇旋渦，瘋狂捲動，竟引出道力風暴，吹的周圍修士東倒西歪。
「這是怎麼了？」門徒驚呼，他們不知發生何事。
慕靈端坐一側，他本面向月光，閉目修鍊，但道力風暴出現，她美眸一轉，看向莫森。
莫森狀態專註，未感受到周圍亂象，此時，他丹田黑芒閃爍，道力不斷衝擊，忽然，金丹龜裂，絲絲閃電轟鳴其間。
莫森露出喜態，待金色徹底龜裂，便能凝出丹魂，實現突破。
一炷香時間過去。
砰的一聲體音，金丹破碎，露出一顆拇指大，且更加璀璨的金丹，在新金丹上，凝實的金色丹魂十分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