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衍南星
一滴獸血在眼角滑落，莫森抬手，單指擦拭，在其指間，一根滄桑白髮飄揚，血染猩紅。
看清人影面貌，眾門徒嘩然一片。
「這廝乞丐竟還活著！！！」不知從哪方傳出驚嘆，引得場中沸騰。
白燁站在白色囚籠內，看到熟悉身影，他右拳握緊，凝視片刻后漸漸放鬆，臉上蠕動的紅色蜘蛛紋印也平靜下來。
這場戰鬥結束，莫森三人腳下閃爍紅芒，傳送法陣激發，三人傳回到武場。
執事反應過來，擦拭冷汗，急忙上前，他手中一桿白色旗幡，立在身邊三尺，道：「今日演陽結束，恭喜三位道子全部通過考核。」
頓了頓神，執事偏頭略看莫森一眼，轉頭抱拳向高堂躬拜，繼續喊道：「請宗主定奪名次。」
扶起膝下衣袍，拓跋宇站起，望了望三位字系長老，目光下，三位長老點頭閉眼。
他拿出一張黃色紙符，食指舞動，呼吸間，紙符閃光，化作一道光束飛向武場，沒入白色旗幡。
旗幡異動，白色帆佈道力聚集，衍生出三個人的名次。
第一名，莫森。第二名，白燁，葉龍。
名次出現后，旗幡異動未停。
高堂上，衍南星，龔不惟和宏妖三人閉目，他們一動不動，時不時的眉尖挑起，口含白光。
同一時間，旗幡周圍，三道光束不斷相互攻伐，攻伐間雷鳴電閃。
莫森好奇，他氣息探入，發現其內有三道滄桑神識，令莫森驚異的是，每一道神識都試圖鎖定自己，最後，一道神識降臨，將莫森籠罩，其他兩道神識退卻，暗發一聲嘆息。
眾人目光中，其中一道紫色光束飛起，猛然將莫森淹沒，莫森眼前紫光刺眼，短暫失明，待再次看清，他的黑色布衣不見，換作一身白色道袍，道袍舞動，黑色禁字赫然醒目。
其他兩團光束划空，照臉白燁和葉龍的臉龐，白燁、葉龍也是茫然，他們抬起雙手，發現衣裳乍換，儼然一身白色道袍，道袍飄逸，梵字和錦字分印其間。
在同一時刻，龔不惟和宏妖悶哼一聲，眼睛睜開，下意識的看向衍南星。
剛才的瞬間，一場道子爭奪戰悄然結束。
只見衍南星緩緩開瞌，蒼老臉頰肉臉下垂，似笑非笑的看著武場緩緩道：「此道子於我而言意義非凡，感謝二位長老相讓。」
武場下，無數門徒投出羨慕眼光。
字系道袍穿上身，代表著已正式獲得字系名分，那是尊貴的身份象徵，也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執事清嗓，對著莫森三人恭敬一拜，說道：「恭喜三位道子穿上字系道袍，請三位道子隨我來。」
說完，執事拿出一塊竹簡，單手用力，竹簡粉碎，瞬間，傳送法陣再次引動，四人瞬移到了武場外。
「請！」外場，執事躬身指引，示意莫森等人跟上。
莫森在前，白燁隨後，走路間，所有人不知，此時的白燁腦海正閃現白家畫面，畫面無聲，只有白燁和一老者，老者口中念叨有詞，時而目露凶光，時而老淚眾橫，白燁下跪，五指向天，對著老者立下誓言。
一路穿過人海，兩側門徒目光複雜，他們手指莫森，一改厭惡之態，竟投以艷羨。
莫森背後，幾道遠音傳來，聽的他打趣搖頭。
「哎，一千道石輸給此人也是無怨。」
「一人之力能敗狂化的三眼火魔，此乞丐，不，此少年前途無量啊。」
議論聲掀起浪潮，此起彼伏。
時間漸去，莫森的步伐緊隨執事，來到了高堂。
莫森眼前映射四人，其中三位老者端坐木椅，一位魁梧壯年站起。
觀察氣息，四人罡風四溢，眉須無風自動，特別是正襟危坐的三位老者，他們身上，隱有煞氣乍現。
執事未離開，他小心翼翼，開口向莫森三人介紹道：「各位道子初來咋到，還不識得宗內門人，我來介紹下，這位是宗主，這位是衍長老，這位是龔長老，這位是宏長老。」
執事依次躬身指人，身體緊張發顫。
衍南星起身，瘦弱的身軀筆挺有力，他拄著拐仗，對執事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跟我來吧！」在莫森耳邊輕語，衍南星目光直視，與莫森擦肩走過。
莫森娃娃臉上眉頭微皺，老者氣息似曾相識，正是旗幡間三道神識之一。在老者說話一刻，他的 心臟忽然躍動，其間龍珠微顫，好似感應，似乎認得此人。
「竟然能牽引龍珠！」這一瞬，莫森隱隱有種直覺，直覺告訴他，老者可能知道神龍馱棺異相的秘密。
略作沉吟，莫森跟了上去。
高堂上，七人只剩五人，白燁對宏妖好生熟絡，宏妖看了一眼白燁，兩人默契，也踏步離場。
走離人群，宏妖目不斜視，手中木熊放置肩頭，開口道：「你爺爺已經交代過，我會儘力相助。」
白燁不感詫異，他來之前已被白家安排，宏妖作為內門接應之人，白燁早就知曉：「大千石我白家勢在必得，如果宏長老能夠相助，也算還了白家恩惠。」
白燁口不戒生，一副高昂之態。
漸漸的，兩邊人潮消失，白燁二人消失在了眾人視線。
今年的演陽已經落下帷幕，日落星移，在宗內一角，兩道影子在房屋昏暗的燈火中拉長。
燈光渾濁，在風中搖曳。
這是莫森的住所，一張床榻，散落桌椅，在桌子的兩頭，放置著僅有的兩盞茶杯。
茶杯冒著熱氣，莫森撫摸杯身，喝了一口熱茶，他的一側坐著一老者，正是衍南星。
這位老者行為奇怪，看其穿著，應該即是秦蒙口中的禁字系第一人，不過，此人沉默寡言，方才神識探出，肆意探索自己的身體。
此時，衍南星轉動手中茶杯，眼角瞥了一眼莫森，嘴角微抿，暗暗道：「你是南無宗的人？」
問話突如其來，莫森一驚，南無宗是他心中的秘密，如果沒出意外，其他人不可能知曉。
莫森眼眸直視衍南星，他並不隱瞞，而是好奇的問道：「你怎知曉？」
衍南星探出手，將莫森的右手托起，在莫森右手的中指上，一根滄桑白髮纏繞其間，在昏暗的燈火中，略顯猩紅：「你手中的白髮是我老友之物，他生前修行心道，可惜最終還是逃脫不了天道的枷鎖，坐化在了南無峰。」
「你被三眼火魔吞噬后，白髮激發的氣息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憑你的天賦，戰勝道一巔峰的三眼火魔輕而易舉，可是，雙倍狂化的三眼火魔乃靈血境二重修為，你戰勝不了！」
「如果我沒看錯，當時是這白髮救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