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古一緣
此時的場下，歡呼一浪蓋一浪，押注白燁者更是眉飛色舞。
白燁在執事的恭敬引導下進入了休憩區，他邁著步伐，雙手負立，嘴角的笑容有傲視群雄之感。
待白燁離場，執事宣布二號入場，入場者是一年少女子，女子瘦弱，身材較高，她提起鼓槌顯得吃力，而後，在眾人的唏噓聲中輕微的觸碰到了龍鼓。
執事搖搖頭，將其判作失敗，帶離了武場。
「請三號道子上台擊鼓。」
「請四號道子上台擊鼓。」
「請五號道子上台擊鼓。」
。。。。。。
連續上台十三名道子，但無一人能擊鼓兩聲，全部敗退。場下搖頭者眾多，對這次的道子質量十分失望。
「請十五號道子上台擊鼓。」
武場上，一道符文綻放光彩，在光彩中，葉龍的身影淹沒其內。
執事躬身退離，留下葉龍一人。
「葉家龍眼堪稱一絕，不知這葉龍傳承了幾分。」拓跋宇望著武場，身姿端坐，似是無意，又似是向旁人相問。
「哈哈，宗主觀看便是。」龔不惟笑聲爽朗，骨子倒有份信賴。
談話之際，第一聲鼓音響起，葉龍雙腿作前後姿勢，手中鼓槌帶著風嘯，竟擊的龍鼓微微變形。
「好！」場下掌聲雷鳴，這一擊雖簡單，但眾人能看出，這一擊之中帶有隱隱道意。
「咚~咚~咚~」連續三聲鼓響，鼓點鏗鏘有力，只是，在擊鼓之際，強烈的排斥力猛然出現，葉龍的腳下出現了數丈長的拖痕。
「呼呼呼~~~」
排斥力捲起了音爆，不斷的逼迫葉龍退離。
葉龍步伐艱難邁進，臉上的肉被吹的晃動，但是，這一步，他邁不動，手持鼓槌尤為沉重，似乎從百斤忽增至千斤。
葉龍呼出一口濁氣，左手接槌，右手雙指合併，猛然在閉合的龍眼一劃，只見龍眼符文躍動，順著雙指漫延，直至蔓延至整個右手臂。
右臂接槌，葉龍全身躍起，逆著強烈的音爆排斥砸向了龍鼓。
「咚~咚~咚~」
又是連續三聲強有力的鼓點出現，場下一片歡呼。可是，在歡呼時，葉龍再也支撐不住，連續釀蹌數步，喘著粗氣，險些跌倒在地。
「七聲，又是七聲龍鼓聲。」
「不愧為葉家龍眼之力，絲毫不遜於白家赤毒蛛血脈。」
往年演陽考核都是五鼓即止，七聲鼓點前所未有，可是，今日，就是今日演陽，竟出現兩次七聲鼓點。
高堂上的拓跋宇站立起來，臉上的笑容彷彿撒了甜蜜。
「這次你該不會又和我搶人吧。」龔不惟白眉飄舞，搖晃著手中葫蘆，對宏妖悠然說道。
「葉家龍眼傳承暗道奧義，修行你錦字系暗法技最為合適，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我不會搶奪。」宏妖沒打算收下葉龍，有白家一子對他來說，足矣。
龔不惟望向衍南星，想要說些什麼但又停止了，喝上一口美酒，又高興的看向了演陽武場。
幾個呼吸，葉龍便恢復過來，他神色平靜，不驕不躁，在眾人的歡呼雀躍中走入了休憩區。
「白少和葉少第一項竟然平手，這下我那一百道石有點懸。」
「我押了葉少三百道石，我相信葉少在下一項演陽考核中一定能取勝。」
這一次考核掀動的浪潮比往年要大，也更為熱鬧，不因其它，只因那一盤布下的賭局。
「請十六號道子上台擊鼓。」
考核還在繼續，又上來一少年，握起鼓槌，滿頭大汗，欲邁步向前，卻猶豫不決。「我放棄。」
少年膽怯，一槌未下即退場。
「哎，沒什麼看頭了，白家和葉家族人已經過場，這剩下道子沒什麼希望。」
「說的是，可有趣的是，在賭局中竟有人不押白少和葉少兩人，而是押那衣缽乞丐，可笑矣。」
場下眾人熱情低落，沒人期待后場還能有什麼看點，門徒開始盤算道石，心中擔憂輸了賭局。
不僅門徒，高堂上的拓跋宇和龔不惟、宏妖等人也是如此，他們的目光遊離，專註其它，彷彿武場上的考核已經結束。
沒人關注到衍南星的情緒，他目光從熾熱到冰冷，從期許到失望，以至於白眉堆擠，心中嘆息：「天星將現，難道，是我昨晚看錯了？」
場上，執事繼續報序：「請三十六號道子上台擊鼓。」
莫森手中竹簡破碎，頭頂籠罩法陣，隨著空間的扭曲，莫森出現在了武場。
「那不是廢材道根的乞丐嗎？」
「哈哈，他真還敢上台丟臉。」
「噓！別讓他聽到，他可是揚言要成為演陽第一的男人哦，好害怕的！」一門徒故作調侃，引的一陣哄堂大笑。
衍南星看到踏著草鞋的莫森，獨自搖頭喃喃道：「老眼花矣，這最後一人怎可能是遙對天星之緣？」
場上的莫森布衣飄動，娃娃臉上淡定自若，在眾人的目光中，他拿起鼓槌，手中晃動，竟耍的虎虎生威。
「咚~咚~咚~」
連續三聲鼓點，莫森猶如嬉戲，敲擊的十分輕鬆，三聲鼓點倒引得眾人好奇。
「沒想到這乞丐還有兩下子，能敲擊三次。」
「哎，也就這樣了，算他運氣好，勉強能納入外游門徒。」
然而，就在此時，咚的一聲，第四聲鼓點響起，眾人皆驚。
只見莫森鎮定自若，手中的鼓槌竟發散黑色光芒。
待第五鼓時，他眉頭微皺，強烈的排斥力捲起了他的布衣，獵獵作響，黑髮在氣浪中翻動，整個身體好像遇到了一堵牆，不能前進絲毫。
「此種斥念，能耐我何？」莫森大喝，一股執念由心蔓延。
「咚~」
又是一聲出現，莫森周圍黑芒愈加強烈，他的氣勢猶如質變，先前如是乞丐，那現在就是貴族，一個高昂傲氣的貴族。
「那，那黑芒為何物？」
「不甚清楚，好像是道根之力，啊？道根，他。。。。。。」領悟到的門徒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武場，生怕錯過了什麼。
黑芒出現的一刻，高堂上的拓跋宇、龔不惟和宏妖三人驚的坐起，他人識不得黑芒為何物，但他們三人卻是知曉。
拓跋宇眼中火熱，身體坐卧不定，異常激動: 「天佑東錦，天佑我東錦啊,哈哈。」
龔不惟也是大笑，手中美酒一飲而盡，宏妖臉色平靜，但內心早已驚濤不已。
可是，一旁的衍南星仍舊失望之態，彷如太古道根不過爾爾，他眼神清澈，目視神龍，又作了一聲嘆息。
武場上，莫森全身道力瘋狂席捲，這一刻，他已進入忘我狀態，恐怖的排斥力猶在，肉身刺痛，筋骨微響。
痛，這是莫森唯一感覺，他汗如黃豆，娃娃臉上青筋暴起，咬了咬牙，閉上了雙眼。
「道海無邊，苦海無涯，道非道，苦非苦。。。。。。」《無涯道》嘀轉心間，莫森閉神，一切歸心，以此減輕身體之痛。
下一刻，莫森丹田光芒萬丈，丹魂隱隱閃現，體外，周圍黑芒遮天蔽日，他手中鼓槌揮動，音爆連連。
「咚~咚~」鼓點聲猶如天音，看的場下所有人驚的坐起。
此時，鼓點聲還未停止，隨後的呼吸時間裡，莫森猶如力神下凡，手中鼓槌竟爆出星星電光。
「咚~咚~咚~」
連續三次的敲擊，神龍手中的天星龍鼓扭曲，隱有崩潰之勢。
「十聲，竟然是十聲，天吶，他是妖孽，妖孽啊！」一門徒聲音顫抖，指著台上的莫森，一臉的驚魂失措。
衍南星神色激動，心中的期待重新被點燃，他鬚髮舞動，手拄木拐，蒼老的臉龐望著武場目不轉睛。
「咚~」
第十一聲響起，莫森吐出一口鮮血，身體筋骨疲軟，在龍鼓的排斥下，他終究再也支持不住，連連後退，最後跪倒在地。
可是，最後一擊致使龍鼓破碎，化成粉末飄散空中。
忽然間黑雲蓋空，閃電雷鳴，神龍雕像瑟瑟顫抖，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在雕像的背後，一條神龍虛影凝實，眼睛望著莫森，陣陣咆哮令天地畏懼。
「吼！」
「神龍！這是神龍！」
所有人已經不明所以，一切來得太快，傳說中的神龍竟毫無徵兆的跳入眼帘，他們驚恐，跪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衍南星蹭的一聲站起，手中拐杖抖動的厲害，他唇開齒合，喜極而泣：「兩百年了，這一場機緣老夫等待兩百年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