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骯髒的男人

  「陌陌.……」喃喃一句，沈子欽終於放開被他壓在身下的男人。


  直起身子想要走向莫陌，可是腳下一軟，他朝著地面摔去，好在一旁的安銘霖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才不至於他跌倒在地上。


  沈子欽一靠近，莫陌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嘶叫著、怒號著，甚至是用恐懼的神志拒絕著他的靠近。


  「啊！！！你不要過來！你走開！不要過來！子欽，子欽救我，啊！！！不要！！！」


  莫陌的哭聲，每一個字都讓沈子欽崩潰，嘴裡的牙齒快讓他咬碎，他卻絲毫不在乎。


  朝著莫陌伸出的雙手布滿了血液，鮮紅的令人絕望。


  沈子欽猛然站起來，一陣陣的眩暈讓他身子左右晃動著走進一旁的洗手台，水龍頭的聲音「呼啦啦」的沖洗著他雙手的鮮血，沈子欽仔仔細細，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清洗著手上沾染的血液。


  他不能用沾滿骯髒鮮血的手去抱莫陌，他不能。


  那個人的血太髒了，他必須洗趕緊，他要趕緊洗趕緊，那些骯髒的血液會玷污莫陌的身子。


  他要趕緊洗趕緊，莫陌在等著他抱她回家，莫陌在等他。


  終於，在沈子欽反覆確認自己的手已經趕緊了，所有的氣力聚集在他的臉頰，努力勾起一抹微笑，一抹屬於莫陌的子欽的微笑。


  「陌陌，子欽來接你了，咱們回家，好不好？」


  沈子欽彎下腰，雙膝跪在莫陌身前，低低的聲音近乎溫柔的問道。


  莫陌的尖叫聲減弱，膽怯的眼神躲閃著、逃避著，直到聽到「子欽」二字的時候，才有了知覺一般，全身戰慄著，機械一般的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你是……子欽？我……我的子.……我的子欽？」早就喊沙啞的嗓子，疑惑不安的聲音，像是要將沈子欽撕裂一般。


  掛在嘴角的微笑凝固，似乎固定在沈子欽臉上，僵硬的加深了這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是，我是你的子欽，陌.……陌陌，我們回家吧。」


  迷離的雙眼終於對上沈子欽的雙眼，四目相對，足足長達半分鐘的對視，莫陌終於恐慌不安的點了點頭。


  沈子欽彎下腰，疲軟的雙手抱著莫陌站起身。


  她好輕。


  抱著懷裡的莫陌，沈子欽眼底積蘊許久的眼裡決堤而出。


  安銘霖身子一動，隨即沒有了動作。


  這樣的沈子欽讓他不敢輕舉妄動，明明嘴角掛著無限明媚的微笑，周身卻像是籠罩在一片陰暗中，像是死神降臨一般，讓人望而生卻。


  望著沈子欽的背影，安銘霖雙手握拳，他是用了多少的力氣才制止住上前的慾望，強烈的心緒已經足以讓他瘋狂。


  可是，在看到莫陌看向沈子欽眼神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輸了。


  「子欽，我疼~~~」捲縮在沈子欽懷裡的莫陌，骨瘦如柴的雙手捂著下身，撒嬌一般的口氣，不過像是在說自己肚子疼一般。


  眼淚順著沈子欽的臉頰滑落。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莫陌卻沒有絲毫的意識，在她的認知里，那個男人不過弄疼了她，令她不舒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遭遇了什麼。


  沈子欽笑了。


  凄慘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