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劍僧
「好弱!」吳憫的聲音如地獄的魔鬼,還未等狼王反應過來,就已經倒地不起了。不遠處的虎族大軍,原本被狼王的氣勢所震懾,如今又因為狼王的慘敗而戰慄,紛紛棄甲逃亡。
「你,竟敢!」
狼王恢復了獸人的形態,看起來更加人性化一點,只是他血紅的雙眼,憤恨地盯著吳憫。
「弱者,是不配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吳憫淡淡地說道。
「就是這麼一回事,所以,你的性命我收下了!」虹翊劍嗜血的本性暴露無遺。
「等一下!你不可以殺死他!」
一雙巨大的戰錘落在了狼王的身前,揚起漫天的塵土,然後三道人影出現在吳憫眼前。
「是你們!」
吳憫認出這三人,正是來到神棄大陸最先見到的居民。
「彼岸來的神明,你不能拿走狼王的性命!」多多利說道。
「我是人類!」吳憫說道,「我為什麼不能殺死他?是他先要殺我的!」
「這的確也是事實,但這傢伙雖然沒什麼作為,好歹在聯盟之上有一席之座。他如果死了,必將打破聯盟的平衡,這對原本就不和平的神棄大陸將會是一場災難。」多多利道。
「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吳憫冷冷地問道。
「你們來這裡得目的是什麼?難道你忘記了。亦或者你不在乎,但和你同來的人卻是相當在乎的!」
「所以說,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若我執意要殺他呢?」吳憫的目光透著濃濃的戰意。
「那就沒辦法了,雖然和這傢伙關係不怎麼樣,也只有一戰了!」
「正合我意!」吳憫知道眼前的三個矮人都是很強的高手,他的熱血在沸騰。
「吳憫,為什麼還在這裡?」娜塔莎在再次從吳憫的背後醒來。
「啊,馬上就走出去了!」吳憫幽幽地說道。
高昂的戰意瞬間就平息了下來,吳憫將目光從矮人身上收回。
「走了,虹翊!」
「知道了,真是無聊!」
「酋長,就這樣把他們放走嗎?」蒙塔輕聲地說道。
「沒辦法啊,就算我們三人也不一定拿得下他。而且,聯盟都沒人出來管,我幹嘛要攪這趟渾水。救了這隻狼一命就夠了,雖然這傢伙不一定認這個人情!」
「我知道了!」
「走了,提莫。嘖,這麼會功夫又睡著了啊!」
「吳憫,這裡是黑獄沼澤,穿過這片沼澤就是炎山了!」
「喲嚯,毒障瀰漫的地方,還真是壯觀啊。我不管,必須在這裡面泡了澡再走!」
虹翊劍看到沼澤中偶爾冒出的氣泡心癢難耐。
「你要是敢在這裡面泡澡,下次別在我們的面前出現!」吳憫盯著它說道。
「切!」
「要過這裡,恐怕也只有用飛的了吧!」吳憫身後長出一對黑色的翅膀,將娜塔莎挽入懷中。
「起!」一道黑芒衝天而起,劃過蒼穹。
炎山山腳,一老僧靜坐,白須白眉。
「來了啊!」
炎山之上,火龍匍匐在岩漿邊上,睜開巨大的龍眼。
「來了嗎?嘛,先讓他們兩個玩一下,我先睡一覺吧!」
「燃眉大師,你怎麼在這裡?」吳憫終於在炎山腳下落下,見到燃眉,十分不解。
「老僧在等你!」燃眉道。
「等我?」
「不錯,半路遇到火龍閣下,載了我一程,所以才能比你早到!」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吳憫愈發不解。
「火焰跟火焰能夠共鳴。吳憫,你的火焰不真實,你應該也能發現。你想要找回真實,在神棄大陸,只有這裡!」
「我的火焰,不真實?」
「不錯,不僅是火焰,你整個人都是不真實的,就連你的心!」
「我要怎麼做?」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旁人無法幫你。老僧之所以在此,只是想和你斗劍!」燃眉身邊是大金鵬劍,傳說是佛教護法大金鵬王的兵器。
「話說,燃眉大師明明是出家人,為什麼用劍作兵器?」
「我出家為僧之前,是個劍客。也是個桀驁難馴,無藥可救的浪子。」
「這樣的人,很難想象竟然會出家!」
「你說的不錯,削髮之前,我是看不起和尚的。但是有一天,有一個和尚找到我,說可以讓我的劍技更上一層樓。這是個誘惑,於是我就跟他走了。」
「然後呢,你的劍法有精進嗎?」
「不知道,從來沒有人讓我試過,所以我不知道。」
吳憫沉默了片刻說道:「你想找我試試?可是我雖然有一把劍,卻是什麼劍招都不會!」
「這樣更好,學劍之人,何必拘泥於劍招劍式。舉手投足之間,便是劍的真諦。」燃眉劍已出鞘。
「是這樣嗎,不是很懂的樣子,但我想我會嘗試一下的。」虹翊劍回到了吳憫手中。
沒有浩大磅礴的氣勢,兩人的劍比初學者出得還要慢。劍與劍的撞擊,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但這卻是人間至強的兩位劍客的比試。
觀看這兩人比劍的,只有一個女孩。
並且,這場比試,就連吳憫自己也不知道,竟然會是如此漫長。
「辛苦了!」當每天黃昏時候,兩人的比試才會中止,娜塔莎會第上兩塊毛巾。
「謝謝,今天是第幾天了?」吳憫問道。
「第十天了吧,你們兩人,真是相當投入啊!」娜塔莎笑了笑。
「是嗎,那麼快了。把你丟在一邊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有的事,我很開心呢,看著兩位比劍。」
「是嗎,那就好。不過這十天里,我似乎想起了些以前的事情!」吳憫揉著額頭道。
「這可是好消息啊,都想起了些什麼,給本大爺說說!」虹翊一副八卦心燃燒的樣子。
「這個嗎,每次認真去想的時候,就又都忘記了。哈,哈哈哈哈!」
「切,那還不是沒想起來嗎!」
「吳憫,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回憶起來的。」娜塔莎鼓勵地說道。
「嗯,明天繼續,繼續!」
「哥,還真是幹勁滿滿啊!」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燃眉僧人盤膝靜坐,口中默念心經,忽然睜開雙目,嘆息一聲:「當了那麼多年的和尚,還是難免著相嗎。罷了,罷了,才剛剛開始,不可嗔,不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