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亂后
大唐之北,鬼門。
鬼門這個部落,曾幾何時也是北方諸多部落里的強者。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的鬼門,在經歷奈落何和幽冥兩個族長的紛爭之後,已是一落千丈。
此處,如今很難再見到人了。莫說是人,就連尋常的鳥獸昆蟲也是難覓其蹤。只有一些頑固的雜草,帶著枯黃的色彩,尚在苟延。
鬼門,已成為真正的鬼門,生靈不再。
也曾有鄰近的幾個部落,妄圖佔領這片無主之地,但每次派人過來勘察,那些人就會無故失蹤。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方,是死還是活。也許一兩次,不會讓人引起警覺。北方之地本就臨近薄暮森林,多有妖獸出沒,但一連數次,鬼都知道此地不祥了。因此,覬覦鬼門的部落自然沒再動什麼腦筋了。反正鬼門也就落下了片地皮,裡面也沒啥好東西。
自此之後,此處的人更少。
但人再少,還是有人,比如像今日的這一男一女。
「哎,真是倒霉,把老大交代的事情搞砸了。」菱耷拉著腦袋,一陣哀聲嘆氣,身邊的離焰天猿在她大腿上蹭著,似在安慰。
「算了,老大也知道我們的斤兩,估計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成不了吧。」穆修騎在三目白虎上,手中轉著他的家族傳下來的靈器鬼心。鬼心是一支看上去很普通的毛筆,但他的材料卻是取自極陰之地的鬼心竹和鬼眼鷹的羽毛。正因為手中有了這鬼心筆,他才能使用很多貴門中難以使用的秘術,比如那十字鬼紋。
「你說的也對,不然老大再怎麼神,又怎麼會早就約好在此處見面。現在想想,老大可能只是讓我們去露下面,讓一些人知道我們並沒有消失。」菱點點頭說道。
「聰明啊,菱。這幾日不見,倒是腦袋靈光了不少!」不知何時,奈若何踩著碎步走了過來。腳步不大,但卻行得飛快,好像這地面在為他滑動一般。
「這麼說,老大是另有安排咯。」穆修從三眼白虎身上下來,這奈若何面前,他可不敢太過無禮。
「不說這些,先告訴我在大唐國都發生了些什麼,那個少年有出手嗎?」奈若何問道。
「你說那個赤發少年,沒有。他被大唐一個大儒和那個神秘道士拖住了,我們的事情之所以失敗,是一個叫做端木江雪的老頭子摻和了。」
「神秘道士,我知道是誰了。既然是那位出手,就算是神階也是無能為力了。」奈若何如有所思,「我知道了,前幾日神國大門開了一會兒,定於他有關了。也只有他,才有資格讓神皇側目。」
「老大,那老道究竟是什麼人?」穆修用筆頭撓著頭皮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奈若何想起那時魔神常常和自己提及的老道,有豈是尋常。連高傲的魔神都承認他是自己的半個恩師,「對了,你說的那個端木江雪,又是何許人?」
「不清楚,但是卻是個武聖上品的高手。你找來的那個蜀城石家的武聖在他面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還有那個太子,竟然穿上了神兵朱雀鎧。還有還有,鳳凰也出現了。」菱一口氣說道,國都的事情把她的頭都搞大了。
「朱雀鎧?鳳凰?原來如此,這倒是沒想到,竟然是他!」奈若何笑了笑。
「是太陽之神嗎?這麼說日月之說,果然是真的?」穆修皺眉問道。
「管他是真是假,日月日月,待到魔神復甦之日,便讓他日月破碎。」奈若何仰天大笑,「菱,穆修。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閉關。該死的玄木,竟然在蒼羽劍和凌霄印上搞了名堂,設下了禁制,我需要時間破解。」
「那老大需要多長時間?」
「若是沒有捷徑,恐怕得十年吧。」奈若何說道。
「十年?那這十年裡,我們要做些什麼嗎?」
「你們?隨便吧!不過若是可能,把你們的實力提升上去吧。下次我出關的時候,便是這天地動蕩之時!」
大唐,國都。
秦嬰帶領的叛亂,已被李潛雷厲風行地解決了。
作為領頭之人,秦嬰好不意外地被打入了天牢,穿上了死囚才有待遇穿上的囚服。對他的處決,將會留到李潛正是登基之後。
奇怪的是,謀亂大罪,本當誅滅九族。而李潛卻僅僅對付秦嬰一人,而對他的三個兒子卻是不管不顧。
秦大公子秦若虛,一直呆在清平居中不出門,卻是派人送了一幅畫到宮中。沒人知道他畫了什麼東西,反正李潛看過之後,似乎很高興。
秦二公子秦留孫自邊關寄來一封信,隨信而來的還有大將軍戰郃的一份保書。看到這兩件東西,李潛也沒有再過問秦留孫的事情。
至於秦無忌,自從那次和秦嬰鬧了矛盾之後,便再無音訊。國都之中,沒有了他的蹤影。
相國府已經拆除,夕日大堂,已成廢墟。
叛亂的另一頭目,前皇家守衛總隊長楊晟,在當日便自刎謝罪了。
其實這次叛亂,楊晟的危害遠遠多於秦嬰。憑著秦嬰的本事,完全沒有可能讓皇家守衛中隊長乖乖聽命,也不可能調遣到三千禁衛軍。
楊晟曾在國都任職三十載,他的門生眾多,不少還擔任要職。他的一句話,便讓那些人不得不聽從。而反叛的皇家守衛隊長們,李潛沒有要了他們性命。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李潛把他們身上的盔甲脫下,並將他們發配到西邊從軍去了。
至於石驚天,離開之後似乎是立刻回到了蜀城。李潛派兵到蜀城的時候,石家已經完全人間蒸發了。
短短几天過去,李潛便將該解決的都解決了。而因叛亂而終止的八方會武,終於再次開賽。
「公子,公子,你看我又勝了一場。」別子劍從玄丙賽場上連蹦帶跳地跑了過來,歡快地喊道。
「不錯,不錯。」吳憫微微抬起眼皮說道,此時他的身邊是兩個美女相擁,哪有時間管別子劍的事情。
「吳憫大人,口水!」白雲好心地提醒道。
「吳憫,剛才在想什麼嘞?」月華奏眯著眼問道。
「沒啥,沒啥!」吳憫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嗎?」吳夢兒淡淡地說道,「月姐姐,不如我們兩個給他捶捶背吧。」
「可以。」
「啊,輕點啊,你們。」吳憫的聲音穿透雲霄,「這是腰啊!」
暮辰樓上,一青年站於窗前,默然。
「紅色的月亮,卻為何帶著絲絲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