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人間地獄

  「沒死嗎？」感受著身邊冰冷的氣息，周防再一次查看著自身的狀態，發現並沒有什麼損傷。身邊的兩個小輩也差不多，只是卻沉沉地睡去了。


  「是影子嗎？」


  「是我，不然你以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不死還能說話嗎？」影子不知藏身於何處，只有聲音傳了過來。


  「也是，看來得多謝你了。」


  「免了，像你這般亂來，幾條命都不夠你使的。」


  「這不是沒辦法嘛，話說回來，這裡是什麼地方？」周防環顧四周，雖然黑暗無比，但以他的修為，縱使在沒有光亮的地方也看得很清楚。


  「不知道，反正不算什麼好地方。這裡的怨氣之大，連我都有些頭皮發麻。」影子道。


  「怨氣？該不會這裡有不少冤魂吧？」


  「不知道，若真有冤魂倒也不懼，如果遇到厲鬼才是麻煩。人不可跟鬼斗，不然死得快。好在這裡只有怨氣，暫時沒有感受到煞氣。總之還是儘快離開此地為妙，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不說我也知道，只是這裡真的會有出口嗎，這麼下邊？」周防道。


  「不知道，我先到處找找，你也是！」


  「走了嗎？」影子的聲音不再出現，周防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毒蛇和瑩蝶兩人搖醒。


  「別鬧，讓我再睡會！」


  「那個殺千刀的，敢擾姑奶奶的清夢！」


  周防一頭黑線，怒道：「快給我起來！」


  這一喊不得了，頓時回聲四起，把睡夢裡的兩個祖宗唬得一愣一愣。


  「這是在哪裡啊？」毒蛇膽戰心驚地問道。


  「墳里！」周防直截了當地說道。


  「墳！」瑩蝶縮了縮脖子，頓時一股涼意直透心扉。


  「好了，快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周防說道。


  這裡的地形類似於山谷，所以剛才周防一喊就有那麼多回聲。


  「不過，這裡的土還真是又厚又軟，才起來很有感覺啊！」毒蛇忽然道。


  「是啊，就是磕磕碰碰的東西太多了。」瑩蝶亦道。


  周防的心思一直在找出口之上，並沒有主義腳下，此時聽兩人一提，也覺得有些奇怪。遂蹲下身來，抓起一把泥土，用鼻子嗅了嗅，忽然神色大變。


  毒蛇和瑩蝶沒有看到周防的神色，不然絕對會大吃一驚。因為周防向來寵辱不驚，什麼大事都用一張平靜的臉對待，這樣的他實在反常。


  周防站了起來，神色也已恢復。只是心中卻已忐忑不已。這腳下的泥土，帶著濃重的死者氣息，若他沒有猜錯，怕是人的屍骸風化之後化成的塵土。但是那麼厚的塵土，究竟得死多少人。這一路走來，怕是有幾里了，這裡，埋葬了多少冤魂？


  周防想起了一個傳說，越王朝建國的傳說。


  相傳越王朝的建立，是基於吳國的覆滅。越王勾踐聽取謀士范蠡的建議，用奇陣在一夜間坑殺了吳國的百萬大軍，才有了越王朝的輝煌。


  這個傳說有些匪夷所思，什麼樣的奇陣可以一夜間殺人百萬？周防以前也不相信，但此時卻動搖了。地下買著的不僅是骨灰，還有殘破的病人，那就是瑩蝶所說磕腳的東西。


  周防不敢把這些說出來，因為他怕毒蛇和瑩蝶會受不了。


  百萬大軍都走不出去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出口？


  這裡有殺人的陣法，或許可能因為歲月流逝陣法失效，但百萬大軍的冤魂早已把這裡變成了人間地獄。人在地獄中行走，那就是在死亡中行走。這裡的陰氣，遲早會將他們磨損殆盡。


  「可惡，受不了了！」影子的聲音再一次出現，而且有些煩躁的感覺。


  「沒有找到出口嗎？」周防不像是在問問題，但像是在確認。


  「不僅沒有找到出口，反而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影子指著遠處。


  來的是大軍，無邊無際的大軍。只見頭，不見尾！


  有旗幟飄揚，上面書了一個大大的吳字。這是吳國的軍隊。


  「這還真是別開生面啊，竟然能看到這種場面！」周防感慨道。


  「別廢話了，被他們看到就不好了，總之先躲起來吧！」影子取出一隻小鼎，正是虛火鼎。


  光芒一閃，幾人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公子，那是什麼啊？」


  「陰兵借道，古來最不祥的幾件事之一。大概是死去的吳國大軍陰魂不散所集結的吧，這種東西千萬別惹上。總之我們離得遠些吧！」


  「好可怕！」


  「沒什麼可怕的，只要別讓他們看到就好，死蛇，快變大！」


  「誒，為什麼要我變大，這樣不是容易被看到嗎？」


  「你屬水，體格屬陰，能夠遮擋我們身上的陽氣！」


  「好吧！」


  浩浩蕩蕩的陰兵終於過去了，吳憫諸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了，把剛才看到的東西都忘了吧！」吳憫道。


  「是，公子。不過烏巢那些人都不見了呢！」


  「他們身上有空間靈器，都躲起來了，不用管他們。倒是那些陰兵所來的地方，我有些在意！」吳憫望著遠方道。


  「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嗯，小不點，這次換你變大了！」


  「為什麼？」


  「那邊太遠，你載我們一程！」


  「我不要！」


  「哦，是嗎？那晚上趁你睡著的時候，把你和死蛇丟一塊去。」


  「我知道了，我變還不成嗎？」


  小不點只好變成了鳳凰的姿態，吳憫扶著月華奏先跳了上去，別子劍和白雲隨後。


  「走吧！」吳憫說道。


  一隻鳳凰在黑暗中起飛，吳憫用火焰展開一道屏障，不然這裡陰氣所化的風對月華奏他們傷害很大。


  小不點終於在一個山頭停了下來，吳憫在此處佇立良久，方才長嘆一聲，道：「果然如此。」


  「怎麼了？」


  「我知道吳國百萬軍一夜殞身的原因了。」


  「為什麼。」


  「陣法！」


  「然後呢？」


  「不是越王布下的陣法，而是原本就存在的。越國要做的，只是將吳軍引來這裡而已。」


  「這裡為什麼會有陣法？」


  「為了守護這地下的墓葬。」


  「這裡已是地下，難道還能再下？」


  「能，而且就在腳下。」


  「究竟是誰的墓？」


  「秦皇！」


  如果說越王朝是史上最強大的王朝，那秦皇朝就是最久遠的朝代。


  若說越王是神靈之下第一人，那秦皇卻是最最神秘的一個人。他的正身不明，史料上也不曾記載。


  有傳聞，秦皇，其實是真正的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