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提燈的男孩
「無聊啊,無聊。」吳憫在馬車之中忽然覺得無所事事,乾脆把小不點 從頭山取下放在手心,另一隻手時不時地彈著它的腦袋,這讓白雲覺得很殘忍,但迫於主僕之分,實在不好開口。
「喂,白雲,這是我們啟程后的第幾天了?」吳憫問道。
「算起來,這是第七天了吧!」白雲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不錯,是第七天了。」月華奏亦說道,比起吳憫來,這兩個女孩似乎對日子記得比較清楚。
「是嗎?這也就是說我已經在馬車上坐了整整七天。不行了,果然太無聊,我要出去透透氣。」吳憫不甘地說道。
「可是,我們現在是在樹林裡面行駛,你現在出去,萬一等會找不到我們了怎麼辦?」月華奏問道。
「沒問題,沒問題,我不會離開太遠,大概等你們走出這片樹林的時候我就會回來了吧。」吳憫說道,然後一個鯉魚打滾就算窗戶外跳了出去,「子劍,好好駕車,公子我散步去了。」
別子劍還未反應過來,吳憫便幾個起落,消失在幾人的視線里。
「公子真是的,散步怎麼可以不叫上我呢。」因為吳憫突然從車上下來,所以別子劍暫時停下了車,埋怨地說道。
「外面那個,還不趕快開車?」白雲在車廂中喊道。
「是,是,這就開。」別子劍不情願地說道,要說七天里,最辛苦的是誰,那無疑就是他了。
話說吳憫走在樹林裡面,因為好久沒有活動了,忽然覺得心情很是暢快,不覺伸了個懶腰道:「樹林里的空氣還真是清新啊。」
「喂,前面那人,站住!」就在吳憫漫無目的地走著的時候,幾道窸窣的腳步聲在附近響起,然後從後面追上來四五個人。
「不是吧,這種深山老林裡面還有人打劫?」吳憫想起前幾天的那四個蒙面大盜。
「打劫?你小子眼瞎啊,我們哪裡像打劫的了?」為首的一個獨眼大叔凶神惡煞的模樣,惡狠狠地說道。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吳憫好心地幫這大叔指出像強盜的地方,不料大叔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放屁,我們是碧波傭兵團的成員,我是老狼。」大叔老狼自我介紹道。
「哦,你好。那碧波傭兵團的幾位把我叫住是想幹什麼,打劫?」吳憫又回到了這個話題。
「打你妹妹,都說我們是傭兵不是強盜了。」老狼怒吼道。
吳憫眨了眨眼睛,道:「很可惜,我妹妹在流雲城,你們暫時是打劫不到她的,或者你們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下。」
「老狼,這人估計有病,要不算了吧。」一旁的一個傭兵扯了扯老狼的衣袖道。
「有病?你才有病!」吳憫不滿地看了一眼那個傭兵道,「然後,你們叫住我到底是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們受到洛城城主公子幽的雇傭,來這裡調查一件案子。」老狼道。
「案子?那不是該讓法樞院的人出動嗎,為什麼是雇傭兵?」吳憫不解地問道。
「那自然是因為,這件事法樞院的人做不來。」老狼一臉自豪的神色,「然後只能出動我們碧波傭兵團了。」
「是嗎?那和你們叫住我有什麼關係?」吳憫問道。
「關係大了,因為我們查的案子,就是因為這片樹林里,不斷有人失蹤。」
「你們懷疑是我乾的?」吳憫皺眉道。
「這個當然不會。」老狼摸著頭道。
「那果然是來打劫的嘛!」
老狼的眼中已經在燃燒了:「你小子有完沒完,說了多少遍了,傭兵團的人,不是強盜。我們只是過來提想你一下,在這片樹林里肚子行走是很危險的。算了,我們走了,你這傢伙,就讓山裡的野狼叼走算了。」
碧波傭兵團的人在老狼氣呼呼的神情下帶走了。
「莫名其妙!」吳憫聳了聳肩,絲毫沒有意識到是自己把人家氣走的,「不過,似乎很有趣的樣子。」
另一邊,別子劍認真地架著馬車。樹林中的光線比較暗淡,所以他格外地小心。
所以當他看到前面出現得一個男孩的時候,很及時地停下車來。
男孩八九歲的模樣,穿著藍色的衣服,腳上著著一雙木屐,手中卻提著一盞明黃色的燈籠。在樹林里突兀出現這樣一個男孩,別子劍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子劍,為什麼停車了?」白雲問道。
「有人攔車。」別子劍回答道。
「又有人打劫?算了,深山老林的,殺了也沒人看到,別耽擱太多時間。」
別子劍聽了滿頭大汗,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是個男孩!」別子劍如實說道。
「什麼?」白雲從車廂里走了出來,「真的誒,是迷路的嗎?」
「不知道。」別子劍搖了搖頭。
「算了,我去問一下吧。」
白雲走到了男孩面前:「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散步。」男孩晃了晃燈籠道。
「散步?」白雲想起了某人離開時也是說了這句話,怎麼現在都流行散布嗎?
「家裡太悶,出來透透氣。」男孩又說道。
白雲無力地揉了幾下自己得眉心,若不是吳憫沒有孩子,不然她絕對會認為這男孩肯定是吳憫親生的。
「那你家在哪裡,告訴姐姐好不好,姐姐送你回去。」白雲道。
男孩伸出手指,指向前方。
「哪裡啊,跟我們順路嘛。這樣吧,我們把你送回去怎麼樣,坐馬車哦。」白雲指著馬車說道。
男孩點了點頭。
「很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萬青藤!」
「青藤嗎?你就叫我白雲姐姐吧。」白雲把男孩帶到車前,然後指著別子劍道,「這個你可以叫他劍哥哥。」
「賤,哥哥!」別子劍抽了抽嘴唇,「白雲,你這樣誤導小朋友真的好嗎?」
「有什麼關係嘛,本來就是。」白雲將萬青藤抱上車廂,然後指著月華奏道,「這個是月姐姐。」
「月姐姐?」萬青藤重複地說了一遍,然後看向月華奏的眼神卻是發生了變化。
馬車又緩緩行駛著,但別子劍卻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行程,已經變了。
一個黑色斗篷人從一棵樹上跳下,他的目光是馬車消失的方向。
「殿下。」